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 靠山

嚴辭喝了一口酒，也沒心思品味。

他很發愁，卻還是耐心的對王學解釋。

「對小民來說，是有好的。以後他們不用租種地主老財的土地，可以直接租種府的土地。租子又，稅又，負擔比租種地主老財家的土地了一半。」

王學很好奇，「府收多租子？」

嚴辭肯定地說道：「多還不清楚，肯定不會超過三。」

「三很低了。」王學很認可這一點，「京畿一帶，因為管得嚴，租子普遍都是四。京畿以外的地方，比如江南那邊土地沃，都要收五的租子。聽說個別地方已經收到了六。」

「所以說，由府來主持土地租賃市場，租子低了很多。對小民來說，有大大的好。」嚴辭又灌了一口酒。

王學領會到對方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說，對地主老財，對我等讀書人來說，沒什麼好。」

嚴辭重重點頭，「這條律法，本用意就是為了限制高顯貴囤積土地。我們這些讀書人，都是捎帶的。」

王學頓時糊塗了，「既然這條律法本用意是限制高顯貴，為何朝廷員還會同意頒布執行這條律法？這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不通朝廷的大佬們，為什麼會通過這條律法，是嗎？」

王學連連點頭，像個乖巧的學生。

嚴辭神一笑，「黃老闆你知道吧。我從黃老闆那裡得到了一點幕消息，我就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

「嚴兄放心！我們多年，我嚴不嚴實，你還不知道。」

嚴辭四下看了眼，確定門窗都關好，沒人會聽。

不過他依舊低聲音說道：「聽黃老闆說，很快府將立一家糧食商行，全天下最大的糧食商行。將來，府收了租子，這些糧食全歸糧食商行所有。皇帝和皇后娘娘承諾，朝廷員可以這家糧行，每年分紅利。」

王學暗自咋舌，「所有的租子都歸這家糧行，那規模得有多大啊？」

嚴辭笑了笑，「天下間任何一個世家豪族，都比不上的規模。是糧行還不夠，皇帝和皇后娘娘還將立一家海外商行，同樣承諾朝廷員都可以。」

王學好奇，「海外商行做什麼的？」

「當然是用來賺錢。」

「怎麼賺錢？」

「怎麼賺錢，我也不清楚。不過據黃老闆，楊季率領的大軍，已經打下了大片土地。這些土地，目前都歸海外行營，但是無人耕種。很快朝廷就會發佈一個消息，任何人，不限份不限地位，都可以找海外行營購買海外土地，買多都行，只要你有錢。」

王學張大了，「到底有多土地，還可以隨便買？」

「我想想啊，起碼是四五個河東河西那麼大。」

王學好奇問道：「嚴兄打算去海外買土地嗎？」

嚴辭一臉發愁，「黃老闆有建議我，可以考慮到海外置辦產業，讓族中子弟帶著家僕到海外管理，僱傭當地百姓耕種。我現在還在猶豫。」

不猶豫不行啊。

關係到大筆銀錢，還涉及到人安全問題，嚴辭也是愁得很。

「這麼說嚴兄可以將土地買了，去海外買土地。」

嚴辭點點頭，「皇帝和皇后娘娘，強推行新的土地律法，歸結底，就是著大家賣掉手中的土地，去海外置辦產業。」

王學一臉驚嘆，「皇帝和皇后娘娘真是深謀遠慮，一環套一環，讓人佩服。當年有幸見過皇后娘娘一面，足夠我吹噓一輩子了。」

嚴辭哈哈一笑，「此話有理。當年皇后娘娘住在曉築，我們跟著楊季，有幸和皇后娘娘見過一面，的確值得吹噓一輩子。」

王學連連慨，「哪裡能想到，當年和我們一起在書院讀書的楊季楊兄，陳壯實陳兄，都了一方大人。尤其是楊兄，海外行營大都督，兼任江南大都督府大都督，權勢滔天，風頭無兩。」

嚴辭替楊季擔心，「就怕烈火烹油，高不勝寒。」

噗！

王學將裡的酒噴出來，不如此，他就被嗆一口。

被酒水嗆一口，那滋味多難啊。

他角，低聲音，「嚴兄莫非得到什麼消息？難道楊兄有危險？皇后娘娘可是楊兄的靠山，難不皇后娘娘要放棄楊兄？」

嚴辭搖頭擺手，「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

嚴辭小聲說道：「皇后娘娘肯定會繼續支持楊季。我說的為危險，來自場，來自朝堂。楊兄這一兩年，名聲大振，不知道多人眼紅他。加上他整肅江南場，得罪了許多人，瞧著吧，很快朝堂上就會有彈劾楊兄的聲音。

