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驚將吃空了的餅乾袋子丟在地上，整個人倒進床舖裡，盯著天花板上長條的燈瞇起眼來，嘆了口氣。

抬起手來，拍了兩下自己的臉。

「學習，」林語驚閉上眼睛，低聲念念叨叨地，「我學習，學習使我快樂，我生命中最好的兩個字……學習……」

大概是日有所思日有所夢，這天晚上，林語驚又夢見了沈倦。

林語驚已經習慣自然，麻木地爬起來，洗漱，換了校服下樓去，一邊思考著早餐吃什麼，一邊走出寢室樓大門。

沈倦靠站在寢室樓門口的柱子上，換了件深灰的外套，帶著耳機，白的耳機線彎彎曲曲垂在前。

他餘掃見有人出來，抬起頭來，看見站在門口的林語驚。

沈倦抬手，手裡勾著一個小塑料袋子舉到面前，裡面裝著個粢飯糰。

「三個鹹蛋黃的粽子暫時沒有，不過可以有三個鹹蛋黃的粢飯糰。」他歪了下頭，懶洋洋說。

林語驚怔在原地，昨天晚上剛做好的心裡建設幾乎功虧一簣。

見沒反應，沈倦手臂慢悠悠地晃了晃：「發燒燒傻了？」

林語驚回過神，接過來垂著頭，慢吞吞地拆開保鮮，聲音低低：「謝謝。 」

沈倦挑了下眉，沒說什麼。

兩個人往教學樓方向走，一路上沒人說話，林語驚始終垂著頭，安靜地吃。

沈倦真的在裡面加了三個鹹蛋黃，整個飯糰看起來比之前吃的都要大一圈兒，而且這家的蛋黃不太鹹，不會覺得齁。

走到教學樓門口，一個飯糰也沒吃完，還剩下一半，已經飽了，林語驚不想丟掉，重新裝回到袋子裡，提著上了樓。

劉福江今天來得早，進教室的時候他人已經在講臺前坐著了，看見他們進來，劉福江起，拍了拍沈倦的肩膀，出了教室門：「你們倆跟我來一下。」

林語驚眨眨眼，側頭看著沈倦，指指自己，用口型無聲道：「我？」

沈倦點了點頭，從手裡拿過那半個沒吃完的飯糰，放在桌子上，先走了出去。

林語驚跟在他後面，倆人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林語驚回手關上門。

生組辦公室老師此時都沒在，劉福江坐在桌前，面前擺著兩份什麼表格，他看了兩眼，然後抬起頭來，微笑著盯著他們倆，持續了五秒鐘。

然後他真心實意地，發出了一聲由衷的嘆：「我是真的喜歡你們倆。」

林語驚：「……」

沈倦：「……」

林語驚分析了一下，這句話和劉老師的口頭禪——「多好的孩子啊！」表達的應該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而，按照這兩個月的經驗來看，一般劉福江說出了諸如此類的話，後面就幾本上不會有什麼好事了。

比如上一次，那個多好的孩子啊後面跟著的事件，是沈倦考了個年級第一。

對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劉福江停了一會兒，大概是在等著他們倆誰接話，但是沒有人，所以他笑呵呵地擺了擺手，繼續道：「沒事兒，你們不用怕，沒什麼事兒，我就是你們來問問——」他頓了頓，前傾，「咱們學校有個獎學金嘛，鼓勵大家好好學習，你們倆有興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