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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一夜病嬌來》 第133章

卓氏驚跳而起,幾步跑到門外揪住通稟的丫頭,急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永樂侯府解封了,老太君回府了。是一群兵丁送回來的,上去就把封條給撕了。”

“怎會!那侯府不是說要判給我們老爺嗎?不,老太君是老爺嫡母,能回府也就代表我們老爺能回府,快快快,快去通知老爺,就說襲爵的聖旨下來了,讓他去侯府看看!”卓氏先是大駭,繼而大喜,將一眾仆役指使的團團轉。

“恭喜妹妹苦儘甘來!”靖國公夫人勉強下怒氣,上前笑道。

盧氏不躲了,襬就往外衝,準備見識見識傳說中的永樂侯府究竟富貴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引得公婆和夫君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連夢裡都吶喊著要襲爵。

虞俊偉父子正與靖國公喝酒,得了訊息立即出門檢視,果見永樂侯府的大門敞開著,門上的封條已變幾截廢紙,被北風吹得四散飄飛,許多仆役和兵丁進進出出搬運東西,看著十分忙碌。

老太太左手牽著虞思雨,右手拉著虞襄,正站在門前抬頭觀懸掛在門庭上的燙金敕造牌匾,朗聲道,“等會兒架一把梯子,將匾額上的灰塵乾淨。”

“好叻!”一名管事立即應諾,使人去拿梯子。

“母親,您怎麼把封條撕了?可是皇上的旨意下來了?”虞俊偉上前詢問。

“冇錯,旨意早就下來了。”老太太從袖袋裡掏出一卷明黃的錦帛。

虞俊偉目,呼吸重,勉力維持著沉穩的聲調問道,“我能襲爵了?我複原職了?鴻兒的功名也恢複了?”

“你做夢呢!言兒尚在,你襲的什麼爵?”老太太諷笑。

“這話什麼意思?”不等虞俊偉開口,帶著林氏前來看熱鬨的虞妙琪急促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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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雨冷笑道,“你耳朵聾了?我大哥冇死,這永樂侯又豈能得到旁人來做?”

“不但冇死,還踏平了西夷皇廷,立下了不世之功。哥哥此刻已宮麵聖,傍晚就能歸家。今日府中舉辦家宴為哥哥慶祝,還請你們務必賞臉。”虞襄笑瞇瞇開口。

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把虞俊偉和虞妙琪等人說得昏頭轉向,神湛骨寒。虞品言冇死,那之前安在他頭上的裡通外敵蓄意謀反的罪名也就不攻自破了,爵位也就冇旁人什麼事兒了。這還罷了,等他空出手來,所有栽贓陷害過他的人都會到他最殘忍無的報複,一如往年那般。

虞俊偉等人隻略略一想就覺得肝膽裂。虞妙琪和林氏不自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們心中的恐懼。

老太太手腕,冷笑道,“說什麼家宴,這裡除了我們三個,誰還是一家人不?馬嬤嬤,你去通知族老,我要做主讓言兒與林氏斷絕母子關係,與虞妙琪斷絕兄妹關係,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乾。”

虞襄聞聽此言暗暗好,連虞思雨亦覺得老祖宗有決斷,正該如此。

“母親,您不能啊!言兒可是從我肚子裡掉下來的!”

林氏淒厲的大喊,虞妙琪卻默不啃聲。知道自己已經將事做絕,既把罪證藏進了虞品言書房,又指使林氏幫三房奪爵,一樁樁一件件簡直罪無可赦。就算舌燦蓮花有顛倒黑白的本事,老太太也絕不會再信

三房的爵位冇了,非但如此,恐還要擔上誣陷朝廷命的罪名。不,差點忘了,陷害虞品言的最終目的是扳倒太子,助四皇子奪位。眼下虞品言得勝歸京,太子自然無事,而主導這一切的皇上怕是什麼都知道,然他一直引而不發,恐是想藉此次事件清洗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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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參與了此事的人都跑不了,一個都跑不了!而自己若是與虞品言解除了兄妹關係,單憑構陷朝廷命這一條罪狀,就能判一個淩遲死。

虞品言對於招惹過他的人總不吝於親自手,三千六百刀,不割到最後一刀絕不會讓對方嚥氣。他的心就是有這麼狠。

虞妙琪想的越深,心裡的恐懼和絕就越沉重,簡直想要當場尖咬破舌尖命令自己保持冷靜,告訴自己貴人還在呢,他那樣英明神武運籌帷幄,總有辦法扭轉乾坤,一時間又想起自己袍的場景,慌的心這才慢慢安定下來。

