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青覺想殺顧慎為的理由很奇特，一般人難以理解，唯獨疑心重重的小閼氏迅速接，甚至視鐵和尚為知己。

“龍王殺死了羅寧茶，鐵和尚要為心的人報仇。”

上騰地站起來，羅寧茶是他母親，他不喜歡“心的人”這種說法，可里說的是另一件事，“不是龍王，是韓芬……殺的。”

小閼氏似乎被施青覺附，欠向前，語氣激烈地反駁道：“韓芬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名奴才，龍王若不允許，敢羅寧茶一汗？沒準就是龍王下令殺人，韓芬只是執行而已。”

“韓芬說龍王事先不知！”上寸步不讓。

“哈哈，龍王最擅長揣度別人的心事，韓芬想殺羅寧茶他會不知道？笑話，龍王憎恨羅寧茶，因為你母親當著他的面勾引男人。”

上怒不可遏，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直接地污辱母親，他子向前一傾，就要過桌案，沖向小閼氏。

上飛和方聞是一人抱一條，將他攔住，雖然一個無法運轉真氣，一個從來沒學過武功，但畢竟是大人，上一時擺不掉，抬手準備將半截匕首拋過去，想想又忍住了，一字一頓地道：“你說謊。”

小閼氏看著這一幕，毫不為所，只有邊的奴警惕地戒備。

“我說謊？哈，小孩子真容易哄騙，想想你自己的世，誰都知道你是龍王的兒子，可你卻姓上，羅寧茶當年是獨步王的兒媳婦，跟龍王生了你，又跟中原人勾勾搭搭，這些事天下皆知。難道你沒聽說過？你管上飛什麼？哥哥還是叔叔？”

上臉驟變，由紅變紫，又由紫變黑，突然仰面直直地倒下去，把上飛和方聞是嚇了一跳，一個探鼻息、掐人中，一個心跳、口。發現他還活著，才松口氣，上飛順便將半截匕首收走。

小閼氏長脖頸看了一眼，略帶蔑視地說：“他這個樣子更像羅寧茶，我還以為他跟龍王一樣強呢。”

方聞是強忍惱怒，“他還是個孩子……”

“只要跟龍王沾邊。孩子也不能小瞧，他剛剛用刀劫持上飛，說的一套話連我也震驚呢，哪里還像是小孩子？他缺的是錘煉，把他扔進強盜堆里，幾年之后就是一條狼。嗯，這麼一說。我還真不能放過他了。”

方聞是反而冷靜下來，哈哈大笑，這是他的小伎倆之一，想不出話的時候就這麼笑兩聲，為自己爭取時間，也讓對方到迷。

小閼氏果然有點不明所以，“你笑什麼？以為我不敢殺小孩子嗎？”

“當然不是。”方聞是聲音洪亮爽朗，這是為了當說客特意練出來的腔調。好幾年沒有用武之地了，“我笑的是小閼氏不知大難臨頭，居然還能這麼鎮定？”

就像所有穩占上風的高手一樣，敵人的挑釁越明顯，小閼氏越無所謂，“你覺得我殺不死龍王嗎？呵呵，待會就讓你親眼看到他的尸。”

方聞是搖頭。“你以為顧慎為會那麼容易上當嗎？你以為就憑中原人跟鐵和尚能騙過他嗎？這是一次機會，小閼氏，顧慎為給了你這次機會，你最好珍惜。”

“機會？我更希七年前他能給多敦一次機會。現在的我，只想報仇，不要機會。”小閼氏微微揚頭，覺得很奇怪，自己能清清楚楚記得多敦的聲音，卻有點想不起他的容貌了，“龍王邊已經沒有可用之人，六年，他消失了整整六年，想重拾從前的勢力，可不那麼容易。”

“我，還有許多人，仍然忠于龍王，我們都真心實意為他做事。”方聞是昂然說道，輔佐龍王的那些年他不敢說這句話，現在反而能確認自己的忠誠了。

小閼氏撇撇，“我說的是‘可用之人’，方先生是個人才，可惜，在我這里你沒有用，你說不服我，改變不了我的決定，至于其他人，初南屏和鐵玲瓏已經走了，我的人親眼看到他們兩個出關進西域，上飛坐在這里，璧玉國的人都不在，龍王邊只剩下——聶增，或許還有兩三個瘋人。”

上飛本來打定主意不開口的，可聽到“瘋人”三個字，還是沒能忍住，心虛地向后看了一眼，“別小瞧荷，就算只有一個人，也能鬧出大事來。”

“沒關系，反正用不著我來對付，中原人會替我除掉這個瘋子。”

