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油角輕，嘀咕吐槽:“才十一個……這都不算瀕危，算滅絕了吧?”

畢竟一個種族只剩這麼點兒，滅絕趨勢算是無法逆轉的了。

“噓，飯能吃話不能說，小心遭雷劈哦。”

趙油腦門上蹦出好幾個大大的問號。

他剛才……沒說什麼不能說的話吧?

怎麼就挨雷劈了呢?

裴葉將這朵五瓣蓮花隨手塞到腰包裡，也不管小家夥會不會抗議抱怨，再拍了拍手，吸引大家夥兒的注意力:“我看你們一時半會兒是吵不出個子醜寅卯了，要不換個地方再吵?”

泡在全是腥臭汙的海水裡吵架，皮被泡爛或者傷口染生病還是其次，關鍵是影響吵架發揮啊。一眾異士像是被按下暫停鍵，頓時雀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隨著理智回籠，這些在社會上算有頭有臉的人，一個個尷尬地扭過臉，仿佛剛才跟兒園小盆友一樣罵架的人不是自己。連那位德高重、神矍鑠的白發老人也尷尬地咳嗽清嗓子。

圍棋道:“我們沒有吵。”

錢昂表深沉地點頭:“對，我們剛才是流布陣殺敵的經驗。”

其他人也紛紛出聲附和。

是的，他們在流技和經驗，同為金字塔那一撥的異士，同行流才能互相進步。

只是剛才流得有些大聲、緒激，絕非吵架。

裴葉要是不提醒他們還沒發現，這些海水黏在上，半不乾的時候格外難，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皮上爬行。隨手一好像能下一層海鹽來，漉漉的頭髮也難得。

從火藥味十足到其樂融融不過幾息功夫，一掃劍拔弩張的氣氛，有說有笑著商量去哪裡喝一場，不打不相識的，還掏出手機互加好友，哪天一塊約個任務。

裴葉:“……”

隨著悉的響指聲響起，一眾泡海水的拍賣嘉賓頓時覺騰空，還未回過神就結結實實摔了個屁墩兒。環顧左右，仍是那片荒郊野地，不過這回毒蚊子都被他們上的髒汙熏得不敢來叮。

“我宣布此次拍賣會正式圓滿結束，希還有下次機會與諸君合作。”

白發老人將長刀收，試探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我有幾個朋友，因為趕不及所以就沒來參加。”

其實，他撒謊了。

他跟一群況差不多的老家夥組了個養老團。平時蹲在家裡養花逗貓，偶爾出遠門深偏僻荒郊，除邪做任務，養老日子過得舒坦。這次拍賣會，一群老家夥都知道，但只有他一人來了。

其他人不是懷疑就是本不信，認定這是針對老年異士的詐騙騙局！

【二十一世紀哄騙老人買保健品，黑暗紀元了，還哄騙老年異士買寶，勸你修仙看，別整天做夢，小心積蓄都被騙了。】幾個老夥計連番上場阻攔他，怕他家當被騙，費了好大口舌。

但他很慶幸，自己堅持下來了。

嘿嘿，有了這件神兵利，他這個養老團萬年老三終於能力大哥當老大。

得意之余也關心其他老夥計，希他們也能有稱心如意的寶貝。

有個好消息帶回去，那幾個老家夥就不會盯著自己的寶貝了。

裴葉道:“時間未定。若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老客戶。”

盡管沒給確切消息，但至松了口風。

眾人心滿意足，三三兩兩，地就地散開。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不知道是默契還是出於炫耀的心態，一個個踩著寶飛天。

一時間，黑暗夜空劃過上百道不一的絢爛流星。

裴葉了個懶腰，道:“那我也回家了。”

回去找五殿下好好說道說道，怎麼跟一開始商量的不一樣。

——————

“聖人都不能算無策，計劃跟現實有點兒出怎麼了?”

裴葉帶著這個燙手山芋回去，青子在沙發，漫不經心地調了個臺。

江昭乖巧坐在側，低頭剝瓜子。

裴葉看了一眼所謂的“瓜子”，角微。

“五殿下管這‘有點兒出’?這可是你們家天道戶口本又添新丁，老父親晚年高齡生育十一胎的大事兒！”不意外的，屋外又響起了雷聲，藍紫雷電照亮半個天空，裴葉不care。

將試圖掙的五瓣蓮花啪得一聲放在茶幾上，屈指敲得茶幾臺面哐哐響。

青子淡淡抬眼，理直氣壯道:“家裡一窮二白，又沒有可爭的產，只有爛攤子，誰要誰拿，多個也不礙事。”

裴葉:“……”

抬頭看了一眼窗外。

心暗罵天道，這麼五殿下吐槽不劈雷，吐槽兩句就天雷警告???