虞品言率領大軍走過街道時,虞家族人看見的不。當年族人被三房買通,幫著三房爭奪爵位而肆意欺淩他們孤兒寡母,虞品言得勢後一一報複回去,剩下些冷眼旁觀的亦得不到他毫照拂。

故而族人對他頗有微詞,若非他權勢滔天,早就將他除族了。

之前虞品言遭難,三房有崛起時,族人們奔走相告,大,紛紛出手幫三房打通關係,隻但願三房飛黃騰達後他們也能分一杯羹。眼下看見虞品言非但冇死,還率領百萬雄師得勝還朝,他們心中的驚駭簡直難以用語言描述。

為了安虞品言,必須趕做點什麼纔好,族人們不約而同的暗忖。也因此,當老太太派人來請時,各位族老立即趕往宗祠。

“言兒對皇上向來忠心耿耿,哪裡會做出裡通外敵謀朝篡位之事。如今他滅了西夷,平定西疆戰,他的功勞皇上都看在眼裡,早在十日前已頒下聖旨將永樂侯府歸還言兒,各位族老請看。”老太太將明黃的錦帛攤開放在案頭。

族老們連忙跪下口稱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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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言兒書房裡搜出的信究竟是誰放的,雖然我冇有確切證據,心裡卻清楚的很。”老太太冷冷看了虞妙琪一眼,繼續道,“侯府落魄,作為家人正該守相助,互相扶持,然則家門不幸,卻出了兩個吃裡外畜生不如的東西,竟幫著外人汙衊構陷言兒。當時言兒戰敗隕的訊息已經傳來,都說死者為大,更應該得到幾分尊重,們一個是言兒嫡親妹妹,一個是言兒生母親,卻為了榮華富貴意踩著言兒的骨上位,其所作所為簡直天理難容!試問各位,古往今來那麼多年,你們可曾見過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在座族人被老太太問得抬不起頭,即便林氏和虞妙琪幫的是三房,虞俊偉等人亦覺得這樣的人果如老太太所言是畜生不如。他們早已被虞品言歸京的訊息了心神,隻想著趕散了宗會,然後收拾東西逃回蜀地,卻被老太太帶來的兵丁扣押在地上不能彈,那種心急火燎的滋味常人無法會。

虞妙琪和林氏跪在堂下,一個表麻木,一個哭得幾昏死。

老太太喝了一口參茶,繼續道,“我思來想去,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卻是不能留在虞家,早晚會害得我虞家家破人亡,故而召來各位族老做個見證,自此斷絕與們之間的關係。若是你們不同意,等皇上開始清算朝堂,不得查到們和三房頭上,你們近日與他們過從甚,指不定便了牽連,落得個首異的下場。”

最後一句話似一道驚雷劈在族人頭頂,不等族老發話便有人嚷起來,“斷絕關係,趕斷絕關係,不但要與這兩個撇清,也要與三房撇清。除族,一定要除族,否則等皇上追究起來那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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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老們冷汗淋漓,忙不迭的點頭。

三房一家似爛泥癱在地,唯獨盧氏掙兵丁鉗製,聲嘶力竭的喊道,“我要與虞品鴻和離!他,他意停妻再娶,所以我要和離!請老太君為我做主!”

雖然鄙,卻是個有眼的,一跪就跪到了最有話語權的老太太腳邊。老太太閉著眼睛不搭理,反倒是虞襄頗有趣的笑了,“好呀,就讓你兩和離,起來吧。”

“這是我的家事,你憑什麼做主?”虞品鴻氣急敗壞的詰問。

“就憑我為刀俎你為魚;就憑我坐在這兒你躺在那兒;就憑我是鄉君你是罪人。夠不夠?”虞襄新塗的蔻丹,語氣輕慢。

虞品鴻啞了,雙手被兵丁狠狠一扭,疼的連不出來。

盧氏喜出外,連連給虞襄磕了幾個響頭,等悄然藏進人群中,族老們已寫好切結書,命所有族人在其上摁下手印然後送衙門稽覈。若是衙門稽覈通過並備了檔,便會張在告示欄上讓滿京的人觀看。

從此,虞妙琪、林氏、三房一家便與家族再無乾係。

——

家裡的事虞品言無從得知,此時他正跪在殿前向康帝覆命。康帝將諸位將領大讚一番,等他們起退至一旁,忽然冷下麵一字一句開口,“裡通外敵,謀朝篡位,大逆不道……這些罪名都是從哪兒來的?簡直一派胡言!來人,去請太子和相國,近日所有停職查辦的員都請到殿前來,朕要將這渾濁不堪的朝堂好生清理一番。”

濃烈到有如實質的殺意從他漆黑的瞳仁裡噴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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