“中原人？你不是說中原人要搶璽嗎？”方聞是問。

小閼氏說到興頭上，低聲音神神地說：“那是前天的事了，我跟中原人又沒仇，干嘛當對頭呢？所以我將璽許給他們，唯一的要求是除掉荷，呵呵，龍王想將璽當引禍之，我當然要將它送出去。”

看著上飛與方聞是驚愕的模樣，小閼氏越發興，“對了，荷腦子糊涂了，居然跟中原人做易。”

“易什麼？”上飛不太相信。

小閼氏微嘆一聲，“易龍王的一條命，好像也不相信龍王會贏，但不要完整的龍王，而是要他的半條命——是瘋子，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只是一條詭計，這都不重要，這個時候應該正藏在軍營里準備搶璽，中原人當向導，會將引埋伏。再過一會，就比龍王先走一步了。真是有點羨慕。”

上飛突然間有點恐慌，眼前的小閼氏比荷更像瘋子，他慶幸自己沒過得罪過，而且從來沒想過要與當對頭，于是滿臉堆笑地說：“小閼氏神機妙算，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也不能這麼說。”小閼氏坦然接奉承，“比如我就沒料到你這一招。”

上飛嘿嘿笑了兩聲，扭頭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上，“其實這不完全是我想出的招數。”

“南宮壞幫了你不忙。”

“當然，不過是被我說服的，之前可沒有這種想法。”

小閼氏的笑容有些僵，“難道是龍王給你出的主意？”

“也不能這麼說。”上飛抬手順了順腦后的頭發，“顧慎為當時跟我說的是‘你去加十方教吧’，我一想，十方教正缺一位教主，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他就只說了這一句？”

“嗯，就這一句，說實話，我覺得他在暗示什麼。”

小閼氏的笑容漸漸消失，目慢慢轉向方聞是：“這座帳篷里就屬你最相信龍王，你有什麼看法？”

“一無所知。”方聞是回答得簡單干脆，隨后忙著照顧上。

上醒來了，睜眼躺了一會，自己坐起來，臉還有些沉，但他沒有再發怒，呆呆地看著案上的酒食，突然抬頭說道：“你害怕他，因為你打不過他，就算你收買了所有人，還是不行。”

“啊，咱們的璧玉王看來是剛剛做了一個夢。”小閼氏即使對一名孩子也不退讓，“我正要告訴你，鑒于你的復仇心很強，明天正午，我還是得殺死你，火刑，你若是肯求饒的話，我可以下令先給你刺上一刀。至于上飛，你隨時都可以殺死他，我若是連百余名十方教教徒都鎮不住，還憑什麼報仇？”

上飛將半截匕首刺進桌案，提醒道：“玩笑開到這兒就夠了，我上的教主‘神力’又恢復了一點，你可不是對手。”

藥效已經過去，上當然打不過上飛。

上飛了肩上的傷口，皺起眉頭，他開始到疼痛了。

“龍王當然不會輕易上當。”小閼氏自言自語，這六年來，時時刻刻揣測龍王的想法，已經到了癡魔的程度，“他可能連鐵和尚都不相信，還有誰？他還能利用誰？”

“蘇藹？”上飛以旁觀者的心態猜道，“聽說他也離開龍王，不知去哪了。”

“他去迎接璧玉城使團了。”小閼氏的手下監視所有通道，看到蘇藹走山路繞過軍營，遵照的命令，沒有追趕，“嗯，上如那個丫頭也是個棘手人，可離這里至還有兩日路程，無論如何也趕不過來。龍王今晚不會手嗎？他會，到了白天他更沒有機會。”

小閼氏突然想起一點線索，雙手拍了三下，從帳外走進來四名護衛，他們是小閼氏親自選定的親信，并非十方教教徒，“讓南宮壞進來。”

一名護衛領命而去，其他三人守在小閼氏左右。

南宮壞很快進來，目不斜視，面對小閼氏也只是微微點頭。

小閼氏笑著說：“人記仇，我一時大意，險些忘了你對鐵和尚恨之骨，可我不允許你搶在我前面手，等我報仇之后隨你折騰，在此之前，你最好記住：教主的‘神力’還沒完全恢復呢。”

“你我來就是要說這些？”

“嗯。”

南宮壞轉出帳，沒有給出任何承諾，也沒看上飛一眼。

小閼氏很滿意，確信十方教即使不幫忙，也不會搗了。

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接著是此起彼伏的號角聲，很快有一名護衛進帳，站在門口說：“是荷，中計了。”

“除非見到尸，我什麼都不相信。”小閼氏冷冷地說。

“是。”護衛離去。

帳篷里再沒人說話，荷的到來，象征著今晚的決斗正式開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