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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大閑人》 第75章 盡釋誤會

將李素扔進程家前堂的榻上后,程默頭也不回地走了,李素覺得他很可能去搬酒壇子,當然,也有可能發現砸店搶印刷的行跡敗,于是找兵打算滅他的口……

李素臉有點蒼白,剛才在門外時醞釀了半天的興師問罪的正義氣勢,被程默一通拳打擊得支離破碎,現在李素只想逃出程家再說。

前堂無人,李素環視幾圈后,忽然暴起形,朝不遠的大門沖去,即將沖到門口,眼看黎明的曙在向他遙遙招手,斜刺里忽然冒出一人擋在他面前,一短衫武士打扮,滿臉橫笑得猙獰可怖。

“公子哪里去?小公爺今日款待公子,吩咐小人將公子侍侯好,公子請回堂上稍坐,小公爺馬上便至。”

李素只好回到前堂,臉愈發蒼白。

“龍潭虎,龍潭虎……”李素雙目無神,喃喃自語。

未多時,程默像一陣旋風般卷進了前堂,后跟著三個相貌相似同樣是臉黑壯的魁梧漢子,四人并排站一塊很觀賞,讓人忍不住想玩一個名“大家來找茬”的游戲……

“今不巧,有兩個家伙出去廝混了,家里逮著了三個,這是老二程亮,老三程弼,老五程政,來,都來見見,李素,我新認的兄弟,農戶出卻是條好漢,對程某的胃口,都來認識一下,馬上開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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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三兄弟呼拉一下全圍上來,這個李素一下,那個在他脯上一把,還有一個眼睛只盯著他的,不知有何意圖。

“太瘦。”程亮撇

“沒腱子,不稱手。”脯的程弼搖頭。

“張開,看看牙口……”老五程政熱發出鑒定邀請。

李素快瘋了。

這一家子到底啥德行?

“停!住手!”李素怒了,管他什麼權不權貴,沒這麼糟踐人的。

一眾程家兄弟愕然住手。

“小公爺,草民有事跟你說,事不說清楚,這酒喝不下去。”李素第一次用上了“草民”的自稱。

默皺眉,看了看他的三個兄弟,然后把李素拉到堂前左側的亭子里。

“啥事,你說。”

李素從懷里掏出昨晚寫好的一疊東西,畢恭畢敬遞到程默面前,程默一臉茫然,傻楞楞的接住了。

雙手長長一揖,李素神很恭敬:“這是活字印刷方,小公爺收好,草民獻給程家了,只求小公爺放趙掌柜一馬,莫傷了他命,草民和趙掌柜此生絕不再染指印書一事,店不要了,錢也不要了。”

默愈發迷茫,滿頭霧水地道:“你到底在說啥?活字印刷是個啥?你給我方做甚?趙掌柜又是誰?我為啥要害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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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爺昨日砸了西市一家店,為的不就是這活字印刷嗎?”

默怒道:“你放屁!程某心不爽利,想砸就砸,要這勞什子印刷做甚?”

李素看著程默激的樣子,久懸的心漸漸落回了肚里。

賭對了,看來似乎真不是程家所為,砸店的是個很純粹的人,他只純粹砸店的快/,后面買印刷的是誰?好了,事越來越有趣了……

“你快說清楚,到底咋回事?兄弟先放一邊,你若冤我,必把你揍廢人!”程默發飆了。

李素笑了。

排除了程默的嫌疑,李素現在看他愈發順眼起來,這一刻才真把他當了朋友。

“小公爺莫急,事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李素慢悠悠地將發明活字印刷,再到與文房店趙掌柜合伙分利,最后昨日被程默砸店,跟著后面有人拿五十貫買印刷……

一樁樁一件件娓娓道來,程默聽得兩眼圓睜,黝黑的臉孔不停變幻。

“那個印書的竅門是你鼓弄出來的?”程默吃驚地盯著李素。

“是,賺點活命錢而已。”

“昨日我砸了那家店后,有人跟著要買那個印書的竅門?”

李素點頭:“不錯,當時確實懷疑是你,沒辦法不懷疑,這事太趕巧了,現在我知道不是你,很抱歉,剛才冤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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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擺擺手:“既是誤會就揭過去不提了……”

說著程默忽然嘿嘿冷笑起來:“有點意思,老子前腳砸了店,后面有人跟著撿便宜,這事怕不簡單,老程家雖說都是人,可也不是讓人白利用的蠢貨,好他撿了,黑鍋我老程家背了,世上沒這道理。”

默笑得很猙獰,這是李素第一次看見他出如此兇相。

“行了,李素,這事你別管了,以你的份管不了這事,現在程家接手了,他娘的,老子倒要看看,長安城里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我程家!UU看書www.uukanshu.com”

李素笑得愈發暢快。

今日的目的達到了,以他的份和人脈,本來就不是他能管的事,如果程家不接手,他也只能忍了,現在的結果很不錯。

程家既然接手了這件事,后面就與李素無關了,李素對程家很有信心,以老程家不分青紅皂白的可風格來看,這位藏在幕后要買印刷的人可能輕松不了了。

拍了拍手里的方,程默笑道:“難為你試探一番竟下足了本錢,連方都舍得給我,我瞧瞧里面寫了啥……”

剛翻開一頁,程默臉有點不對了,他只看見第一頁上畫了一個酷似老爹程咬金的豬頭,后面還跟著六個小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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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劈手將方奪過來,嘿嘿干笑:“方當然不能輕易示人,小公爺就別惦記了……”

抬頭看看天,李素朝程默行了一禮,道:“天不早,坊間要宵了,我得趕出城回家,小公爺,告辭……”

話沒說完,李素只覺得子一輕,然后發現自己很不爭氣地被程默扛在肩上,一路風景飛快倒退,耳邊還傳來程默的大笑聲:“哇哈哈哈哈,酒宴已擺好,你往哪里走?進了我老程家的門,你還想豎著走出去嗎?來人,上酒!上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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