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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碼》第一十四章

卓木強嘆了口氣,暗道:“如果有了很高的社會地位,為什麼還要干盜墓這種卑微的工作呢?那不是有病嗎?到頭來還不是死在無人知曉的荒林之中。”突然,他心中靈一閃,一個讓他恐懼的想法充斥著大腦:“那麼我呢?我竟然和這群盜墓分子是一樣的麼?不!我是為了我的理想而斗努力著,我付出的這一切都是必須的,是有價值的!可是……”為了得到支援和幫助,他們已經將目標從簡單的尋獒變了順道尋訪帕拉神廟,或者說如今在團隊里,他們的主要目的已經變更為尋找帕拉神廟了,那麼這和那些盜墓分子豈不是毫無區別了嗎。卓木強心中總是無法釋然,暗暗低下了頭。“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呢?去找白城嗎?”方才聽亞拉法師提起的時候,卓木強發現法師眼中有他無法理解的東西,照理說一個西藏與世隔絕進行修的高僧,因該和洲原始叢林里一座廢棄的古城毫無關系才對,到底亞拉法師什麼地方不對勁呢?卓木強甚至想:“難道亞拉法師也曾是那個盜墓集團里的員?”

“我們當前要做的,就是離開莽林,并躲開食人族,至于白城嗎,如果遇見了,也可以參觀參觀,法家有云,一切隨緣。”亞拉法師這樣說著,心頭卻是一陣狂喜:強爺,你終于也開始關注到那座廢墟了嗎,請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帶到那里去的,你是活佛為我們指引的希,相信不至令我等失

兩人前進了一段路程,討論著方新教授和張立他們可能走的方向,但只是憑空猜想,都深知在這林中重逢的幾率很小。又過了一個小時,天上的月逐漸暗淡下來,看來快天亮了,黎明前那段最黑暗的時即將來到。突然前方風聲大作,黑暗中一狀若電桿,翻騰扭曲著,兩人知道,又上森蚺了,那條森蚺從黑影判斷,比他們前面遇到的森蚺都要巨大,此刻全力扭著,打得樹干“喳喳”作響,顯得極為痛苦。卓木強見它與上一條森蚺的形相仿,詢問亞拉法師道:“是被刀樁劃破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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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法師看了看,道:“不像,這是條年邁的森蚺了,估計是快死了,它上沒有傷痕,可能是吃了什麼不干凈的東西吧。”卓木強再一次驚訝的著亞拉法師,那雙閃閃的眼睛在黑夜中放出芒,不可思議的視力。

卓木強問:“需要繞道走嗎?”亞拉法師答道:“不,貿然移會讓它發狂,說不定它快死了也拖你墊背。”

什麼東西被那巨蟒甩在了卓木強臉上,卓木強,一種粘稠膩的東西,他低聲道:“它吐了。”亞拉法師上也被甩了不,他拿到鼻端嗅了嗅,道:“不,不是,沒有腥味。是泥土麼?也不像,這麼黏,像是油呢。”

卓木強重復道:“油?”亞拉法師淡淡道:“或許是生活質量提高了,長膘了。”卓木強微微一笑。

這時,那巨蟒像是用盡了最后力氣高昂起頭,重重的撞在比它大數十倍的樹干上,然后象剛出鍋的面條一樣,倒在地。亞拉法師小心而仔細的觀察了有十分鐘,才道:“已經結束了,我們走吧。”

剛轉過巨蟒倒下的地方,前方叢林里就亮,卓木強大驚道:“有人!”在他看來,在這叢林之中,除了有人,是不會有火的。亞拉法師也怔了怔,然后道:“但是沒有聲音,我們過去看看,要小心。”

