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亦舟一家三人抱頭痛哭,朱被他媽攆得上躥下跳。
等糟糟的場面過去,兩家人都提出想要將孩子帶回家。
待在外頭當孤魂野鬼太慘了!
朱怯怯道,“……其實也不算很慘吧,我們還有安教授保護著呢,我覺得好的呀。”
氣得朱媽媽又想打兒子。
這三年為了這個坑爹的兒子流了多眼淚,哭都快哭瞎了,他還說這麼沒心沒肺的話。
“大師,我們能不能將兒子帶回家養著?”
朱爸爸鎮定一些,上詢問,但眼底的緒卻格外堅毅。
裴葉道,“這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有些地方需要注意。朱還好,畢竟是三年的鬼了,魂比較凝實,收斂氣之後對活人的影響不大。但閔亦舟新死,無法很好控制自己的氣,如果他在家裡時間長了,對活人不利。”
聽到這話,閔亦舟原本就死寂的臉又添了一分青白。
“媽,我在X大住著也好,安教授的課對我益很大。”他很想回家,但更希母親和妹妹好好的,好好供養一隻鬼需要耗費多財力力他不知道,但絕對會給本就不寬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他無法幫家裡減輕負擔,但也不能死後繼續給媽媽還有妹妹增添負擔,閔亦舟認真道,“媽,逢年過節我會回去看你們,你就當我還在外面上學,好嗎?”
閔亦舟母親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刷得又下來了。
盡管不舍,但媽媽也知道閔亦舟的決定是正確的。
閔亦媛啞著嗓子道,“哥,我高考會努力,也考來X大!”
裴葉道,“間與間的規則不同,留在家中住的鬼也未必安全。X大有安教授,一般厲鬼不敢來造次的。”
聽裴葉這麼說,閔亦舟媽媽心裡好了一些。
朱也道,“爸媽,要不我也住學校好了,你們想我了再來看看我,或者我回家看看也行。”
朱爸爸虎著臉道,“幹嘛,現在還不想回家,是不是想氣死我們兩個老的?”
朱猶豫道,“不是,家裡還有妹妹呢,長時間接人沒什麼,小孩兒不行啊,我就偶爾回去看看就行。”
聽朱提起小兒,朱爸爸和媽媽都遲疑了。
他們當然不怕那點兒氣,哪怕真會損傷,他們也願意繼續養著兒子,但家裡還有個小嬰兒……
朱三指向天發誓道,“爸媽,X大好的,我當鬼還沒到一次呢。你們倆真擔心,不如定期送點吃的過來?”
當鬼三年,他還沒吃過東西_(:з」∠)_
雖然不但是他饞啊。
掙扎了許久,朱爸爸歎氣,答應了朱的提議,轉頭問裴葉怎樣給亡者燒東西。
裴葉從口袋出兩張名片。
一張是淘寶香燭店,一張是微信二維碼。
前者是朱淳安同僚開的淘寶香燭店,專做兩界的生意,活人下單郵寄給死人,或者活人買了親手燒給死人。
後者是朱淳安那位丹師同僚,人家不僅做微商、賣減藥,還賣一些蘊含元炁的丹藥,魂服用可以養魂。
朱爸爸一臉懵地接過。
這些高人……似乎跟想象中區別有些大。
好像一個一個都接地氣?
閔亦媛也要了一份,等日後賺了錢了,一定天天給哥哥燒。
“開眼符”失效之前,閔亦舟將自己存錢銀行卡的碼、支付寶碼都告訴親人。
“這裡還有我這些年存的四萬多塊錢,正好留給小妹大學用,媽——你也別太辛苦了……都是兒子不孝……”
代好事,“開眼符”的效果差不多也過去了。
兩家人看著朱和閔亦舟從視線中消失,頓時又哭了一團。
在裴葉視線裡,兩個鬼還站在原地,各自看著傷心的家人試圖勸說,但無人聽到他們的安。
校長歎道,“這種形看多了真容易致鬱。”
唐警附和,唯獨裴葉冷漠反問,“有嗎?我覺得溫馨的。”
校長和唐警:“……”
溫馨?
哪裡溫馨了?
“親眼看到已經死了的親人在另一個世界生活得很好,這是值得開心的,氛圍應該喜慶溫馨才是。”
不是很理解這些人的思維,本該開開心心的事哭這樣。
“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對於天師來說生死界限很模糊,但他們是普通人,親人死了就是沒了。”
裴葉角噙著笑。
有些事自己心裡明白就好,沒必要強求別人同。
校長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閔亦舟案件過後,他不僅給裴葉打了五星好評,還送上一條天花墜的千字長評。
朱爸爸還在裴葉這裡買了十張“開眼符”。
他原先是想在香燭淘寶店一起下單, 但店主告訴他“開眼符”屬於中級符篆,繪製一張費時費力,價格高昂。
朱爸爸就問了,“那為什麼裴葉大師隨便用手就能畫?”
店主反問,“不用手畫用腳嗎?”
看著店主的回復,朱爸爸懵了一下,耐心解釋自己這話的意思。
店主那邊靜默許久。
“這只能說介紹你過來的裴葉是位高人,繪製符篆的功力是尋常天師無法比的。”
一張“開眼符”的市價就是兩千五,還供不應求,有錢不一定能買到,效果也不如裴葉畫的好。
朱爸爸一聽這話就歇了在淘寶店買的心思,轉而向校長通過朱淳安要到了裴葉的聯系方式。
他用一千一張的價格買了十張“開眼符”。
裴葉回到寢室,白曉曉幾個正談得火熱朝天。
“前幾天買的服都太大了……又要重新去買,錢包扛不住啊……”
“那減藥的效果真的太好了,我早上一稱發現自己又瘦了三斤。”
“再服用兩個療程,妥妥90+小仙。”
……
門打開,眾人仿佛被摁下靜音鍵,齊刷刷噤聲,繼續各乾各的事。
裴葉從們面上掃過,發現幾人眉宇間都帶著濃濃的死氣,前兩天還沒這征兆呢。
“幹嘛,用這麼詭異的眼神看我們?”
裴葉淡漠地道,“你們死期快到了,我覺得有些驚訝,還不許我多瞧兩眼?”
白曉曉嚇得手一抖,眼線筆歪到額頭。
“你、你說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