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炎下山過後,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榕棠,榕棠連忙走過去,幫他披上紅襖,然後連忙駕車朝魑魅教駛去。
途中,炎閉著雙眼,呼嘯而過的狂風傳他的耳裡,他慢慢張開雙眼,突然發現自己能看到一些紅,他出手蓋住眼睛,發現眼睛看到的又是一片漆黑。他笑道:“榕棠,我想我的眼睛開始複明了。”
榕棠聽到這個消息後,本是嚴肅的臉蛋也頓時綻開了一個笑容。弩蟲終於開始有效了,漆敖為炎所付出的也算得上是值得了,只是現在的漆敖,他們本不知道他在做甚,本不知道他現在的況是如何的。而現在的炎,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他回來。
炎這一生似乎只做過兩件事,他,等他。
當兩人回到魑魅教的時候,已是炎戴上紅綢緞的第三天的晚上了,神醫年也早已到來了。當他知道炎能看得到紅的時候,極其高興,這就證明弩蟲果真能治好眼睛。他朝炎的綢緞上噴灑了一點兒藥酒道:“差不多明天,你的眼睛便能徹底看清楚事了,倒時候就能取下綢緞了,但是必須要在夜晚,不然你的眼睛會因為刺激的線導致再次失明。”
炎笑著點點頭,吩咐榕棠送走了年,自己則一人留在屋裡。他從袖子裡慢慢拿出黑玉環,那玉環並未看出來有何值錢的地方,論構造論花紋的雕刻也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品。但在炎眼裡,只要是漆敖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萬金難換的。
借著月,他細細的著那枚黑玉環,黑玉環那人的澤上印出炎的樣。炎把它用一方巾包好後,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一個櫃子裡,然後進被裡,腦袋深深地埋在枕頭,狠狠的吸了一口枕頭上屬於漆敖的氣息。
慢慢的,炎眼皮越來越厚了,就當炎的眼睛快瞇一條的時候,猛然聞到一很悉的味道,他猛地起,迅速地用火星點燃了蠟燭,當蠟燭點亮那一刻,炎過紅的綢緞,看到一個黑的影子晃過。
炎想也沒想,直接快速沖往相思崖,來不及換過氣,靠著耳朵和開始複明的眼睛搜尋著漆敖的痕跡,但時間越過越久,仍是沒找到半點兒漆敖的影子。
整個相思崖空落落的,微微晚風吹拂著樹葉,發出“颯颯”的聲音,炎的一縷紅在空氣中飄揚著。他呆呆地待在那裡,若是炎的眼沒有被綢緞遮住,那他的眼神一定是癡癡的淡淡的看著前方。
突然,炎一聲輕笑從角裡流出來,就如銀鈴一般在相思崖回著。慢慢的,他薄輕啟道:“漆敖,我知道你在這裡,我也知道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可是你為何要躲著我?我只是想你了,炎這個魔頭,也會想他的漆敖啊。”
炎停了停,仍沒有聽到漆敖的聲音,他笑道:“不是你說的嗎?若是我的眼睛能複明,你就娶我為妻,神醫也說了,我的眼睛明日就能好。若是我能把笛子吹得很好,你就娶我為妻,現在的這些,我都做到了,而你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那我要這些來幹嘛?沒有漆敖,炎又有何用!”
炎從袖裡拿出漆敖送給他的橫笛,放在邊,輕輕吹著,婉轉聽的笛聲摻雜著縷縷哀愁,如泣如訴。一曲後,炎把橫笛輕輕放在草地上道:“等你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天,再把這橫笛連同你一起還給我。”
話音落下,炎轉,頭也不回地走下了相思崖,背影岑寂又帶著些許堅決。
當炎的影完全消失在了相思崖時,不遠走來了一個人影,那個人輕輕撿起橫笛,然後惜的了,放進了自己的袖裡,朝與炎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個夜晚真的很短,至在炎眼裡是的,就如同剛一秒鐘還在那裡聲嘶力竭的說著那些話,後一秒鐘便從被窩裡醒了過來一般。因為這已是明天了,這就代表炎能摘下綢緞了。
現在差不多是卯時了,據神醫所說的,夜晚才能摘掉綢緞,所以炎在這個時候被榕棠醒了,榕棠輕輕為他解下那紅綢緞,炎慢慢的也張開了眼睛,直到炎完全張開眼睛後,所有的事全部都印他的眼簾中。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悉,但惟獨,炎旁邊卻缺了一個最重要的人。
當榕棠再次看到炎那靈漂亮的紅眸時,不由得更加欣喜。那雙紅眸終於恢複了以往的彩,再也不是那樣的空,但是那雙紅眸卻變得哀愁,不複以往的嫵之。當然,榕棠知道這樣的轉換是為什麼。
炎的角勾起一玩味的笑容,他靠在床邊,右手慵懶的卷起紅,左手輕輕著吊在床面前的流蘇簾,嗤笑道:“呵,你說漆敖何時才會娶我為妻?你定會覺得我似一個子般纏著一個男人不放。”
榕棠搖了搖頭道:“不,我知道。你要的只是能夠有著合適的份站在漆敖邊,而你賭的便是這個‘娶你為妻’的承諾。”
炎聽到這個後,諷刺的笑聲更大了,他站起來,走到榕棠面前,一把掐起榕棠的下顎,的了一下自己的,揚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道:“你憑什麼這個肯定?說不,本教主是為了要漆敖的魍魎宮才為他做的這些事,呵呵,你未必把我想的太好了。”
榕棠沒說完,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炎看到搖頭的榕棠時,放開了那只掐著的手,一下子靠在了門上,出一個苦的笑容,他慢慢的往下蹲著,慢慢的蜷著自己的,慢慢的將手捂住自己那張寫滿了悲哀的漂亮臉頰。
榕棠走過去,表極其心疼,兩人的已經讓心疼到了極致,而現在又看到自己一向當親弟弟的炎,不再偽裝出那副沒心沒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終還是出這樣不堪一擊的一面。
許久,一聲低沉沙啞的聲音從炎的口中發出,他喃喃道:“為何我能看見所有的東西了,但惟獨看不到我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