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輝魂不守舍了兩天，在黎朔告訴他常紅集團的價異常，相關部門已經介調查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下去了，他決定去找羿。

就在他去羿家的路上，他接到了邵群的電話。他直覺邵群找他，一定跟羿的事有關，沒想到邵群開門見山地說：「你去法國進修吧，為期三個月。」

溫小輝愣住了：「什麼？」

「剛拿到的指標，你把材料給琉星的助理，簽證一個禮拜就能下來，這件事要快，不然就錯過課程了。」

溫小輝怎麼也沒想到這時候會突然出現進修的機會，法國那家合作的培訓機構，在國際上的名氣不低於他曾經在國進修過的那家，也是幾乎所有業人都嚮往的地方，可是現在，他能安心地走嗎，他猶豫道：「邵公子，怎麼這麼突然……」

「剛談下來的，你別廢話了，回去準備材料去。」

「我……我能不能下一期去？」

邵群厲聲道：「下一期？你腦子裡裝什麼呢，你以為這種機會跟買菜一樣常見？錯過這次，我走了，你以後再也沒這樣的機會了。」

溫小輝握了拳頭，心裡裡一團，他最近這段時間滿腦子都是羿的事兒，幾乎裝不下其他的，工作都有點荒廢，現在一下子接到這樣的消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來的太不時候了。他小聲說：「我……我想一下。」

「想個屁啊你，你敢浪費我的時間和力，後果自負。」邵群掛了電話。

溫小輝握著話筒，發愣了半天。他嘆了口氣，決定去找完羿，就回家去準備材料。這樣的機會，正常人都不想錯過，何況邵群一番好意，他要是不去，保證把人得罪了。

也許現在離開一段時間，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如果他既不能阻止羿，也不能做什麼，那麼逃避可能是他唯一的選擇了。

到了羿家，他鼓起勇氣按下了門鈴，上次他把鑰匙留下了，每次他都以為這是最後一次踏足這裡，可事實證明，他和亦的糾葛還沒有結束。

羿打開門，看到他的瞬間，滿臉的驚訝逐漸變喜悅：「小輝哥。」

溫小輝一拳頭揮向了他的臉。

羿這次也沒躲，生生了一拳，倒跌好幾步，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

「常紅的票被調查了，你還不打算收手嗎，你不怕把你查出來？你現在可不是小孩兒了，該判什麼判什麼！」

羿抹了抹角：「黎朔為了討好你，可真是不餘力。」

溫小輝愣了兩秒，終於反應過來這句話了：「你又監聽我電話！」

羿看著他，目有一冷：「我想知道是誰泄了那些事，原來是黎朔。」

「跟黎朔沒有關係，是我自己查到了常紅集團，我只是跟他打聽了一下常紅的票他什麼都不知道！」

羿嗤笑道：「你怕我對付他嗎？我以前確實有這個想法，甚至已經開始策劃了，還好，你拒絕了他，看來他沒死心啊。」

溫溫小輝咬牙切齒：「你敢黎朔一下，我跟你拚命！」

「放心，我現在沒有力管他，但我不想再聽到他跟你胡說八道了。」

「他是胡說八道嗎？還是真的！」

羿垂下了眼簾：「小輝哥，這件事不是你該過問的，你來找我，我很高興，但如果你是來勸我的……抱歉，你要白費力氣了。」

「難道什麼也無法阻止你嗎，你他媽一點都不害怕嗎！你想這輩子都毀了嗎！」

羿淡淡一笑：「毀了又怎麼樣，不毀，我也沒什麼可期待的呀。」他看著溫小輝，心臟一一地疼，「你還回來幹什麼，是捨不得我嗎。」

「你是我姐的兒子！」溫小輝咬牙喊道，「你這麼年輕，人生那麼長，陪著一個五六十歲的人葬送自己，你真是個大傻！」

羿的眼睛清如明鏡，他低聲道：「你怎麼這麼傻。」

「你說什麼？！」

「我說，你太傻了，以後該怎麼辦呀。」羿看著他的眼神同時融匯了溫與憐惜，相當複雜。

溫小輝惱怒：「你他媽比我更傻，純傻！」

羿閉上了眼睛，息聲帶著一抖：「你走吧，別再來了，你可以過得很好。」

「我要你停手。」溫小輝厲聲道，「要麼現在出國，總之你不要再跟常行鬥下去了！」

羿低著頭，沉默半晌，才抬起臉來，眼神變得堅毅：「我不想離開，如果你要我停手，你就留在我邊。」

「你他媽的！」溫小輝覺心肺都要炸開了，羿居然拿這個威脅他。

羿走了過來，修長地手指著他的臉：「如果你留在我邊，我就願意為了你好好的生活。」

溫小輝打開他的手：「你騙了我三年，還指我跟你和好如初？-你大爺的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羿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對不起……你走吧，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

溫小輝一把揪起他的領子，氣得五都扭曲了，拳頭高高地舉了起來。

羿閉上了眼睛。

溫小輝的拳頭握得死勁，指甲都陷進了裡，扎著他的手心，陣陣刺痛，看著羿彷彿認命一般的表，這一拳怎麼都下不去了。

羿是那麼年輕，皮的好像會發，嫣紅而飽滿，下上的一點點胡茬看上去都充滿了青的味道。說到底只是個十八歲的孩子，儘管比同齡人聰明、、狠辣太多，可是……

這一拳終究是沒揮下去，溫小輝推開了羿，單薄的膛劇烈起伏著，下線條僵不已。

羿睜開眼睛，安靜地看著他。

溫小輝低聲說：「你到底想做什麼，對常行。」

「我聯合了幾家公司做空他的票，簡單來說，就是我花十塊錢控制他的價，他要花十五，我再花二十，他再花二十五，一直這樣漲上去，而民不停跟進，把我們全部套住了，只要我一拋售，常紅就會破產，但如果常紅一直撐著，我們最後就會本無歸，現在比的就是誰先撐不住。」

