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章 顧知禮病重

景明八年的下半年，是在喧囂中度過。

從南到北，都在鬧騰！

時有烽煙燃起，很快又被撲滅。

每過幾天總能聽見，某某家族被金吾衛一鍋端，被抓了起來。

一開始，廣大小民憂心忡忡，生怕被這浪波及。

一段時間過去，小民發現，金吾衛看似兇神惡煞，卻不會牽連無辜。

小民只要不跟著鬧騰，就能平安無事。

天下小民齊齊鬆了一口氣。

一開始，還是看熱鬧。

時日一長，乾脆明正大看熱鬧。

大冬天的，閒著也是閒著，湊在一起看熱鬧，暖和！

被金吾衛抓起來的家族，自有人居中斡旋。

皇帝劉詔下發明旨，都是大周的子民，念在初犯，只要配合府丈量土地，補齊稅收，繳納罰款，就可以保釋出獄。

若是再犯，嚴懲不貸。

旨意傳達天下。

金吾衛設在各地的辦公衙門，每日都有人進進出出托關係辦保釋。

府藉機推進工作。

待到景明九年初夏，天下土地，基本丈量完畢。

同四海菜店掌握的數據基本吻合。

還是四海菜店厲害。

不聲不響，走街串巷，走村串鄉，沒有驚任何人，就將天下人口和田畝數量掌握得一清二楚。

陳二壯居功至偉。

……

「皇后娘娘遠見卓識，微臣佩服！」

曉築花廳，任丘手執白子，同顧玖對弈。

顧玖手執黑子，輕輕落在棋盤上，「本宮最初只是想儘可能清楚每個村落，每個鄉鎮的資產量，方便調整計畫。誰能想到，竟然能派上如此大的用。」

「娘娘委實太過謙虛！微臣相信，從一開始，娘娘就是有目的的收集數據。畢竟，沒有哪個商人會去關注每個村落的人口和田畝數量。」

顧玖挑眉一笑，「做生意嘛，自然要儘可能掌握更多的訊息。反正排每個村落的人口和田畝數量，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

「對娘娘來說自然不難！可是對府來說，差點要了他們的老命。若非陛下和娘娘始終如一的支持府，金吾衛還有侍省，這三個衙門怕是在就被朝堂員給掀翻了。」

任丘真誠地拍著馬屁。

顧玖抬頭看著他，「這不是你的風格！莫非你是有求於本宮？」

不然幹什麼費盡心思地拍馬屁。

頓了頓，又說了一句，「本宮邊不缺拍馬屁的人。」

好尷尬哦！

任丘了鼻子。

「不瞞娘娘，微臣想辭。」

「怎麼又要辭。」

這不是任丘第一次想要辭。

早在宗文德帝的時候，他就鬧過幾次要辭。

劉詔登基後，他也鬧過辭。

任丘一本正經，「娘娘，這一回微臣是真的要辭。微臣已經在場混了一二十年，不想繼續混下去。」

顧玖輕聲一笑，「你也知道你是在混場，能混一二十年，也是本事。大可繼續混下去，朝廷不缺你那份俸祿。」

「可是，當非我所願。還請娘娘全。」

顧玖放下棋子，蹙眉看著他，「不當，你想做什麼？」

任丘直言道：「我說我想離開京城，逍遙天下，娘娘多半不會同意。畢竟我也是個人才，還是人才中的天才，娘娘捨不得我這樣的天才流逝。」

嘖嘖嘖……

真是自得令人唾棄。

顧玖悶笑一聲，「這麼說你打算留在京城，到山河書院教書？」

「非也！我想辦一所書院，教授除科舉外的任何科目。」

咦！

任丘是要創辦一所理工類院校？

很好啊！

顧玖來了興趣，「說說你的想法。」

任丘侃侃而談，「地址我都勘探好了，就在知行書院的隔壁，我不搞科舉，同知行書院自然談不上競爭。我就教天文地理，山川河流，數道法……我要將我的學傳播出去……」

任丘長篇大論，說了自己所學，自己的志向，這些年得悟會。

他已經書寫了七八本書籍，希文青書局能替他出版，並且作一番為熱門書籍。

顧玖含笑聽他一口氣說了半個時辰。

「很有想法！但是上說說還不行，做個方案，還有執行表給本宮。若是可行，本宮可以答應你，出資辦一所書院，你就是第一任山長。」

「多謝娘娘！「任丘喜笑開。

顧玖又說道：「趁此機會，再辦一所醫學院。」

「醫學院？」任丘咋舌，這個他也有想法，但是沒將醫學納計畫中。

他含蓄提醒，「醫學一道，多是家族傳承，父傳子，子傳孫。娘娘要辦醫學院，誰來當老師？」

「太醫院的諸位太醫，將是醫學院的第一批老師，也是醫學院評委會委員。」

「何為評委會？」

「天下任何一個大夫，都可以參加醫學院的考試。考試分兩，一是筆試。通過筆試後，二面試。若是能獲得評委會半數委員通過，就能為醫學院的一名老師。會有厚的俸祿，可以自由編撰教材，還有機會為名醫錄其中的一員。」

