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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了？」周婷漫不經心的問話，眼睛盯在帳本上。不看不知道，那拉氏還是很有些資產的。

那拉氏一門是靠著打仗起的家，太宗文皇帝那時候就開始借著兵禍斂財。又是老來，嫁給皇子當嫡福晉，出門子的時候嫁妝比宮前備好的又加厚了三。家裡心疼年紀小小就要嫁進宮裡，給的全都是好東西。

田地莊子全是上好的，出息不錯都不錯，比較起來京裡的鋪子賺得就比較了，明明帳本上有寫著有綢緞鋪，怎麼剛剛挑的料子還是別人鋪子裡的居多呢？正抬頭準備問呢，就看見兩個丫頭裝怪相。

「你是聾的呢，還不去取！」瑪瑙腰一擰手指頭一，將李氏的表學得活靈活現。周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回來的時候瞧見南院的小丫頭探頭探腦的呢。」瑪瑙又告上一狀，心裡很瞧不起李氏的行事，這肯定是準備好了要去胤禛面前上眼藥了。

也不怪李氏發脾氣，廚房油水這樣足，好容易吃下了還沒來得及消化就要吐出來，自然痛的。

周婷渾不意的笑一笑，點著簿子問：「怎的我剛挑的那些料子，自己的鋪子裡頭反而沒有？」只有些尋常的綾羅綢緞，像點給大格格做大氅的料子就沒有。

「京裡人多喜歡用舶來貨，年前主子還說想要關了鋪子憑給旁人換個營生呢。」這事珍珠倒是知道的，那拉氏看著收益一年不似一年，還專門下頭經營的人進來問過話呢。只是後來弘暉病了沒顧上。

周婷拿起舊年的看，的確是一年比一年了：「是我病了一場忘了，年前來帳的時候就將鋪子關了吧。」收租金雖不如開鋪子錢多，至不用勞心勞力。帳本一合，重新拿了本府裡頭的帳翻看。

剛開府的時候樣樣要花錢，帳上的錢很，這些年得了馮記為首的幾個漢人商賈的孝敬，帳面上的余錢多起來。李氏當家將將倆月，採買廚房還沒來得及手腳，支出倒是跟過去差別不大，恐怕是想等著這回的宴席揩油呢。周婷一轉手給了宋氏，不定心裡怎麼難呢。

可不愁抓不住李氏的把柄，有兒子又怎麼樣，將來當皇帝可不是的兒子，周婷記得乾隆生母的姓氏非常拗口，反正絕對不姓李。

李氏要是個眼長遠的呢，們就算是來日方長，要是個眼皮子淺的，那就就不客氣的再拍一回，看還惡不噁心人了。

李氏那裡翹首以盼，一會子功夫催著丫頭去門上問了三回，誰知胤禛辦完了差使帶著十三十四一同回來，前面人一報過來，李氏就咬著跟嬤嬤說：「給小阿哥喝點。」等了孩子自然就神了，掐著鐘點等胤禛來的時候務必要瞧見白胖活潑的小兒子，

周婷聽了前頭的稟報眼皮都沒抬一下，一點兒都不激。十三十四後世再出名現在也是的小叔子，不到家宴肯定見不到：「後院裡的丫頭們全都回避，不要衝撞了。讓廚房燙壺酒，整治幾個菜，灶上熱著湯預備著醒酒用。」周婷也差不多習慣了福晉的工作，馬上安排好了。

膳食一向是碧玉在打理的，一聽周婷吩咐就報出一串：「上回子十四爺贊過糟鴨信好用，今兒再上一碟，十三爺喜歡吃大，就做個金銀肘子。」胤禛喜歡吃什麼，廚房裡都有數，不必特別準備。「廚房不要單獨再做我的飯了。」

