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顧知禮跳河自盡
「下送王爺出門!」
顧琤跟隨在齊王邊。
齊王「嗯」了一聲,直接朝大門方向走去。
快到大門,齊王突然停下腳步,手裡把玩著扳指,仰頭看著天邊。
「王爺有何吩咐?」顧琤小心翼翼問道。
齊王斟酌著說道:「本王瞧著外祖父病嚴重,還是要靜養。」
「王爺說的是!太醫也說家父需要靜養。」
齊王點點頭,「本王告辭,舅舅止步。」
顧琤堅持將齊王殿下送出大門外。
直到馬車消失在拐角,他才轉回府。
顧知禮暫時不鬧騰了,院子裡也跟著安靜下來。
見顧琤返回,顧珙和顧琿兩兄弟都朝他看去。
「王爺可有代什麼?」顧珙張口就問。
眾人都很好奇。
顧琤很實在,說道:「王爺很關心父親的,說是要靜養。」
「哦!就是不能出門囉。」顧珙笑了起來,還開心的,「老頭子在齊王面前悔過,無非就是為了出門。結果哪想到,齊王直接否了他。不愧是皇室子弟,有決斷。」
顧琤蹙眉,「你聽父親和王爺的談話?」
呸!
顧珙翻了個白眼,「我是順耳聽見,不算聽。再說了,我耳朵本就比一般人更靈敏,他們說話沒著聲音,傳到我耳朵裡,這事我能裝不知道嗎?再說了,我也沒瞞著你們。」
裴蔓出聲問道:「老爺子果真想要出門?」
顧珙笑了起來,「聽他求人的語氣,恐怕做夢都在想。」
裴蔓「哦」了一聲,「伯爺上次寫信回來,還提醒道老爺子的事得尊重皇后娘娘的意見。」
顧珙似笑非笑,不聲地掃了眼裴蔓。
分明是在敲打顧琤,提醒顧琤別心,不能放顧知禮出府邸大門。
顧琤蹙眉頭,心頭煩悶不已。
他問顧珙,「你還聽到什麼?」
顧珙也沒瞞,「王爺問老頭子恨不恨皇后娘娘。」
「啊!」胡氏失聲尖,又急忙摀住。
顧琤也沒想到齊王問得這麼直接,他很張,「父親怎麼回答的?」
顧珙挑眉,「老頭子是個聰明人,當著齊王的面自然是回答不恨。」
顧琤和胡氏兩口子齊齊鬆了一口氣。
他們照顧顧知禮多年,對顧知禮的脾氣太瞭解了。
那就是個不得委屈的主。
還是個能把邊人折騰瘋癲的主。
若非皇后娘娘下令,不許顧知禮出府邸大門一步,顧知禮早就跑出去瀟灑了。
反正顧琤和胡氏兩口子,大部分時候都管不住顧知禮。
直到顧知禮每況愈下,走不路,跑也跑不,兩口子的日子才好過了一些。
所以聽到齊王問顧知禮恨不恨皇后娘娘,兩口子才會那麼張。生怕顧知禮口而出來一個「恨」。
顧琤皺眉說道,「父親不適,太醫叮囑需要靜養。你安排好伺候的下人,不可怠慢。」
他轉頭叮囑胡氏,胡氏安排可靠的人照顧顧知禮,以免出意外。
胡氏點頭答應下來。
顧珙問得直接,「瞧著老頭子的況,一時半會肯定死不了,你把我們回來做什麼?」
顧琤惱怒不已,「父親病重,你們為人子,難道不該回來看?你心頭委屈,我心頭難道就不委屈嗎?五個兄弟,一個二個全都找藉口不回家,給父親養老的重擔,全落在我一個人上。我是欠了你們嗎?」
誰也沒想到,顧琤會突然發作起來。
顧琿有點慫,「那,那我就搬回來住幾天。」
顧琤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他就盯著顧珙看,等著顧珙表態。
顧珙卻說道:「學院還有事,我得趕回去。別急著發火,以後每五天我回來住一晚,就這麼定了。」
顧琤鬆了一口氣,能想到回來住一晚,算是很好的開端。
他對顧珙沒辦法要求太多,也怕顧珙突然發,那場面太嚇人。
至今他還記得顧珙提著一把斧頭,將門窗全部砸得稀爛的場面。到現在依舊心有餘悸。
裴蔓出面說道:「伯爺那邊什麼況,天高路遠,我也不清楚。南邊這戰事還沒結束,不知道他能不能提前回來。這事還是要請皇后娘娘定奪。」
顧琤嘆了一口氣,「老爺子的況,你們都看到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總歸,大哥和二哥那裡,我都去了信。希他們能早日回京。」
裴蔓說道:「那就早點預備起來,以免到時候手忙腳。有什麼我能做的,儘管開口。」
「家裡的事,不勞大嫂費心。」顧琤直接拒絕了裴蔓。
裴蔓也不強求,只是表明一個態度。態度有了,將來別人也無法指摘做得不夠。
……