「你怎麼有自信能拚過他？」

「我沒有。」羿淡淡一笑，「所以這是一場賭博，我贏了他完蛋，就算最後我輸了，他也會元氣大傷。」

「你就不怕他對你做什麼？」

「我敢做就不怕，我手裡掌握的東西，足夠他一輩子出不來，所以他現在還不敢有什麼作。」

溫小輝到背脊發寒，他無法想象現在的常行正在計劃著怎樣對付羿，那個人怎麼可能任由羿胡來。

羿顯然看出了他在想什麼：「他讓助理找過我，說願意拿份換我手裡的東西。」

「那就給他。」溫小輝直勾勾地盯著羿的眼睛，「如果用這些手段能鬥過他，我姐就不會……你想過真正惹怒他的後果嗎，雅雅就是因為這個被到絕路的！」

「我跟媽媽不一樣，媽媽最後害怕了。」

「是為了你！」

「所以我跟不一樣。」羿深深看著溫小輝。

溫小輝握了拳頭：「收手吧，只要你收手……我答應你，給你一次機會。」

羿睜大了眼睛：「真的嗎。」

「我要你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再和他敵對下去，從此和他劃清界限、互不相犯，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他現在用盡一切辦法，也要阻止羿，他沒能幫得了雅雅，不能再眼睜睜看著雅雅的兒子也一頭栽進去！

羿拉住溫小輝的手，輕聲道：「真的嗎？」

溫小輝直直看著他：「真的。」

羿一把將他擁進了懷裡，表五味陳雜，眼中充滿了淡淡地哀傷：「小輝哥……你不該對我這麼好。」

「我不是為了你。」溫小輝推開他，「你什麼時候能做到我說的。」

「我會跟他再談一次。」

「好，我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羿了他的頭髮：「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溫小輝手就要去打羿的手，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手按住他的後腦杓，用力吻了下去。

當那兩片的上來時，溫小輝不想起了他們曾經或溫暖或火辣地回憶，兩個人從親到疏離，也許上可以疏遠，但的記憶卻最不容易磨滅，因為只是一個吻，就勾起了溫小輝無數地念想。

溫小輝瞪直了眼睛，一拳捶在他肩頭。

羿吃痛，悶哼一聲放開了他。

溫小輝打開門：「有消息通知我。」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離開羿家後，溫小輝依然到很不安，他回想了一下，覺得羿答應的太容易了，畢竟羿曾經騙過他，因此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在他心裡的可信度都要打好幾個折扣，他這次該相信羿嗎？

但羿向他坦白了很多，尤其是從前閉口不談的年，甚至羿的懺悔與對他的，看上去都那麼真實而讓他容，也許羿還在騙他，可萬一這次是真的呢……

羿讓他迷，讓他畏懼，但同時也讓他同，讓他憐憫，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還在乎羿，不僅僅因為羿是雅雅的兒子，還因為羿是他……是他喜歡過的人。所以，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羿自取滅亡。

他覺得自己無法再和羿回到當初了，所以這次答應羿，只是一個緩兵之計，他唯一的希，就是羿能平安，把雅雅沒能活完得份兒，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到了家，他沒有上樓，而是鼓起勇氣撥通了邵群的電話。

邵群懶洋洋的聲音在那頭響起：「說。」

「邵公子，我……還是不去法國了。」

邵群沉默了一下：「你再說一遍。」

「我家裡有很重要的事，這段時間我真的走不開，我特別特別想去，也特別謝您給我這次機會，但是我……我真的去不了。」拒絕這樣一個機會，對他來說也非常難，可他現在真的沒辦法安心地離開，如果在他不在的時候，羿出事了，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溫小輝，你這個小傻，你會後悔的。」

「邵公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溫小輝雖然一直對邵群沒什麼好印象，而且始終怕他，但邵群對他確實是不錯的，也沒圖他太多，因此他拒絕邵群的好意，著實讓他到愧疚。

「溫小輝，我對你仁至義盡了，你現在不去，以後恐怕也去不了了，好自為之吧。」邵群掛斷了電話。

溫小輝看著自己的手機，重重嘆了口氣。

邵群說的對，他以後也沒機會去了吧……

接下來的幾天，溫小輝一直在等羿的消息，可羿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開始了每天定時給他發詢寒問暖的簡訊的生活，讓溫小輝不勝煩躁。

他一直在關注著常紅的票，這幾天有稍微回跌的趨勢，看上去正常了很多，他其實依然看不懂什麼，但據黎朔和羿的說法，這可能是一個好的信號，畢竟越瘋長越讓人害怕。

周六那天，羿約溫小輝去他家吃飯，說要告訴他一個好消息。溫小輝幾天來第一次回了他簡訊，一個字：好。

下班之後，溫小輝去了羿家，羿穿著居家服、系著圍來開門，一見到他，就出溫燦爛的笑容。

溫小輝抬頭看著羿，覺視線一陣恍惚，茫然間好像回到了從前，那個年曾經無數次系著圍、掛著笑意等待他的到來，倆人吃吃飯、聊聊天、看看電影，後來，他們盡地擁抱、親吻、做-，彷彿把一輩子的時間放在對方上也不膩歪。

說不懷念那些時是假的，畢竟它們那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