任丘哈哈一笑，「名醫錄好，大大的好。比什麼俸祿，編撰教材好多了。這些個大夫，醫到了一個境界，求的就是一個名聲。大夫也是最惜名聲的一群人。一本名醫錄，就能將天下大夫釣到京城。」

顧玖含笑看著他，「有沒有興趣做醫學院的首任院長？」

「我？這個位置，娘娘理應給太醫院院正。」

「人都有私心！醫學這一行，競爭尤為激烈，這一點本宮知之甚多。讓太醫院院正做醫學院院長，的確可以，但是難保私心作祟，敗壞了醫學院的名聲。」

任丘著下，琢磨了一番，「娘娘應該知道，我只會聞問切，更深的醫學知識，我所知有限。讓我擔任醫學院院長，怕是不能服眾。」

顧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解剖過人嗎？」

任丘臉刷的一下，變白。

「微臣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

解剖人，在這個時候屬於忌。

即便是任丘，也得小心翼翼。

顧玖安他，「不用張。」

說完，拍拍手。

侍許有四帶著人，抬著一個箱子來到花廳。

放下箱子後，直接退了出去。

顧玖努努，示意任丘打開箱子。

任丘面狐疑，沒急著開箱，而是問道：「娘娘讓我出任醫學院院長，就不怕我事不公，敗壞了醫學院的名聲？」

「你會嗎？」顧玖反問。

任丘哈哈一笑，「我喜歡看熱鬧，要說事不公，倒不至於。只是，我若出任醫學院院長，醫學院可不會太平。將醫學院分個三五個派別，於我而言，是一件簡單的事。」

「醫學院不需要抱一團，因為每個學生學習得方向是不一樣的。不懂？那就先看看箱子裡面的東西。」

任丘半信半疑，打開箱子。

一摞摞書籍，整齊得碼在一起，房子箱子裡。

《初級解剖學》《初級兒科學》《婦科理論》《外科基礎》零零總總，得有四五十本書籍。

任丘暗暗咋舌，太多疑問在頭翻滾。

他隨意拿起一本書，書中的容就讓他驚嘆連連，不忍放下書籍。

只恨場合不對，否則他一定閉關，一口氣將這些書籍看完整。

顧玖輕咳一聲，「不要問這些書籍是怎麼來的。你要做的就是驗證書本上容，並且將這些書籍推廣出去。這裡面的某些書籍，實屬突破了人們的認知，一旦公佈，定會引起掀然大波。你要注意分寸，循序漸進，一步步來，切勿之過急。所以，你一定要寫一份詳細的執行表。執行表通過後，本宮才會劃錢修建書院和醫學院。」

任丘重重點頭，「娘娘放心！我雖然很好奇這些書籍得來歷，但我知道不該問的堅決不能文問。我會親自驗證書籍裡面的容，確定真實可行。我會是這批書籍的第一個閱讀者，也會是第一個推廣者。」

「本宮相信你。」

「那我辭的事？」任丘還惦記著。

顧玖笑了起來，「明兒你就不用去衙門當差。」

「謝謝娘娘！娘娘高瞻遠矚，微臣深佩服。」

「拍馬屁！你拍馬屁的功力，不及本宮邊人的十分之一。」

「原來娘娘是嫌棄微臣拍馬屁功力不足。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勤加修煉，爭取趕上。」

「你又不進宮當侍，你修煉個什麼勁。」

任丘渾一冷，接著傻笑兩聲。

「微臣告辭！「

目送任丘搬著一箱子書籍離去，顧玖渾輕鬆。

將自己所知的，能推廣的醫學知識都寫了下來。

接下來，推廣的任務就給任丘。

他本是天馬行空的一個人，由他拋出這些理論，雖驚世駭俗，卻也不是不能接。

畢竟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任丘的奇行怪談，我行我素。

……

「任大人等一等。」

許有四追出來，「這是我家娘娘送給任大人的一份禮，娘娘說任大人肯定用得上。」

「什麼禮！」任丘隨口一問。

「咱家不知！任大人不妨自己打開看看。」

任丘當著許有四的面，打開木匣子。

一套冒著寒的手，整齊的擺放在木匣子中。

啪！

任丘重重關上木匣子，阻擋許有四窺探的目。

他滿臉驚喜，震驚，迫不及待想要試一試這套手。至於，總有辦法弄到。

「多謝許公公，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