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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大閑人》 第11章 活體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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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蒼生一拜”,這是個很嚇人的話題,拋卻知識產權之類的不提,李素所做的只不過是將牛上的膿涂到人上而已,這麼一個小小的作都能天下蒼生一拜,可見唐朝的人才多麼的匱乏。

孫思邈是個很謹慎的人,臨床實驗是必須有的,李素對這種嚴謹的科學態度表示贊賞,至于誰有膽子當實驗品……反正李素沒這膽子,盡管理論是他提出來的,但,牛上的膿多臟多惡心啊,李素決定不,看有沒有傻子跳出來當活實驗品。

“我先來!”王家兄弟異口同聲,王樁作飛快沖進胡家后院廚房拎了把菜刀,挽起袖子揚起刀,那決絕的眼神和凌厲的刀勢,似乎有把自己胳膊剁下來的架勢,王直神憾且艷羨,為自己慢哥哥一步而扼腕嘆息。

“住手!你想自殘啊瓜皮,只要往手臂上輕輕劃一下,出就行,用那麼大的勁做甚?”李素趕阻止了他,順便朝王樁的屁上狠踹了一腳。

孫思邈沒吱聲,目仍帶著些許懷疑的瞥著李素。

很顯然,老神仙沒打算當活實驗品,畢竟大家不算太,孫思邈也沒偉大到把自己的老命代在陌生人的幾句話里,一個活到快八十歲的老人家,別的本事或許稀松,但保命的本事一定很湛,否則也活不到這把年紀。

王樁遲疑了片刻,似乎對不能剁下胳膊有些不滿,擔心做事不用力會降低功率,猶豫之后還是決定聽李素的話,暫時放過自己的胳膊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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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劃過,糙黝黑的胳膊頓時冒出了殷紅的,這一刀還是劃得有點重,鮮如泉水般汩汩直流,王樁滿不在乎地齜牙,非常英勇地,顯示自己是條好漢。

李素看得直皺眉,那把菜刀洗都沒洗就往自己上劃,真臟……過幾日王樁費盡辛苦戰勝了天花,結果莫名其妙死于破傷風,墓志銘上該如何寫才能為這個冤死的年留點面子不至于貽笑千古?

胡管家和一眾下人將母牛死死摁住,不讓它掙扎,李素呆立院中不,朝王直挑挑了眉,示意他去,反正這種事李素不愿意干。

十五歲正是知而慕艾的年華,看寡/婦洗澡倒也罷了,再去蹲別人家的牛棚,對一頭無辜而純潔的母牛腳,在它的/頭上去做各種猥瑣的作……這話傳出去不知會惡心李素多年。

王直無所謂,很快取了一點膿出來,按李素的吩咐,將膿小心而緩慢的涂抹在王樁胳膊的傷口上。

孫思邈一直靜靜的看著,花白的眉皺得的,不知在思索什麼。

等到王直做完這一切,孫思邈沉聲道:“小娃娃,這就完咧?”

“完了,接下來等臨床反應便是。”

“臨床反應?嗯,倒也切,會有啥反應?”

“四五日,會有發燒,頭暈,上長紅點等反應,跟天花的癥狀一樣,但程度很輕,而且絕不致命,四五日后癥狀全消,那時王樁上便有了天花抗,這一輩子也不會染上天花了……”

孫思邈的目出幾分興:“果真如此?小娃娃,人命關天的大事,你不可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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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無奈地看著他:“老神仙,這是積功德的事,小子敢開玩笑嗎?”

孫思邈仔細觀察了一下王樁的傷口,點點頭:“四五日后若是這小娃娃平安無事,這事算是功一大半了……”

“小子對結果很有信心,現在難的是牛痘的接種問題,要搜集十里八鄉所有患了天花的母牛,以及勸說鄉親們接種牛痘,這些事小子可做不來,只能仰仗老神仙了。”

孫思邈仔細觀察著傷口,漫不經心揮了揮手:“這些都是小事,太醫署的太醫令劉神威是貧道的徒弟,貧道讓他上奏朝廷,請陛下下旨調用長安城附近的病牛,此事府的力量后,行之并不難。”

很好,李素放心了。

他不介意解救勞苦大眾,前提是別讓自己太勞。

做完了這一切,李素在胡家后院洗手,一遍又一遍的洗,洗得很仔細,連指甲都不放過,胡管家默默在后注視著他,臉頰直,不知在心疼胡家的水還是嫌棄這慫娃的潔癖。

所有人都盯著李素,事雖然做完了,但大家心里仍不踏實,畢竟一個黃口小兒說的話,可信度實在低得不可想象。

李素沒管別人什麼想法,仍低著頭仔細的洗手,洗得差不多了,舉起自己的雙手朝著……開始鑒賞。

白凈,,修長,如白璧般無暇……這注定是一雙要發財的手啊。

李素靜靜看著自己的手,癡了。所有人都在背后靜靜看著李素自,也癡了。

不知過了多久,李素終于在自中清醒,目仍未離開自己的手,里卻道:“王直,回去后把你家的窗門都打開,讓家里空氣流通,被褥枕頭什麼的都拆下來洗洗換換,別給老四用藥,天花致命,但不是絕癥,仍有一定的存活率,運氣說不定你家老四還有救,只不過以后臉上可能會有很多麻子,更壞一點說不定會失明,癡呆,癱瘓等等,總之,盡人事聽天命吧,活著比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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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說完將王直扯過來,掀起他的手,然后朝孫思邈等眾人行了一禮,轉便走……

孫思邈捋了捋白須,又看看李素,急走幾步和李素并排而行。

“小娃子,貧道還未曾問你大名。”

李素急忙行禮:“小子姓李,名素,太平村的村民。”

“李素……貧道記住你了,小娃子,跟貧道仔細說說,啥‘抗’?啥‘免疫力’?”

“…………”

王樁被孫老神仙暫時隔離了,孫思邈放話出來,這幾日要與王樁同吃同睡,日夜觀察他的癥狀,若是真如李素所言,此法確能預防天花,老神仙將向朝廷全力舉薦推行。

王樁答應了,李素覺得他樂觀得過早了點,換了李素肯定不敢答應,跟一位醫學癡迷者同吃同睡,更何況自己還是活實驗品,就不怕老神仙研究得太過投,一時興起半夜把他解剖了?

事態按李素計劃的那樣緩緩推行,李素覺到這場禍及關中的瘟疫正在被自己慢慢扭轉,一切都在緩慢地回到最初的軌道上。

不過有些事還是超出了李素的意料。

王樁被孫思邈隔離,老二王直卻回了家,二話不說朝爹娘的胳膊上劃了一刀,爹娘大驚,待到王直將在胡家截留下來的牛痘給爹娘種上后,爹娘二話不說又把王直得奄奄一息,等待孫老神仙搶救……

…………

第二天開始,王樁果然開始發燒,上長出了紅點,五日后,王樁溫恢復正常,上的紅點也漸漸消去。

孫思邈又驚又喜,急忙開始第二階段臨床實驗,征得王樁同意后,將他和幾位天花病人居于一室,每日同吃同喝同睡。

十日后,孫思邈向胡家借了一輛馬車,又向胡家借用了一名家仆,帶著他的親筆信匆匆向涇縣衙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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