時間一天天流逝。
顧知禮盼著,著,稍微有點靜,都會問一句:「是不是宮裡來人了?」
「老爺子,宮裡沒來人。」
顧知禮滿臉失,到絕。
他掙扎,他怒吼,「為什麼宮裡沒來人?齊王答應過老夫,會如實轉達老夫的悔意。老夫後悔了,後悔了,皇后娘娘總該有點表示,宮裡早該派人過來。是不是你們把宮裡的人送走了?你們是不是瞞著老夫?」
「老爺子,宮裡真的沒有人到過府中。您誤會了!」顧全賭咒發誓。
顧知禮不相信,「一定是你們背著老夫,幹了什麼事。否則宮裡不可能沒有人過來。去,把顧琤給老夫來。」
「啟稟老爺子,三老爺今兒當差,得天黑後才能回來。」
顧知禮咬牙切齒,「派人去衙門將他請回來,就說老夫找他有要事。」
管家顧全一臉為難,「三老爺最近一段時間都回來得晚,據說衙門很忙。不如請五老爺過來?」
顧知禮意外,「老五在家裡?」
管家連連點頭,「五老爺是昨晚上回來的,天黑之前就要離府回軍事學院。」
顧知禮這會也顧不得了,「去,將老五來。老夫倒是要問問他,他們幾兄弟到底安的什麼心。是不是心想死老夫。」
管家顧全應了一聲,派小廝去將五老爺顧珙請來。
他心頭有點不安,五老爺可不是個善茬,一會別鬧起來。
很快,顧珙來到臥房見顧知禮。
天氣熱了起來,臥房裡面充斥著一難言的味道。
儘管小廝天天為顧知禮清洗,依舊有種老人味在鼻尖縈繞,令人渾不暢。
「父親兒子過來,可有要事?」顧珙客客氣氣問道。
顧知禮命顧全將他扶起來,坐在床頭。
他板著臉,不顧抖的雙手,指著顧珙,「你老實告訴老夫,宮裡是不是來了人,又被你打發走了?」
顧珙挑眉,「父親聽誰胡說八道呢?」
目一掃,掃到顧全上。
顧全渾一抖,連連擺手,表示什麼都沒說過。
「你看顧全幹什麼?這事同他沒關係。老夫就問你,宮裡到底來沒來人?」
顧珙天,打了個哈欠,然後擲地有聲地回答:「沒有!」
「沒有什麼?」顧知禮張地問道。
顧珙扯著嗓子喊道:「齊王離開後,宮裡就沒來過人。」
「不可能!絕不可能!」顧知禮連連搖頭,「一定是你們合起來哄騙老夫。皇后娘娘得知老夫的心意,不可能不派人過來。」
顧珙譏諷一笑,「你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原配妻子,皇后娘娘的生母。你覺著皇后娘娘會因為你一句悔過,就放過你嗎?老頭子,你別天真了,好嗎?」
「你你你,你說什麼?」
顧知禮手指爪瘋,一直哆哆嗦嗦,指著顧珙。
顧珙態度很隨意,就像是朋友閒聊,「我說你害死了皇后娘娘的生母,就不要指皇后娘娘放你一馬。」
「一派胡言!」
顧知禮抄起桌面上的茶碗就朝顧珙面門扔去。
砰!
路程不到一半,茶碗應聲落地。
顧知禮手不行了,控制不了力道,失了準頭不意外。
自始至終顧珙的雙眼都沒眨一下。
「要是沒別的事,我先出去了。你呢,就安心養病,喝點酒,爭取多活個幾年。千萬別生氣,當心將自己氣死。」
「逆子!老夫要去府告你。你這個混賬玩意,就因為你殘廢,顧家的臉面都被你丟了。因為你殘廢,到現在還沒有人肯嫁給你。你就是個廢!」
顧知禮口不擇言。
管家顧全嚇得一臉慘白,張得關注著顧珙的靜。
已經站起來準備離開的顧珙,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顧知禮。
「我殘廢,你覺著丟臉,是嗎?」
「不丟臉,難道還要替你自豪?荒謬絕倫!你們就是蠢貨,不聽老夫的話,非要去當兵。這下好了吧,一隻手都沒了。堂堂顧氏一族,出了個殘廢,說出去沒臉啊!」
「既然你嫌我給你丟臉,那好,等你哪天死了,我再回來給你燒紙。」
說完,顧珙就走了。
沒有怒,沒有砸東西,沒有對罵,走得異常平靜。
管家顧全拍著大,「遭了!老爺子,五老爺說他不回來,那就是真的不回來了。要不您勸勸他。」
「放屁!讓老夫給他服,你開什麼玩笑。他不回來,老夫也不稀罕。」
哎……
顧全嘆氣。
顧知禮罵罵咧咧,一直罵到顧琤從衙門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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