“亦或者說……凡人不能對鬼魂用私刑?”

裴葉對此蠻好奇。

修仙啊、妖鬼怪啊，這些是只在小說中看過的元素，現實世界如何作還不知道呢。

鬼怪與人之間如何相、秩序如何維持?

這個什麼天師聯盟……多半是天師組建維護兩界治安的特殊組織。

朱淳安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隻是審問厲鬼一般是差的活兒，極有人會直接審問。”

民間有個詞做“滿口鬼話”。

鬼說的話能百分之百相信麼?

想讓鬼乖乖開口說實話，這還得指專業差。

裴葉追問，“我能問一下裡面的細節嗎?雖說這個藍穎做了壞事、吃了人，但化厲鬼的前因卻是被這些人害的。如果隻找加害者報復，量刑應該會考慮這點?隻是殺了無辜的人，最後算帳的話，應該從重罰?”

是用自己的思維去考慮的，卻忘了是兩個世界，活人與死人有不同的法則。

朱淳安便給解釋，“不是，不論藍穎死因是否有苦衷，死了便歸屬酆都管轄。生前的帳也是擱在酆都一塊兒算的，加害者還活著就由政府機構理。等他們都死了，再到酆都大帝那邊清算恩怨。厲鬼屬於間，不論如何也不能傷害活人命，這會增加他們的殺孽和罪責，投胎之前要酷刑，完酷刑也排不到好的位置，不了人道。”

“還有這種說法?”

化厲鬼還不能親自報仇，隻能等施害者完人間壽命再去間清算，想想也憋屈。

朱淳安道，“還有一點，鬼魂依賴氣而非之軀，易激怒而做出違背本心的事，例如濫殺無辜。這幾乎所有厲鬼都免不了的，一旦沾染腥，它們便容易在腥使下喪失理智，到酆都清算生前功德，只會罪上加罪。”

讓厲鬼別傷人，不僅是保護凡人，同時也是讓厲鬼些罪孽。

當然，這些是天師們一廂願的想法，厲鬼們並不care。

它們寧願化厲鬼也要報仇，可見心中仇恨之深。

誰還顧得上罪孽多一筆還是一筆?

“所以……”裴葉視線挪到藍穎上，“我如果將給你，你會怎麼對待?由你口中的部門?”

“前輩要是把給晚輩，晚輩會將送到部門問清楚案件始末，再將給酆都差。凡間理凡間的，間理間的。”朱淳安道，“我們部門與方、酆都有合作關系，還有差坐鎮，為的就是理這些棘手的案子。嗯……前輩也看到了，國家這些年一直致力於破除封建迷信。若是鬼怪橫行，暴在公眾面前，不利於社會安定。不過，有些涉及怪力神的案子不是普通人能破的，這種時候就需要與酆都方面合作，這也是為了維持兩界和平。”

杜和他的狐朋狗黨的行為屬於犯罪，確認屬實後要移給相關機關理。

藍穎犯下的案件也給酆都清查清算。

裴葉倏地道，“不過……我記得他們幾個都是富家出，他們的背景不會影響司法公正?”

朱淳安輕咳兩聲，跟裴葉提了一句這一行的潛規則。

“前輩有所不知，但凡經過特殊部門手的案子，絕對公平公正，甚至會考慮鬼的訴求，量刑加重。”

這個部門是凡間與間酆都流的平臺。

活人總不能讓間死人看活人的笑話。

冤假錯案?

不存在的！

如果節十分惡劣，為了平息害鬼的怨氣，還會從重理。

“多謝告知，這人你帶走吧。”

滿足了好奇心，裴葉也沒理由繼續扣押厲鬼，更沒提出親自審問藍穎的要求。

既然有專門的機構理這些事，何必手呢?

“多謝前輩。”

朱淳安面上恭敬，心底卻長舒一口氣。

本以為這位煞氣濃得只剩一團黑影的前輩會很古怪，談後才發現人家好說話。

這年頭有實力、古道熱腸還好說話的前輩，當真是不多見了。

盡管人家煞氣濃得能退厲鬼三尺，但朱淳安覺得自己不能因此歧視人家。

“我的名字不前輩，本名筱虹，裴葉是我在外行走的名字。”

朱淳安將厲鬼封特殊的符篆，包廂的腥鬼氣才漸漸淡去，直至溫度恢復正常。

“前……裴葉，要不要加個聯系方式?”

裴葉:“???”

“沒有你，我就不可能抓住這隻厲鬼。犯下的罪很重，確認之後聯盟應該會給獎金和補，這些錢我不能收。有個聯系方式，等獎金補下來了，我把錢給你打過去。”

朱淳安是個實在人，但也擔心裴葉會看不上這點兒錢。

裴葉想了想點頭應下。

以前是不差錢的， 但在這個世界可是個窮鬼，原筱虹更是窮得只剩百來塊。

裴葉還是得想辦法解決吃飯問題。

“獎金補什麼時候下來?”

朱淳安見裴葉掏出筱虹那個二手高仿山寨蘋果手機，眼底劃過一錯愕。

他以為裴葉這樣的高人應該不差錢，沒想到還用這種手機。

加了微信好友，通過認證。

朱淳安決定回頭給上級打申請的時候多要一部手機。

裴葉決定離開之前再順一煙。

厲鬼被收服，包廂附近也恢復了正常。

會所經理聽到靜趕過來一看，發現包廂跟颶風過境一樣狼藉。

杜和幾個狐朋狗友看到大活人，頓時留下激晶瑩的熱淚――

哎呀媽，親人啊！

“快快快――送勞我去醫院！！！”

“我還能搶救一下！！！”

杜的鎖骨被裴葉踩裂，幾個狐朋狗友也被打得斷手斷腳腦震。

剛才經歷人生最恐怖的時刻，他們現在隻盼著看到親切可的白天使，治愈一下傷的小心靈。

經理被這幅詭異形嚇得都了。

包廂幾個二世祖都是小有名氣的祖宗，格跋扈、做事出格，惹了他們可就倒霉了。

經理生怕惹禍上，連忙將他們送去醫院。

二世祖的家長聽到消息奔赴醫院。

“媽，我要去國外，再也不在國待著了！”

不信華國的曹地府還能去國外抓人！

“爸，兒子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