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蹺的雅間,皇後邊的嬤嬤,突來來拜訪的五殿下和九殿下,還有房間詭異的氛圍,這一切已經讓裴諸城和舒雪玉覺到異樣,這會兒聽到李閣老夫人攜來訪,更加覺得事蹊蹺,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錯愕和不解。裴諸城道:請李夫人和李姐進來吧!
進來的是個年約四十歲的人,穿著石青繡鶴舞祥雲對襟長襖,下係著醬撒花馬麵,梳著福壽髻,額間綁著條褐繡連綿不斷祥雲圖案的抹額,圓潤白皙的臉上堆著笑意,看起來和藹可親,但眼眸中偶爾閃過的,以及打量探索的眼神,卻表明此人絕不易。
後跟著一紅一綠兩名年輕子,年齡相近,都是珠翠滿頭,容貌秀。
李夫人也是有誥命在的,論品級,裴諸城和舒雪玉先向問好。
裴尚書和裴夫人千萬別多禮,就當自己人就是。我家老爺常常起裴尚書,您耿直豪爽,是難得的國家棟梁,一直都有結的心思,隻是裴尚書常年征戰在外,不常駐京,因此竟沒有親近的機會,這次算是得償所願了。李夫人一張十分伶俐,又拉著舒雪玉的手,笑道,裴夫人常年禮佛,想必是誠心的,所以連佛祖都垂憐您,瞧這模樣,是花信之年都有人信,不像我,瞧著都跟老樹皮似的。這是我家的兩個姑娘,纖雨,纖,快來見過裴夫人。
綠的是李纖,纖弱,細聲細氣地道:見過裴大人,裴夫人。
紅的李纖雨卻是落落大方,見禮過後,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四下轉,直接地落在兩位殿下和傅君盛上,尤其在看到宇泓墨時,眼眸中滿是驚豔癡迷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紅暈滿麵地拉了拉李夫人的手,聲道:娘,人家這裏有客人呢!
李夫人像是才注意到兩位殿下,怔了怔道:裴夫人,這是……
這位是五殿下,這是九殿下,這位是壽昌伯府傅世子。舒雪玉隻得為三人引薦道。
李夫人似乎唬了一跳,忙帶著兩個兒上前行禮。
宇泓哲揮揮手,目落在了李纖上,知道這就是李閣老的嫡次,乃是過世的原配所生,見容貌不算出眾,又一副畏畏的模樣,心中先自不喜,隻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話。反正他娶李纖,不過是拉攏安李閣老,借助姻親關係讓他為自己的助力。而且,子和些更好,免得將來欺辱元歌。
宇泓墨則淺笑盈盈地著二,若有所思。
李閣老的原配在生李纖時難產而死,之後李閣老便娶了這位繼室,不過有意思的是,李纖雨跟李纖隻差八個月,對外的是早產,但真相如何,就隻有李府自己知道了。不過想必李夫人跟李纖的關係不會太好,看著原配的兒要為皇子妃,隻怕李夫人的心頭未必好,這時候帶著李纖雨和李纖同時過來,心裏未必沒有打著什麽不該有的主意。
這就更有意思了。
眼瞧著宇泓墨角的笑意益深,李纖雨臉上的紅暈也越發濃鬱。
李夫人察覺到的異常,暗地裏悄悄地揪了下的後背,拉回的心神。
接下來是裴元巧和裴元歌向兩人見禮,李夫人細細拉著看了,都是好一頓誇,對裴元歌打量得尤其仔細,看著麗有神的眼眸,閑逸沉靜的姿態,心中湧起了些許危機,卻並沒有表出來,轉過頭笑道:裴尚書和裴夫人真是有福氣,有這樣兩個好兒,尤其是四姐,聽刺繡高超,真是大家閨秀的典範。不像我家纖雨,整日裏就知道學什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捧著書看個不停,兒家還是學些工烹飪是正經,學那些有什麽用?偏喜歡這些,誰也辦法。倒是纖很懂事,在這些方麵很努力用功,偏又沒有四姐的聰明。唉,我這兩個兒實在不省心!
這話得好聽,卻分明是在貶低裴元歌,隻懂刺繡工,上不得臺麵,而李纖則愚笨木訥,都不如李纖雨聰慧大方,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在場的都是人,誰聽不出話裏的意思?
一時間,好些人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這個李夫人是怎麽回事?是來拜訪,難道就是來找茬的嗎?你要誇自家姑娘隨便誇,誰也不會什麽,可幹什麽要拿元歌做筏子,貶低元歌來襯托李纖雨?元歌好好的,哪裏招惹到了?舒雪玉心中惱怒,就要開口辯駁,卻聽得溫夫人搶先開了口。
這倒真不是李夫人謙虛,元歌這孩子的確可人疼,溫和知禮又冰雪聰明,最要的是心地磊落,表裏如一,不像有的人,滿腦子的鬼蜮醃臢,想要自誇,卻偏偏還要拐彎抹角,拿別人做筏子踩著上去,真人齒冷!想到李閣老為了登上首輔之位,拿蘭兒的婚事做餌,設下重重陷阱,差點害得蘭兒萬劫不覆,溫夫人裏哪能得出好的來,所以我長我家蘭兒跟元歌多相相,學著元歌的好,別跟有的人表麵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娼,家子氣不,還偏要出來丟人現眼!
這話卻是拐彎抹角地在罵李夫人,舒雪玉聽得心中暗笑,低頭吃茶不語。
要脾氣剛烈,比溫夫人還甚,但要口齒淩厲,就遠不如溫夫人這般信手拈來。
李夫人被這話刺得麵通紅,卻又不能開口指責,那豈不是認承了就是溫夫人口裏鬼蜮醃臢,丟人現眼的那個人嗎?原本以為這裴元歌是平妻之,舒雪玉之前又跟那平妻鬥得翻地覆,應該也不待見這位嫡才是,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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