轉過叢林,卻是兩人都沒有想到的,前方空出一大片地來,地下是沼澤般的一個大泥潭,泥潭正中卻有幾束火苗在強有力的跳著,周圍的百米巨樹將這片空地圍一個天坑,一切都顯得神而不可思議。走了這麼久,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見夜幕,只見月亮如銀盤般掛在西天的邊陲,果然快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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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拉法師將泥漿抓在手里,遞給卓木強聞,卓木強一嗅之下,驚訝道:“是油,真是油!”亞拉法師抓在手里的泥漿,已經雜合了原油的味道,黑黝黝的原油在泥地下緩緩噴涌著,那幾火苗因該是被天火引燃的,已不知道燃燒了多個世紀了。卓木強心中清楚,如果這里有油的消息出去,不用半年,這最深最可怕的原始叢林將不復存在,大型的鏟車,氣式電鋸,可以輕易削平那些千年的大樹,坦克和裝甲車,可以讓任何野消失,至于食人族,那更容易不過,毀滅一個文明就如在路邊折下一朵野花,他不敢繼續設想。

[白城]

亞拉法師看著卓木強呆呆出神,有些按耐不住,據那人所說,食人族里流傳的是,白城就在天火后面,也就是說,目標就在眼前。他對卓木強道:“走吧,這里沒有什麼可看的。”

“不,上師,你不明白,這油田的原油已經多得涌出了地面,如果這個消息傳了出去,你知道會帶來什麼后果嗎?”卓木強向亞拉法師解釋著,亞拉法師淡淡道:“這些事,當地的政府會想辦法解決的,不因該是我們所思考的問題,你認為呢?我們得繼續趕路,說不定前面還有什麼讓人意外的東西呢。”說著,他已經在前面領路,卓木強嘆了口氣,慨良多。

他們花了半個小時繞過泥潭,四周的景漸漸變得有些不同了,四周的巨樹正逐漸減過樹影可以看見夜空了,小河水潺潺的流著,樹葉在細風中搖晃,夜鳴的昆蟲和鳥織著各種音樂聲,遠遠的傳了過來,仿佛他們剛從一幅畫里走了出來,周圍的一切就在一瞬間活了過來,連空氣都顯得溫暖而親切。卓木強喜道:“我們走出來了,上師,我們走出莽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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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亞拉法師點了點頭,眉宇間也著喜,忽然耳邊傳來飛瀑的響聲,亞拉法師和卓木強漾,快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穿越林藤蔓,爬上一座小小的土坡。首先進視線的,是一座頗似帕儂神廟的宮殿樣建筑,白的輝煌宮殿,沐浴在銀的月下,走得近了,愈發的顯得高大。兩人不由自主放慢了步伐,唯恐腳下發出的聲響驚了這沉睡千年的巨人,隨著土坡逐漸升高,眼前出現的建筑愈發令人激,兩人發現,那座神廟是建立在一座更大的建筑肩上,一座白的巨大的階梯狀金字塔式建筑。它靜靜的矗立在那里,巍峨高聳,氣勢雄偉,就像一座小山,從塔底有一道陡立的石級直通塔頂的神廟,石級上長滿雜草和灌木,有幾已經傾塌。金字塔四方有巨大的蛇形雕塑,它們是如此栩栩如生,蛇影過皎潔的月,仿佛纏繞在金字塔四周盤旋扭。再往上走,看到的更多,在巨大金字塔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個較小的金字塔,一個高尖呈錐形,另一個塔頂則出現了圓頂的建筑結構,看上去像一座現代化的天文觀測站。最后,當他們登上坡頂,站在山坡的邊緣,白城那氣勢恢宏的影,完全的展現在兩人面前,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呼吸也已經停止,周圍的空氣不再流,一切,僅能用奇跡來形容。