對於功臣，朝臣們總是以最大的惡意揣測。當年的魯侯是這麼過來的，楊兄如果不儘早回到朝堂，很可能他也會走上魯侯那條路。回，回不來。留，又心驚膽，恐被人說有造反之心。也不知楊兄會如何做選擇。」

王學蹙眉頭，「有這麼嚴重？皇帝和皇后娘娘支持楊兄，難道也不管用？」

嚴辭呵呵冷笑，「是皇帝支持，也擋不住滿朝堂的非議。當年武宗開耀帝無條件信任魯侯，彈劾魯侯的奏章可有過，派往西北的探子可有過？如履薄冰，都不足以形容。」

王學替楊季擔心，「楊兄一定能化險為夷吧。」

嚴辭搖搖頭，「不知道！他離著我們越來越遠，如今我是猜不出他的想法。或許他會繼續留在海外，等到局面穩定。或許過個一兩年，他就調回京城做京，重新開始。」

「希楊兄能夠回京城。」王學小聲說道。

「得看楊兄自己怎麼做選擇。」嚴辭想得多，故而比較悲觀。

「喝酒，喝酒！不說楊兄。他那個位置，不到我們心。」

二人喝著悶酒，吃著滷菜。

王學問嚴辭，「嚴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賣了手中的土地，何不聽黃老闆的建議。」

嚴辭眉心，有點頭痛。

他愁眉苦臉，「這事我再想想。」

一下子手幾千畝土地，就換點白銀，的確有點痛。

去海外置辦產業，還得先看看風向。

要是有人率先行起來，他跟一波風倒是沒關係。

二人喝酒喝到天黑。

王學趕著回書院，明兒一早還要當差，不敢熬夜。

嚴辭也沒留他。

替他了一輛馬車，把人送走。

他搖搖晃晃，回廂房休息，順便構思接下來的劇。

三順看見他，「嚴老爺，你這是喝了多酒？」

「是三順啊！剛忙完嗎？」

「我哪裡是剛忙完，我是正在忙。山河書院那邊又送來幾篇稿子，寫得好的。我家公子要求刊登在明兒的生活秀上面，狠狠打那群讀書人的臉面。」

嚴辭指著自己的臉，「本老爺也是讀書人。你是要打我的臉嗎？」

三順嘿嘿笑起來，怪尷尬的。

「嚴老爺見諒，我這是說順了，說錯了話，你千萬別和我一般計較。」

嚴辭哼哼兩聲，乾脆在花臺上坐下來。

他招手，三順到跟前閒聊。

他很好奇，「公主府應該很有多土地吧。新律法一頒布，公主府豈不是也要將超額的土地手？公主府幾位主子就沒抱怨？」

三順哈哈一笑，「抱怨什麼啊，高興還來不及。」

「這話怎麼說？」

把土地手，還高興，病吧。

莫非有幕易。

三順四下看了眼，「嚴老爺，這話我只告訴你，你可別往外說。」

「你說，我保證不說。」

三順輕咳一聲，清了清嚨，開始侃侃而談。

「目前況是這樣的，公主府將超額的土地轉讓給府，算作府糧行份。一千畝算一。要是不想要糧行的份，可以置換海外的土地，一畝換兩畝。」

「我聽人說，楊大人的海外行營打下來的土地，全都是一年兩的田，甚至還有一年三。不用人伺候，把種子丟下去，幾個月就能收穫。還有海外大片大片的森林，全都是幾百年上千年的木材，這都是錢啊。比起苦哈哈種田那點收益，海外的收益是倍的。」

「不瞞嚴老爺，江南那邊的船行東家，已經陸續進京，要和府，以及高顯貴們談合作。這些消息，現在還於封鎖階段。就是怕傳揚出去，被人強佔了先機。」

「那幫豪商，作可快了。聞到一點風聲，幾百萬兩的大手筆灑下去，位置優良的田都被他們搶先買了，那肯定不行。對了，我家公子打算去海外買一個港口，同齊王殿下，二皇子，三皇子，汝公主合資。委託在海外的二皇子殿下汝公主經營。」

嚴辭張口結舌，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難怪朝堂上風平浪靜，這麼大的事，竟然一點風波都沒有。你剛說可以用土地換份，府糧行，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這種事我哪裡敢胡說八道。」三順翻了個白眼。

嚴辭激問道：「那我可不可以？我是舉人功名，肯定可以，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