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對楚晚寧了如指掌,看他講話時一本正經的模樣,墨燃覺得自己恐怕真的會相信他的一派胡言。
夏司逆是楚晚寧兒子?
開什麽玩笑,真當他傻嗎?
不過師尊的麵子總是不好拂的,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墨燃時不時要配合著楚晚寧演戲,做出一副“吶”“竟是這樣”“想不到師尊竟是這樣放不羈的男子”,諸如此類的反應。
不得不,雖然不知道楚晚寧究竟想幹什麽,但這番驗還算有些意思。
墨燃隔三差五就去逗他,日頭裏在茶館打尖兒,墨燃就托著腮,睜著圓溜剔的眼睛喚道:“師尊師尊。”
楚晚寧咽下一口羨茶,掀起眼簾淡淡看他:“嗯?”
“你為什麽不和夏師弟相認呀?”
楚晚寧道:“非是不認,緣份未到。”
“那什麽時候才算緣份到了呢?”
“看他造化。”
墨燃看他高深莫測的模樣,憋笑憋的肋骨都疼了,還得做出一副憐憫之態:“夏師弟真的是好可憐啊。”
再比如並轡趕路時,墨燃抬手折一枝楊柳,一路上招貓逗狗敲敲打打,閑著無聊了,便又喚楚晚寧。
“師尊師尊。”
“何事?”
“我悄悄問你個事兒啊。”墨燃笑瞇瞇地,“師娘……是什麽人呀?長得可嗎?”
楚晚寧嗆了一下,隨即用一聲輕咳掩蓋過去。
“尚可。”
“噯?隻能到尚可麽?”墨燃驚訝道,“我還以為能讓師尊青眼有加的,定然會是個傾國傾城的人呢。”
“……”
墨燃按著轡頭,將自己的黑馬與楚晚寧的白馬挨近了,賤兮兮地湊過去問:“師尊和師娘還有往來嗎?”
“……什麽往來?”楚晚寧冷地瞥了他一眼,上下一,森然道,“你師娘已經死了。”
這才兩句話就把自己媳婦兒給弄死了?墨燃差點被口水嗆到:“死、死了?……怎麽死的?”
楚晚寧麵無表:“難產。”
“……”噗哈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況不允許,墨燃估計自己都要笑得從馬背上栽倒在地了。
這般有趣的話題,墨燃自是不會輕易放過。第二趕路前洗了一袋子新鮮飽滿的櫻桃,裝在褡褳裏給楚晚寧路上吃,忽悠他再跟自己聊兩句。
“師尊,我能不能知道師娘是誰,什麽名字?”
楚晚寧拿起一隻漿糖櫻桃,不聲地吃了,而後清冷道:“逝者已矣,知道名字又有何用。”
墨燃從善如流地演戲:“尊主教過孝悌之道,師娘縱使紅薄命,當徒弟的也應銘記其姓氏,冬至清明,要行祭拜。”
楚晚寧繼續吃著他的櫻桃,淡淡道:“不必。你師娘不是這般俗人,不喜歡香火味。”
墨燃撇撇,暗自翻了個大白眼,心道:明明是你自己一時編排不出師娘的世,居然還有臉一本正經地師娘飄然出塵不食人間煙火。臉上卻仍笑瞇瞇的:“師娘如此俗,想必也是修仙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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