欺怕的完蛋玩意兒！

青子換了個姿勢，慵懶道:“再者，這十一能不能還是變數。”

裴葉詫然:“變數?”

青子點頭:“時代不同了，主世界的況本不需要聖君，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舊時代產老古董。你跟老七在一起這麼多年，應該清楚聖君的工作容。自打老十隕落，萬族神，靈氣漸消，聖君就了不合時宜的存在。這就好比——人們都在手機上訂票，還有幾個會專門跑售票口買票?售票員遲早會被取代，聖君也是這麼個況。”

裴葉因為青子的比喻陷了詭異的沉默。

腦中似乎浮現自家阿崽穿著售票員製服坐在窗口，賣票。

不由得以手扶額。

自黑也犯不著如此。

“這麼說，它極有可能……胎停???”

裴葉挑了半天才找到這麼個略顯詭異但又切的比喻。

青子不知想到什麼，角出一縷狡黠淺笑:“其實，與其說它是十一，倒不如說是孫輩。”

裴葉:“???”

“難道不是嗎?以老七的胎為基石鑄造胎，以你神識賦予其胎識，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你們的後嗣。當然，如果真糾結倫理，算十一也是沒問題的，我不在意。”

裴葉:“???”

抓住了重點。

“等等，我的神識……賦予的胎識?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青子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劃了一下:“哦，就之前。為了偽造得真實一些，我用了點兒你的神識，就一點兒。別這麼看我，我不用你的神識我用誰的?總不能用老七的胎，讓我再賦予其胎識吧?”

江昭敏銳抬起頭看。

青子無奈道:“醋不能吃。”

裴·震驚了全家·葉:“……”

合著不是天道喜當爹媽……

小醜竟是自己???

要無痛當媽了???

看著像是被天雷劈了八十一道、六神無主模樣的裴葉，青子隻得笑道:“逗你的。”

裴葉:“……”

“我們跟其他生靈不同，本質上就是一團本源之氣，並無其他生靈所謂緣親族關系。如果你非得認它，也不是不可以。”

裴葉角了，擺手搖頭。

“免了，我沒給人當媽的好。”

青子挑眉:“你確定?”

不要以為不知道裴葉給老七的備注是什麼。

裴葉:“……”

青子不再逗裴葉，免得將人逗炸，撂挑子不幹了。

道:“我有事出門一趟，這小東西你先看著吧。”

起，江昭也跟著起。

“你們一起出門?”

“不行?”

裴葉呵呵:“很行，不過我得提醒一下五殿下，江昭還未年。”

江昭刷得一下紅了臉。

青子了一下鬢角發，攏到耳後，風萬種又慵懶地揶揄道:“妖皇殿下好沒良心，我這不是主避嫌，讓你跟你家那位‘七殿下’好好獨，以解相思?本是好意，怎麼到了殿下口中反而是我為老不尊?”

“七殿下要來了?”

“可不是麼……許是這兩日，你們好好敘舊。”

說罷，輕拍裴葉的肩膀。

裴葉看著肩頭位置，抬眼對上青子的笑眼，了然。

“五殿下消息準確?”

青子道:“當然準。”

待人離開，裴葉覺空氣中的酸臭淡了許多。

又過了好一會兒，越想越不對勁。

不對勁啊！

這個節骨眼往外跑，不是明擺著將爛攤子甩給???

“這些數字開頭的……除了七殿下之外，沒一個實心的……各個都是馬蜂窩，心眼多。”裴葉搖搖頭，瞥見那朵滴溜溜到飛的五瓣蓮花，將其抓回，重新塞進腰包，“唐僧就別跑了。”

裴葉守著五瓣蓮花這棵樹，待著的兔。

結果還未待來兔，先吃到主安優優和男主的瓜。

第二日，看到笑得比向日葵還燦爛的趙油，給五瓣蓮花澆水的裴葉好奇問了句。

“撿到錢了?這麼開心?”

趙油靠著窗著腰，眉飛舞:“比撿到錢還開心，藕姐，安優優的金手指不見了。哈哈，大快人心。沒了外依仗，我倒是想看看能比得上誰……”

他早上出門扔垃圾的時候撞見安優優和謝寒星在別墅門外爭吵什麼，無意間看到腦中一閃而逝的畫面。趙油正想說早上看到這倆狗男晦氣，結果就吃到這麼個大瓜。

“金手指沒了?怎麼回事?”

趙油道:“好像是安優優積分清零，那個什麼系統就不見了。”

裴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