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拳解決的事，沒必要用兩拳，能用熱兵解決的事，也沒必要用冷兵。

既然來到這個年代，就得好好融這個年代，價值觀不妨扭曲一點，努力迎合大家的口味，比如大唐百姓把外國人當猢猻，自己也不妨把他們當猢猻，用手榴彈炸幾個猢猻……應該沒什麼太大的愧疚。

“這是個啥麼……”牛進達盯著小陶罐，一臉迷地問道，曲起棒槌似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陶罐發出很沉悶的聲響。

“敲敲就知道，這家伙肚里有貨。”牛進達肯定地道，這大概是他唯一知道的知識了。

“對，肚里真有貨。”李素趕將小陶罐挪開一點，天黑的，萬一牛大將軍看不清楚，決定舉著火把湊近看一看……

“這玩意怎麼個章程？”牛進達索不猜了，直接問道。

“大總管，怎麼個章程我說不清楚，要不咱們現在試試？”

“行，去試試，說說怎麼試。”

“扎幾個草人吧，扎實一點的，按方陣擺好。”

草人很快扎好，結結實實擺在中軍的空地上，為了真，草人上還披了裳。

四周站滿了將士，大家都舉著火把，將方寸之地照得亮，牛進達對部將的效率很滿意，指著草人道：“接下來怎麼做？”

李素看了看手里的小陶罐，又看了看四周圍得這麼近的作死的人，為難地道：“還請大總管下令，請袍澤兄弟們離遠一點……”

牛進達點頭，揮手大喝：“都滾遠！”

人群迅速往后退了幾步。

“再……再遠一點。”李素也吃不住勁，不知道自己造出來的妖孽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牛進達皺了皺眉：“有必要麼？”

李素認真點頭：“有必要。”

牛進達再揮手：“你們這幫子殺才全部退出十丈以外！”

人群聽話地退開了。

行了。接下來該試威力了。

李素是個很惜命的人，自然不會親自干這麼危險的事，況且牽出來的引線貌似不太長的樣子……

扭頭四顧，從圍觀人群里揪出一個命短福薄之相的家伙，把陶罐和火把都遞給他。

“去，罐罐放在那幾個草人的中間空地上。然后，看見這線沒有？對，這是引線，用火把點燃它，然后趕跑，有多快跑多快，跑慢一步就死，記住了嗎？”

命短福薄之相的殺才顯然很不怕死，大大咧咧將陶罐和火把接過手里。然后……火把朝引線方向湊近，不太確定般問道：“點這線麼？”

嗤——

在李素驚愕的目下，引線……果然被這殺才點著了！

周圍所有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誰都沒把這個小罐罐當回事，唯獨李素的臉綠了。

引線剛點著，李素劈手奪過罐子，使勁朝草人中間一扔，大喊了一聲：“臥槽！臥倒！”然后率先雙手抱頭撲倒在地。

眾人愕然。沒弄清到底是臥槽還是臥倒時，忽然一聲震天巨響。腳下的大地微微搖晃，草人中間升起了一團小蘑菇云。

“額滴娘啊——”

巨響過后，眾人才反應過來，所有人驚慌失措狼奔豕突，有人以為是天降神雷，甚至跪在地上喃喃朝老天懺悔。全軍營盤點燃了火把，可見四人吼馬嘶，諸營皆有兵馬調的跡象，而且馬不停蹄朝中軍帥帳趕來……

不僅如此，巨大的響聲連松州城頭的吐蕃兵都驚了。城頭很快扔出一排火把，如同照明彈似的扔向城墻下，借著短暫的亮瞬間，試圖發現敵人一切可疑的向，無數支利箭從城墻箭垛的隙探出來，如臨大敵地指著黑漆漆的城墻下。

李素很無語，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很著名的故事，烽火戲諸侯……

眾人哭嚎驚恐之時，唯獨李素和牛進達的神還算鎮定。

牛進達滿臉鐵青，可能也到了不小的驚嚇，卻強自穩住心神，不至于太難堪。

“都給本帥停下！一群沒用的廢！”牛進達舌綻春雷般大吼，人群終于安靜下來，驚恐的目不由自主投向空地上那幾個早已不人形的草人。

“去幾個人，告訴諸營人馬，說中軍帥帳沒事，他們各自回營，約束部將不得生事。”

數人抱拳領命，匆匆離去。沒過多久，諸營兵馬終于消停下來，火把也漸漸熄滅了不。

牛進達扭頭看了李素一眼，目很復雜。

“走，看看那草人的下場，好個霸道東西，哈哈！”牛進達放聲大笑，這笑聲到底是真心還是掩飾剛才的驚嚇，不可考。

反正李素眼尖地看到牛進達臉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落……

草人的下場很凄涼，只剩了一小段木頭子在地上，裳和草全都被炸飛了，地上還炸出一個大坑。

牛進達和眾部將吃驚地看著小陶罐的戰果，臉分外難看。

“快看這個！”一名親衛眼尖，指著地上大聲道。

眾人順目去，發現平地上坑坑洼洼長了麻子似的，親衛蹲下用手挖了片刻，一枚小小的碎鐵片被挖了出來。

包括牛進達在，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

“這……這要是炸進人的子里……他娘的！”牛進達語氣有些抖，半天沒說出一句整話，不知想表達什麼。

李素蹲下，仔細看著炸后的威力，臉上也帶了幾分余悸，搖頭道：“藥裝多了，威力太大，很不安全，對敵我雙方都不安全，可能要改進一下……”

“改什麼？不改了，這東西夠勁道，夠霸道，不改了，就它了！”牛進達斷然搖頭。

李素為難地道：“可是……這東西太霸道，短距離的話容易炸到自己人……”

“怕什麼！扔遠點便是了……”牛進達心忽然開朗了，重重一拍李素的肩，興地道：“好娃子！真是個好娃子！有了這東西，本帥何愁松州不破？哇哈哈哈哈……”

笑聲忽然一頓，牛進達仿佛想起什麼，神略帶張地將周圍的將士們連喝帶罵趕遠，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他和李素二人，牛進達嚴肅地道：“這東西你怎麼造出來的？方可有別人知曉？”

“UＵ看書 www.uukａnshｕ.com沒有，就下一人胡搞瞎搞……”

“胡……胡搞瞎搞？這樣都能搞出來，我們這些吃兵糧拼老命的家伙豈不是都該一頭撞死算了？”牛進達對李素的謙虛很不滿，瞪了他一眼后，低聲音道：“此太霸道，民間用之不祥，你趕把方寫下來，我連夜派人送進長安，呈獻給陛下，從此以后這方你要爛在肚里，絕不可讓他人知道，否則……”

牛進達沒繼續說否則如何，但李素很清楚，如此大殺若被大唐以外的番邦異國知道，他的下場不會太妙。

“下明白。”

牛進達注視著他，忽然展一笑：“只要你不泄方，小子，你飛黃騰達的日子馬上來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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