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薛蟠,絕對經歷了有生以來,最為艱難的一天。
回到梨香院的時候,雙臂酸麻好像不是自己的,還不敢表現出來。
被賈琮嚇得不輕,心中又氣又怕,終歸怕的分更多一些。
此時的薛蟠只是愣傻了些,或者說被寵壞了,以為憑借自家錢財能夠橫行無忌。
可是到了京城,就算他再驕橫,也知道這里不是他能夠隨便撒野的地方。
紅樓夢中的薛蟠,真正變人憎狗厭的混蛋,還是在他定居京城后,到寧榮街一干賈氏族人還有寧國府的賈珍影響所致,此時還沒有徹底淪落。
至于要邊小廝出手教訓賈琮,不存在的。
畢竟,賈琮是將軍府的庶子,可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起碼在不悉榮國府部況的前提下,本就沒這樣的膽子。
真要干起來,賈氏族人會幫誰,想都不用多想。
也就是薛蟠剛剛進京,對京城的一切都相當陌生,心中還是有那麼點子張和畏懼的,這時候可沒膽子胡炸刺。
眼下在族學被賈琮嚇得差點尿了子,更是不敢冒頭。
他真怕了,只要想到賈琮揮舞兩個二十斤重的石鎖,直接扔到他上的慘狀,就忍不住心頭發寒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妹妹,準備一份厚禮!”
強忍手臂上的酸痛,薛蟠朝薛寶釵叮囑道:“等明兒個我親自送到大房琮三哥那!”
一個十八歲壯小伙,提起八歲的‘琮三哥’這樣的稱呼,沒有顯毫異樣,足以說明這廝欺怕的本。
“怎麼想到要給大房的琮兄弟送禮了?”
薛寶釵可比薛蟠聰明多了,立刻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妥,好奇反問:“就是對寶玉,兄長也沒這麼上心吧?”
可是經常與三春姐妹待一,自然知曉榮國府庶子的地位,眼見兄長對大房的賈琮如此重視,不怪驚訝。
“妹妹就不要管這麼多了,記得準備好一份厚禮!”
一雙手臂實在酸痛得厲害,薛蟠不想在妹妹跟前暴,隨口應了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連舉了四十回石鎖!
薛大爺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苦頭?
可惜他不敢跟賈琮頂,只能委屈著了。
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咋過,賈琮可是警告過他了,以后都得按時上族學報道,不然要他好看。
薛蟠眼下是沒膽子反抗的!
……
另一邊,薛寶釵越想越覺不對。
自家兄長什麼德行,還是十分清楚的。
若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以自家兄長的子,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給大房賈琮送禮,而且還一再強調送厚禮。
心中疑,招來大丫鬟,吩咐去兄長的小廝那問個究竟,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丫鬟鶯兒領命出去,不久后白著一張小臉回來。
“你這是怎麼了?”
薛寶釵吃了一驚,急忙詢問究竟。
大丫鬟鶯兒明顯了不小驚嚇,過了好一陣才徹底回神,一五一十把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
薛寶釵也被驚住,一時不知該做出如何反應。
心中有些生氣,對大房庶子賈琮多了幾分惡。
盡管知曉自家兄長也有不對的地方,可幫親不幫理,對威脅自家兄長的賈琮沒有毫好。
可轉頭,又覺相當不可思議。
如果沒記錯的話,大房庶子賈琮的年紀,只有八歲出頭!
而兄長薛蟠,已經十八年了……
一個壯實小伙,被一個八歲小孩威脅了,而且還被著舉了四十下石鎖,實在想象不出這等荒謬畫面。
可事實就是,兄長顯然慫了,回頭還要送厚禮上門結討好,怎麼想都覺憋屈。
薛寶釵這一刻,真有怒發沖冠,替兄長出頭,狠狠教訓賈琮那廝的念頭。
不要懷疑,以對榮國府院的了解,只要稍稍挑撥一二,賈琮這個大房庶子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只是如此一來,怕是兄長的日子更不好過。
另一方面,其實也希能有管得住兄長的存在。
這一次上京的經歷,對于薛家來說絕對不好過。
一直在路上晃了一年多,只要腦子沒問題,就能察覺其中不妥。
而這一切的源,都是兄長在金陵打死了鄉紳的緣故。
金陵可是大慶數得著的繁華之地,薛家在金陵就是不折不扣的地頭蛇,地方豪強的那種。
以薛家的豪富,主要還是與京城權貴的關系,就算金陵知府都不敢輕易招惹,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
就算薛父突然離世,旁支虎視眈眈,可有舅舅王子騰的虎威,也用不著太過擔憂。
千不該萬不該,兄長在天化日之下,活生生打死了一位鄉紳,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金陵那邊的地方宗族勢力極為強悍關系網復雜,而且文風鼎盛,對于薛家這樣的皇商家族并不友好,不然他們一家也不會倉促離開,還不是聽到了某些對兄長十分不利的傳聞麼?
到了京城,薛家為了保持影響力,不得不依附于榮國府,日子其實也沒明面上那麼好過。
薛寶釵心中自然有氣,也希有人能夠約束兄長。
京城可不比金陵,達貴人皇親國戚不要太多,以兄長的囂張子,隨意得罪一位都可能給薛家招來滅頂之災。
所以,對于賈琮的態度,薛寶釵是又怒又有些期待,復雜得很。
……
賈琮絕對不知道,教訓了薛蟠一回,會引起薛寶釵這麼大的心理波瀾,當然就算知曉也不會在意。
只是當他第二天,收到薛蟠親自送上的厚禮,還有那廝小心翼翼討好的模樣,忍不住出一抹微笑。
“你小子老實點,在族學不要折騰。也不要打擾到旁人自學,至于其他時候我管不著!”
笑瞇瞇開口,語氣輕松卻是格外堅決:“不過有一點,既然你上了賈氏族學,那就不能遲到早退,就算是睡覺也得熬過上課,不然我不介意請你一起玩石鎖,四十斤一個的那種!”
薛蟠嚇得面如土連連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