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惡霸打砸
「本宮對你太失!」
顧玖的語氣很重。
無形的力朝顧琤鋪面而去,令他膽心驚。
「微臣有罪!請娘娘責罰!」
顧玖曲指,輕輕敲擊桌面,一下接著一下。
輕輕的敲擊聲,落在顧琤耳中,咚咚咚……仿若一記記重錘,敲打在他的心臟上。
脆弱的心臟承不住重,快要停止跳。
終於,顧玖開口說話,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氣氛。
「本宮早有吩咐,不許他出門。你卻擅作主張,帶著他出門,甚至帶他去了渭水河畔,只有一個老僕看守。若非知道你的秉,本宮都要懷疑是不是你和老頭子串通,演了這麼一齣戲。」
顧琤一臉錯愕,「微臣冤枉,微臣絕不可能和父親串謀。請娘娘明鑑。」
顧玖把玩著手邊的小算盤,「如果是顧珙帶老頭子出門,本宮有十足的理由懷疑他居心不良。你嘛,沒那膽子也沒那心眼。」
顧琤長出一口氣,上的衫已經被汗水浸。
「但是本宮不得不懷疑,你將本宮的話當了耳邊風。」顧玖語氣嚴厲,厲聲責問。
顧琤垂頭喪氣,「不瞞娘娘,微臣就是看他癱瘓在床,又一直嚷著要出門,實在是太可憐。微臣為人子,於心不忍,這才擅自決定帶他出府。路途上,他又吵著要去新民縣,被我否了。接著他又說要去渭水河畔。
我想著天這麼熱,河邊人應該很,不會被人注意,這才斗膽帶他去了河邊。我沒想到他心存死志,還是以這種決絕的辦法。都是微臣的錯,請娘娘責罰!」
顧玖「嗯」了一聲,問道:「他有說什麼嗎?」
顧琤愣了一下,急忙回答,「他就說想去外面看看,別的沒說。」
「他沒說出口的話,你還記得嗎?」顧玖又問道。
顧琤斟酌著說道:「出門令他很興。期間微臣拒絕去新民縣,他很絕,眼中充滿了恨意,對所有人的恨。昨晚上,微臣一直在想,如果去了新民縣,他會以什麼方式自盡。會不會是跳車?他跳下來直接撞上別人的馬車,很可能會當場沒命。
新民縣那麼多人看著,都不需要特意安排人傳播流言蜚語,消息轉眼就會傳遍京城。因為微臣的反對,他可能是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去渭水河畔。雖然效果不如新民縣,卻一樣可以……」
「一樣能噁心人!」
顧玖輕飄飄地打斷顧琤的話。
顧知禮的死,死得很震驚。
但是在顧玖眼裡,他的死其實就是為了噁心人。
噁心顧家人,噁心本人。
死親生父親,好大的一頂帽子。
別管是古代社會,還是現代社會,這都是一項被萬人唾罵的罪名。
死者為大!
即便「被死」的老人,是個為老不尊的老混蛋,按照死者為大的原則,子和晚輩照舊會被人唾罵。
顧知禮要的就是唾罵。
讓顧家,讓這個皇后娘娘,被世世代代的人唾罵。
呵呵!
顧玖嗤笑一聲。
顧琤心驚膽!
顧玖對他說道:「人已經死了,接下來就是好好辦喪事。盛夏,天氣炎熱,不宜停放太久,我看就停靈七日。請一群高僧和道士做法事,場面熱鬧一點沒關係。」
顧琤有些回不過神來,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顧玖盯著他,「你對本宮的安排有疑問?」
「沒沒沒,沒有。」顧琤連連搖頭擺手。
顧玖哼了一聲,「看你這反應速度,難怪會被老頭子拿住。估著,只有你在的時候,他才會嚷嚷著出門。」
顧琤一臉悔不當初。
「退下吧!」顧玖揮手。
顧琤震驚,「娘娘不罰我?」
顧玖笑了笑,說道:「這些年你一個人照顧老頭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頭子的死,你有責任,但子在老頭子上。他一心求死,不管是跳車還是跳河,總能讓他找到機會跳下去。本宮知道,他心裡頭恨著本宮,他無非就是想用死來噁心本宮。」
「娘娘言重了!」
「言重嗎?難道你認為老頭子不恨本宮?他以跳河自盡如此極端的方式尋死,難道不是在噁心人?」
「微臣,微臣……」
顧琤就是客氣一下,哪裡曉得皇后娘娘會將問題拋回來。一時間進退失據,表現真的很差。
顧玖笑了起來,「回去吧,好好辦喪事。本宮會讓齊王出面奔喪。」
「微臣遵旨!」
顧琤如釋重負,磕了個頭,起離開。
……
胡氏放心不下,乾脆驅車來到宮門等候。
先看到顧珙獨自出宮,把人住一問,完了!
