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撞見墨燃,薛蒙愣了一下,這還是墨燃被關押之後兩人第一次照麵。
想起在眾人麵前薛蒙對自己的回護,墨燃不朝他出了一個笑臉,可薛蒙卻足足被這笑臉嚇了一大跳,出了嫌惡的表,牙酸道:“你幹什麽?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我和你打招呼啊。”
“惡心!”
墨燃:“……”
他這一來,打斷了墨燃的話頭,師昧若有所思地沉一會兒,卻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笑著朝薛蒙道:“主,又是誰惹你了?”
“還能有誰?還能有誰!!臭不要臉!恬不知恥!猥瑣卑鄙,下流無恥!”
墨燃歎道:“不夠押韻。”
“你管我!有本事你來!”
“沒本事沒本事,不是文化人。”墨燃笑道,“吧,誰惹了你啊?”
師昧微笑道:“我猜又是大師兄。”
“什麽狗屁大師兄!禽!登徒子!他這麽隨便,怎麽就沒染上花柳病?!我他媽願意花十年壽命祝他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爛鼻子爛眼睛我看誰還瞧得上他,這個卑鄙無恥,臭不要臉,猥瑣下流……”
墨燃:“…………”
眼見著薛蒙要陷滔滔不絕的死循環,師昧忙打住他,指著後麵喊了一聲:“噓,快看,喜大師兄的那些修們來了——”
“嚇!”薛蒙一驚,素來驕奢的麵容居然出現了一惶然,他低聲罵了句“□□骯髒”,竟就夾著尾頭也不回地遁走了,當真急如喪家之犬,末了還頗要麵子地喊了句:“我想起另有要事要做,先行一步!”
墨燃看著他一溜煙跑沒了影,怔道:“哇,可以啊這個大師兄,居然能讓他怕這個樣子。”
師昧忍笑道:“從他前無意中在酒樓撞見人家,起了些衝突,回來就這樣了,算是遇到了克星。”
“佩服佩服,有機會必須得見識一下。”上雖這樣著,但墨燃心裏卻大概有了些數賬,能讓薛蒙躲這個樣子的,想必這個“大師兄”就是他猜的那個人沒錯了。
但此時卻不是看薛蒙熱鬧的時候,飲閣裏,薛正雍和璿璣已經到了,正與桃花源的主人,羽民的上仙緩聲論討著十八被殺一案。
羽民上仙近乎仙軀,周環繞著瑩瑩靈,雖看上去是個豆蔻年華的,但知道究竟有多大歲數了。
正緩緩同薛正雍講著事的原委,外頭走進來一名近侍,低聲道:“上仙,人帶來了。”
“請他進來吧。”
墨燃跟著師昧進了暖閣,環顧一圈,瞧見了薛正雍搖著那把聞名遐邇的文人扇,與人相談,立刻喊道:“伯父!”
“孩子,孩子。”薛正雍聞聲扭頭,眼睛一亮,忙招呼他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來,在伯父邊坐下……”
“人不是我殺的……”
“當然不會是你,當然不會是你。”薛正雍連連歎息,“也不知怎樣生出的誤會,剛剛上仙都與我了。我這次來,便是要想法子證你清白,唉,見可憐,瞧瞧你灰頭土臉的樣子。”
他拉著墨燃,羽民上仙也並未阻攔,隻淡淡瞧著兩人。
墨燃同璿璣長老也打了招呼,隨即坐在薛正雍旁邊。但讓墨燃覺得奇怪的是,璿璣並沒有立即注意到自己的徒弟夏司逆不在,隻自然而然地和墨燃點了點頭。
反倒是羽民上仙問了一句:“咦?另一個孩子呢?那個姓夏的。”
“啊,是啊。”璿璣這才回過神來,“……我的徒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