亞拉法師首先想到了西班牙人第一次登陸洲大陸時對古瑪雅建筑發出的所有贊嘆“到是雕刻的圖像……附有特別優雅的門廊”“麗,奢華的建筑群,實在是藝品,堪稱豪華”“莊重而麗……它有過之而無不及”“是神鑄造了這些雕塑……”不,這些都不足以說明這些建筑的麗,沒有親眼看見它們靜靜沐浴在月下的人們怎麼能會到那種激的心。站在山壁邊緣,數百座白的建筑盡收眼底,無數的神廟,宮殿,競技的廣場,紀年的石柱,每一個建筑都堪稱絕倫,那些都是無暇的藝品,可以說,這是人們發現古瑪雅址以來,保存得最為完整,規模最大的建筑群落。它們散落在樹蔭中,但樹蔭毫遮擋不住它們的芒,跡上的塵埃,遮不住曾經輝煌的歷史;廢墟上的野草,訴說著無比燦爛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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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木強心中的第一個念頭則是:“如果說這世界上真的有伊甸園,那麼,眼前所看到,就是了。”在他眼前,周圍的土地突然凹陷下去,形一川沃野平原,瀑布高懸巖壁,在的月下如水銀瀉地,又如一匹白練輕掛,頭頂的星空如天幕上鑲綴的寶石,黑夜中傳來人的音樂好似白鶴的鳴唱。白的石柱散落在樹林深,巨大的雕像活靈活現,金碧輝煌的宮殿令人遐想,莊嚴神圣的廟宇,讓人肅然起敬,僅僅是遠遠的去,就能從心靈深到一種震撼,古代失落的文明,一個充滿智慧的民族,他們留下了這一切。白城的締造者們是隨民族興亡、而經歷過種種階段的人,也是建造了黃金時代后又完全消亡的人。連接這一民族與現代人之間的紐帶已被切斷,完全喪失了。殘留在大地上的只有他們的足跡。

亞拉法師的耳邊又浮現出斯芬生,那位十九世紀對瑪雅文明的發現作出巨大貢獻的探險家的話,他曾用這樣富有詩意的語句來質疑他所看到的一切:“躺在那里像大洋中一塊折斷的船板,主桅不知去向,船名被湮沒了,船員們也無影無蹤;誰也不能告訴我們從何駛來;誰是的主人;航程有多遠;什麼是沉沒的原因。”亞拉法師靜靜的立著,完全的陶醉了,在他眼里整個森林仿佛消失了,他似乎看到眼前一片廣場,排長隊的信徒登上石階走向神廟,耳邊響起圣樂,寺廟里忙著作祈禱。古代的瑪雅文明,你們究竟為什麼而消失?這是每一個看到瑪雅城邦的人都會從心底發出的嘆。

兩個人眺著眼前的一切,他們癡迷的看著,沉醉的看著,完全的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來臨,月西邊的地平線,他們仿佛才從夢境中醒來。“我們因該下去。”亞拉法師提出這樣的建議,卓木強附和著道:“對,因該馬上下去。”

可是,壁立千仞,從什麼地方才能下去呢?亞拉法師看著黑夜中西邊巖壁上那株巨樹,它是這附近唯一一株高逾百米的大樹了,半個子探出巖外,好像在揮手召喚著故人們回歸懷抱。亞拉法師移向樹,欣喜道:“從這里下去。”他擎著樹的須,在巖壁上飛快的攀爬下去,卓木強毫不猶豫的跟著沿樹索而下,他們甚至都沒有考慮樹能否到達地面。大樹高百米,它的須竟然超過一百米的長度,卓木強他們沿著樹來到半壁,下面全是土質的山壁,不過所幸已經有一定的傾斜,他們便沿著八十度的斜坡連滾帶的向下溜去。一的泥土,滿坡的凸起,他們毫不介意,他們就像一個流浪多年而回歸母親懷抱的孩子,滿心歡喜。

來到山崖下,離白城越近,那些建筑的外廓就越發清晰明朗,卓木強抑不住心的激,他幾乎忘記了自己何時有過這樣激的心,是了,只有在他看見那紫麒麟的照片時,才如此的激澎湃,熱。曾不止一次聽人說起白城,他一直無于衷,因為他沒有見過瑪雅的文明,也不相信會存在這樣的城邦,直到此刻,他親眼目睹這一人類文明創造的輝煌奇跡,被那些奐的建筑群落所深深吸引,他才發現,自己激的心竟然無法克制。那是一種人類對自古就存在心中的神的敬畏,仿佛在這一刻,他們所經歷的種種磨難,一切的付出,那都是值得的,變了一件有意義的事了,不再是盲無目的的在叢林里逃命。因為他發現了白城,一座流傳在印第安部落里的傳說城堡,一座在叢林掩蓋下,藏了無數的奢華宮殿,他發現了一個奇跡,一個被歷史長河散落在荒灘上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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