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沉默片刻,道:“恨就恨吧,舅父大人,從今以后,我的主要力放在民政民生上,對朝堂的傾軋爭斗殊無興趣,當然,若他主招惹我,我也不會客氣。”
李績目驚異地打量了他一眼,笑道:“難得見到子正霸氣的一面,大病一場以后,老夫發覺你整個人有點變化了。”
“舅父大人覺得這樣不好?”李素眨眼笑道。
李績搖頭:“現在這模樣最好,以往你那綿綿的子老夫早就不喜了,你才二十多歲,正應是鋒芒畢之時,只要注意分寸,這輩子沒人敢欺負你,看看程老匹夫,這些年著一張蠻不講理的丑臉橫行霸道,看似魯莽實則心細如發,常犯小錯卻無虧大義,犯錯越多陛下反而越寵信他,橫行長安這些年,你看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他?你以前那副如履薄冰的樣子,反倒容易惹禍,任誰見你那樣子,都會忍不住欺負一下你……”
李素著臉苦笑道:“我以前那麼弱麼?看來我的子真該一點了,否則,將來我要做的許多事都推行不下去。”
李績拍了拍他的肩,道:“所以,今日朝會上陛下若有加恩,你不要拒絕,盡管領便是,個人榮辱并不重要,可你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爵位和職越高,做事越容易,這個道理想必你應該明白的。”
頓了頓,李績忽然冷笑起來:“長孫家雖說是一門顯赫,功臣之首,但咱們李家也不弱,子正你記住,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新君臨朝,你與陛下的擺在這,只要你不犯糊涂,世上沒人能扳倒你,就算長孫無忌想對你手,合你我兩家之力,想除你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他是門閥,咱們李家也是門閥!”
“是,外甥記住了。”
…………
鐘鼓樓的鐘聲敲響,緩慢有序的節奏里,沉重的宮門緩緩打開。
朝臣依爵列隊,在宦和衛的引領下依次宮。
一應繁瑣的君臣禮儀之后,李治和群臣這才說起了正事。
中書崔舍人出班,當著群臣的面徐徐展開一卷黃絹,開始宣念圣旨。
首先是大赦天下詔,大唐各州府監牢以及流放人犯,除謀反弒親等十惡大罪以外,余者皆赦。
其次便是追封已逝功臣,秦瓊,魏征等去世的老臣皆有追封爵位或謚號。
再次便是加恩,凌煙閣功臣從長孫無忌開始,全部皆有封賞,長孫無忌去司空,升太尉,加同中書門下三品,褚遂良升尚書省右仆,晉河南郡公等。
一干老臣老將全部封賞完畢,大殿突然安靜了一下。
接著崔舍人清了清嗓子,繼續道:“著,涇縣公,銀青祿大夫,云麾將軍,右散騎常侍,尚書省右丞李素,朕念其功苦,可加爵晉國公,實食邑一千五百戶,賜田千畝,百匹。”
崔舍人念完,殿一片寂靜。
良久,轟的一聲,人群里炸開了鍋,議論聲喧囂而起。
每個人的神各異,憤怒的,不滿的,贊同的,還有事不關己的,眾生各相不一。
從縣公到國公,實實在在的連跳兩級,更重要的是,爵封“晉國公”,“晉”地可是高祖和先皇起義兵反隋之地,可謂龍興之地,將李素封為晉國公,可見圣恩何等隆厚。
長孫無忌臉沉,站在朝班一不,一雙眼睛卻看著李治,片刻后,他的臉上居然出了笑容,并且朝李治徐徐頷首,似乎對李治的決定表示贊同。
李治也朝他笑,笑得很甜,君臣之間無聲地撞著火花。
議論聲中,李素昂然出班,朝李治行禮。
“臣,晉國公李素,謝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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