周婷省事丫頭可不跟著一起省，「看主子說的，難道還能了人給主子做飯。」碧玉第一個不答應：「我都說好了，今兒晚上有蒸鴨子的。」

「還是咱們碧玉姐姐心疼人。」

珍珠啐了一口：「是自個兒想吃那酒釀糟的鴨子呢。」

碧玉扯著珍珠的袖子不肯放，兩個人笑作一團，裡不住著：「冤死我也，主子可瞧著夜裡就要打雷下雨！」

前頭開始吃了，周婷的晚飯也跟著擺上來了：「大格格那裡可有了？」

「主子放心吧，大格格那裡咱們十二分的小心呢。」瑪瑙知道周婷是怕被李氏說，大格格自從來了正院吃的用的都比在南院都還要緻幾分。

一整只鴨子上了桌分幾份，一份給大格格，再賞了一碗給宋氏，其于全給了丫頭。瑪瑙匆匆吃兩口就又回來了，周婷正在屋子裡轉圈消食，看見就說：「吃飯就細嚼慢嚥，我這裡又沒什麼事用上你，仔細得了胃病。」

「我是怕小丫頭們不心呢，該掌燈了竟也沒有來點。」瑪瑙拿著火摺子點了蠟燭擺進玻璃燈裡，周婷看著那燈亮起來臉上一紅，心裡生出點尷尬來，萬一今天胤禛來了，又要這樣那樣，要怎麼說呢？真的借這事把李氏的玻璃燈說破？會不會顯得段太低了。

正猶豫間胤禛往後頭來了，上帶著淡淡的酒氣，一進屋就說：「席面不錯，十三弟把那半盤肘子全給吃了。」吃到後來兩個半大小子搶了起來，這頓飯倒比宮裡吃的那麼多頓都要開懷。

周婷接過丫頭絞的巾遞給胤禛臉，心裡奇怪他怎麼沒被李氏拉過去，照瑪瑙說的那樣，李氏肯定不錯眼的盯著呢。

「我正打算著要賞廚房一回呢，大格格口淡吃不下東西，偏今兒的粥連喝了兩碗，可見是下過功夫了。」廚房分三塊，一塊單獨做胤禛和周婷的飯菜，一塊專門做李氏院子裡的飯菜，那裡人多，還有兩個餵的嬤嬤在，菜就做的清淡寡味，大格格病了這麼長時候上的都是沒味兒的東西，今天一瞧見粥就開了胃口。

「爺可下了帖子給他們？」胤禛把過臉的帕子遞給了小丫頭，在周婷面前站直了子，等給自己換服，周婷一噎，再走開又顯得矯，只好彎下腰來給他解上掛的玉佩。

「兩個小子嚷著席面上還得有這肘子，」胤禛心特別好，話也多起來：「太子說定了要來，太子妃只怕要跟過來的，到時候眷裡頭你多顧一下。」

「到那日只怕要落雪珠子，我想把水榭裡的窗紙全換玻璃，又暖和又亮堂還能看景。」周婷除下一塊玉佩放進託盤，自有丫頭用布包好了收起來：「仿佛記得太子妃梅花的，正巧上了，到時候還能請們踏雪折梅。」

胤禛自己套上常服瞧見桌子上周婷沒來得及吃的糖酪拿起來吃了一口：「你安排就是，李氏剛著人來說小阿哥好了些，我過會子要去瞧瞧。」

李氏沒直接把人拉過去，是抱著想要半當中截胡的心呢，豈料周婷本不在乎，笑一笑說：「那可真是佛祖保佑了。我怕累著了再添病癥，還特特把事代給了宋氏，擬菜單子的。」

「不給安排事兒也好，總歸兩個孩子要多照顧。」胤禛三兩口把酪吃了，周婷這裡的玻璃燈全點起來了，轉間頭髮上戴一顆南珠在燈火下流溢彩的，一下子把胤禛的心給勾起來了，到了還沒吃進去，由不得他不惦記著，定睛細看問道：「這顆珠子怎的沒見你戴過？」

「前兩天為大格格的事開了箱子才翻出這顆珠子來，原是我阿瑪給的嫁妝，我這人不喜歡旁的，只珠玉呢。」金銀太晃眼了，就算過去的那拉氏也不喜歡那些，周婷說到了首飾就往服上頭引：「這回子爺生日給每個下人多發一冬裝吧，那天客人來了瞧著也神些。」

「這些事不必報給我，顧著喝酒，你廚房煮點面，一會我過來吃。」胤禛說得晦，周婷還是臉紅了，連丫環都低了頭，周婷輕輕咳嗽一聲應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