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賈政的心相當糾結!
若是沒有看過三國故事和三國評論,他還能理直氣壯指著賈琮這個不省心侄子的鼻子,痛斥其胡作非為。
他只是為人古板僵直了點,又不是真的傻,看不出好賴。
特別是,被三國評論刺激到的存在,兩次暗示威脅,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聯想到三國評論中的某些事,賈政都有種不寒而栗的覺,本就不敢參合這樣的事。
別說現在榮國府聲勢大不如前,就算榮國府聲勢鼎盛時期,他相信自家老父也不會隨意參合這些事的。
他之所以特意喊來賈琮這個侄子,也有保護的意思,起碼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一旦暗示威脅的存在惱怒,侄子賈琮可承不起,當然聲勢已經大不如前的榮國府,也得跟著倒霉。
賈政是個面子的人,若是換賈寶玉的話,怕是早就直接手了,吩咐下去的事竟然還敢出口質問,知道什麼做天地君親師之綱常麼?
只是對上看材型,本就不是尋常九歲年的侄子,真不好怒目相對。
按照門下清客的說法,能寫出三國故事和三國評論的琮哥兒,怕是有文章啊。
賈政當時雖然臉上不聲,心中還是很高興的。
府里后輩中能出人才,證明他這個當家人真不是一無是。
“有些事,就算府里都不好隨便參合進去,太危險了!”
難得的,政二老爺語氣和緩解釋了句,悠然道:“一個不好,就是全族獲罪的下場!”
眼中閃過一詫異,不想政二老爺還能心平氣和的解釋,心中那麼點子不爽已經消失,直接道:“二叔,侄兒可以不再寫三國評論,可有些人最好也不要做得太過!”
說著,將手中最近幾期會友書店出版的評論版文章,直接放到政二老爺前的書桌上,不屑道:“有些人啊,真是沒臉沒皮,竟然跟我一個九歲年爭鋒相對,不嫌丟臉麼?”
政二老爺的角了,并沒有翻看這幾本眼的評論版文章,他之前可都悄然看過。
怎麼說呢,他倒是覺得里頭不反駁賈琮的言論寫得不錯,乃是正經的‘夫子’言論,只是某些措辭太過激烈,還有直接‘人參公’的容,就有些過了。
正如侄子賈琮所言,跟他一個九歲年爭論得如此不顧面皮,實在有失面。
不過好在,賈琮并沒有堅持,一定要繼續寫相當危險的三國評論,這就已經足夠了。
他哪里知道,賈琮不過就是順水推舟罷了。
三國評論中,比較有爭議的漢末人,已經評點得差不多了,賈琮也正有收手的意思。
繼續下去,那就是針對三國人的評論,許多事其實和大慶朝的某些況類似,一旦說得太過,真的會引來殺之禍。
還是那句話,底下沒有新鮮事!
賈琮真沒有挑戰整個封建統治階級容忍底線的心思,之前的評論已經足夠他出盡風頭,收割到海量人氣了。
“三國熱”到了現在,在宣傳聲勢方面已經快要達到瓶頸了。之后依舊會替他帶來源源不斷的固定人氣,卻不太可能再有炸式增長。
評書的形式還是有些單一,能夠覆蓋的也基本都是城鎮區域,也就是有一定經濟實力的居民。
雖說借著火熱勢頭賣了不錢,可賈琮的主要目的不是賺錢啊,而是更多更磅礴的人氣。
他看得明白,這事急不得,要等三國故事通過各種形式繼續傳播,比如各種各樣的戲曲類,還有皮影雕刻之類的形式徹底鋪開,三國故事才有可能深民心。
眼下麼,風頭出夠了,人氣也收割到位,暫時可以放開三國了,沒必要逮著三國故事不放。
見侄子如此識趣,政二老爺的心相當不錯,岔開話題問起賈琮的功課,語重心長道:“科舉才是正途,不要把心思都耗費在寫小說上,這是本末倒置!”
去尼瑪的本末倒置!
政二老爺這等‘政治正確’。又相當刻板的話,差點沒賈琮直翻白眼。
尼瑪在凰蛋賈寶玉科舉出頭前,他要是敢冒頭的話,府里還能容得下麼?
再說了,他眼下才九歲出頭,這麼快在科舉上有所建樹,是不是以為那幫文沒辦法針對?
外雙重打擊下,信不信不等他有更進一步的表現,直接就被扣上某種帽子沒辦法在科舉上前進了。
賈琮倒是不怎麼在乎,卻也沒有直接與文集團,還有府里徹底鬧翻的想法。
也就政二老爺追求科舉有些魔怔了,好好的勛貴圈子不走,非得走科舉這條充滿艱辛的路子,他是沒吃過這方面的苦頭啊,不然絕對不會整日里擺著一副老學究的做派,以讀書人自居。
隨口應付了句,又夸贊了幾句寶二哥聰明之類的屁話,果然把政二老爺逗開心了,隨手賞賜了一套價值不菲的文房四寶,這才讓賈琮離開。
瞧瞧,別看政二老爺對凰蛋當面各種嫌棄,見面不是畜,生就是孽障,好像恨不得把凰蛋重新塞回母重造一般,實際上政二老爺對凰蛋的期待還是不小的。
‘含玉而生’還是很有那麼點子神奇彩,要說政二老爺心中沒點子想法怎麼可能?
只是可惜,凰蛋無法領會政二老爺如此‘深沉’的父,被生生嚇了腳蝦,白費了政二老爺一番‘苦心’。
剛從二房出來,立即就被大老爺邊小廝請了過去,見面就問:“老二喊你過去干什麼,沒為難你吧?”
瞧瞧,不枉費賈琮寫三國各種套路,終于得到了大老爺的認可,不然哪會管這樣的屁事?
他也沒瞞,將政二老爺的意思說了遍,沒理會大老爺氣憤的神態,還有蒼白的臉,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為了榮國府的安全,不折騰了!
這一刻,大老爺的臉前所未有的彩,又是憤怒又是郁悶又是松了口氣,一時間心力憔悴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