得知顧琤單獨留在宮裡,是又著急又是心慌。
「怎麼辦?怎麼辦?娘娘會不會重罰老爺?萬一娘娘讓他給老爺子償命,如何是好?」
「嫂嫂安心,娘娘不會重罰三哥,更不會讓三哥償命。」
「你怎麼知道娘娘不會?」
「嫂嫂進顧家門這麼多年,娘娘和老頭子之間的恩怨仇,你是看見的。娘娘得有多失心瘋,才會讓三哥給老頭子償命。」
「你不要命啊!竟然在宮門口胡說八道,說娘娘失心瘋。」胡氏嚇得臉煞白,四下張,生怕有人盯著他們。
顧珙一臉的無所謂,「嫂嫂要繼續等三哥,那我就先回府。一會弔唁的賓客該到了,家裡沒個主事的人不像話。」
胡氏含混地點頭,記掛著顧琤,無心也是無力去關心別的事。
也不知等了多久,只知道日頭越來越高,安放在馬車裡面的冰盆快要融化水。車廂的溫度,隨之越來越熱。
胡氏著額頭的汗,焦躁難安的時候,終於看到顧琤平安無事的從宮裡走出來。
顧不得面,衝下馬車,迎上去。
「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來了?」顧琤拉著上馬車。
「我擔心你,在家裡坐立難安,乾脆到宮門等你。」
夫妻二人上了馬車。
顧琤就著冰盆裡面融化的冰水,洗了一把臉,總算將一頭的汗水給洗去。
「事怎麼樣?娘娘罰你了嗎?」胡氏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琤搖頭,一臉慶幸地說道:「娘娘念在我多年苦勞的份上,沒有罰我。只吩咐我好生辦老爺子的喪事,停靈七天,還是要請和尚道士做個法事,儘量熱鬧些。」
胡氏拍著口,一臉如釋重負,「謝天謝地!謝皇后娘娘寬宏大度,沒有追究你的責任。我現在就讓小廝拿著你的名帖你請專門做法事的和尚道士。七七四十九個和尚道士,你看夠嗎?」
顧琤想了想,「老頭子畢竟是國丈,和尚道士分別請四十九人。家裡的香蠟紙錢,預備多一點,以免不夠。下人都折點紙花,燒給老爺子。」
「好得做幾個人燒給老爺子。老爺子生前最人。」胡氏補充道。
顧琤連連點頭,「你提醒我了,除了人,還有紙做的金元寶也多做點。」
胡氏慨了一句,「老爺子既人又錢,還權。是不是還要燒幾套紙做的服給他?」
「燒吧!總而言之,喪事辦熱鬧一點。生前給不了老爺子的,死後總得給他。免得他回來鬧騰。」
這話一出,胡氏生生打了個寒,皮疙瘩全起來了。
「你可別嚇唬人!」橫了眼顧琤。
顧琤卻一臉嚴肅,鄭重提醒,「你要記得,老爺子是含恨而死。他怨氣未消,不能不防。」
「子不語怪力神,虧你還是讀書人。」胡氏啐了一口。
顧琤苦笑,他也是怕啊!
老爺子仇恨的目,他下半輩子恐怕都不會忘記。
……
國丈爺去世,京城人都震了一震。
好些年沒見國丈爺面,再次聽到消息,人竟然死了。
不管和顧家有沒有親友關係,國丈爺過世,肯定要送一份奠儀。
派管家上門還不合適,得親自上門。
高顯貴,皇室宗親,跟風的京,紛紛上門。
一時間,顧家門庭熱鬧非凡。
喪事搖一變,儼然了一次人來往吃喝大會。
賓客們互相攀著關係。
賓客們同顧家人攀著關係。
顧家人同賓客們攀著關係……
轉了一圈,全都是關係。
四十九個和尚,四十九個道士,集中在一個院落裡,各佔據一半的地盤,互不干涉,各自做著法事。
這邊唸著經文,那邊跳著大神。
賓客們一進院門,都得被這個場面震一震。
有婦人悄聲八卦,「做法事要花不錢吧。」
「請這麼多和尚道士,幾千兩肯定要花。」
「這場喪事下來,恐怕得花費兩三萬兩。」
「幸虧只停靈七日,若是停靈十四日,花費也是倍增加。」
「我要是沒記錯,顧府還沒分家。喪事上花費這麼多,就不怕還沒回京的兩兄弟有意見?」
「你是說承平伯和顧將軍?」
「正是!」
「正因為沒分家,才要大肆花錢。反正花的是大家的錢,不心疼。再說了,有皇后娘娘做靠山,這點錢能算事嗎?皇后娘娘手指裡一點,就不止這點錢。」
「顧家背靠皇后娘娘,這些年肯定攢了不錢。兩三萬兩,對我們來說難以承。對顧家而言,也就是那麼回事。」
「此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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