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後最終被景乾穩住了心。
說句老實話,魏太後此人算不上壞,只是不喜歡明湛。這也很好理解,誰會喜歡屢屢與自己做對,將自己的面子踩狗屎的人呢?
討好魏太後的人不計其數,敢這樣落面子的,只有明湛一個。
魏太後又不是小M,自然不會喜歡明湛。
不過,魏太後也決定了,不再找明湛麻煩,甚至不準備再多與明湛見面。各自相安吧。再也不了這份兒驚嚇了!
魏太後的壽辰辦的很熱鬧,兒孫們爭相將各奇珍異寶捧到太後跟前兒,以博老人家一笑。鎮南王府自有重禮備上,不過明禮幾人還是單備了一份兒擱裡頭,以示孝心。明湛簡單,他把沒寫完的心經寫完了,一並上去,魏太後回憶起佛堂的那一場大鬧,心口頓時像堵了一團棉花,吞不下吐不出的難,一咬後槽牙,你這是跟哀家示威的吧。
罷了,哀家忍。
待魏太後千秋一過,景南已準備回雲南。
明淇來找明湛,“皇伯父賞的那兩個嬤嬤極厲害,明菲現在還在養傷呢,不過那倆人先將院裡的奴才收拾了一通,明菲又鬧到父王跟前兒。父王說了,什麼時候嬤嬤們點頭說明菲規矩學全了,再放出門。你仔細將養子,別想太多,反正皇伯父不能一輩子留你在宮裡大婚生小孩兒,到你十五,我跟父王說請旨你搬出去住。”
明湛笑笑點頭。
明淇對明湛並無不放心,甚至明湛在宮裡比在外面安全,景乾把人放在宮中,便不會讓明湛出現意外。待明湛大婚,景乾總沒理由把大婚的侄子依然留在宮中吧。
在外面,總比在宮中自由的多。
明淇扳著明湛的下,對著外頭天仔細瞧了瞧明湛臉上的疤,“就是長了些。男人嘛,臉上有個疤啥的不打,以後更有氣概,比那起子小白臉兒強出三條街去。”
明湛就喜歡聽明淇說話,天大的事兒到了明淇裡也沒啥大不了。
“我跟皇祖母說了,因父王這幾日就要,接你回去吃頓團圓飯,大姐姐也要回來的。”明淇道,“你去跟皇伯父說一聲,我在這兒等你。”
跟景乾通了氣兒,明淇接了明湛回府。
這是他與明菲幹仗後第一次回府,明禮明義的臉都不大自在,景南的眼睛落在明湛左臉上的長疤,明湛很平靜的與諸人見禮。
明菲至今還不能下床,明禮實在很想隨便與明湛客套招呼幾句,卻發現一張就滿腔憤怒哽在中,他不想與明湛爭吵,索閉口不言。
還是明義善於逢場作戲,言笑晏晏,“四弟,下月初三父王就要啟程回雲南了。再見面不知何時,四弟在家裡住些時日陪陪父王,咱們兄弟也好生親熱親熱。”
明湛微頜首。
明義心覺晦氣,瞧你這大模大樣的坐椅子上,放不出屁,起碼笑一個,只面無表的點個頭,你拿老子當奴才打發呢。
明義索也不說話了,氣氛一時詭異僵持。
“明湛,你與我到書房來。”景南率先起,看了明湛一眼,示意明湛跟上。
明湛一走,明淇對兩位兄長行一禮,扭回自己小院兒。
明義用手散中鬱結,咬牙道,“想跟明湛保持一個友好的關系,實在不容易。以前在雲南時,他也沒這樣難搞,不會說話,起碼知道笑一笑。”
以往鎮南王府兄弟姐妹間的氣氛其實不錯,明湛雖是嫡子,可有缺憾,沒人拿他當回事兒。明禮明義明廉兄弟三人又是同母所生,並未覺著明湛有何威脅,那會兒明湛子也,加上年紀小,常年在王妃的院子裡,見的就。明豔、明淇、明雅都是孩子,沒哪個男孩兒會跟自家姐妹過不去。
明義剛來帝都時,聽大哥說些明湛的事兒,明義還以為是危言聳聽呢,哪知明湛馬上給他來了個現場表演:與明菲互毆。
互毆事件由於景乾下封口令之故,如何兄弟二人並不大清楚,不過明菲至今還在床上休養,明湛臉上的疤也是真真兒的。雖然明菲一直強調是明湛自己傷的自己,可這話的可信度實在不高。
這裡頭雖有明菲的不是,可如今看來,明菲依舊臥床,明湛卻已經行走無礙。再者,男人與人互毆,明湛年紀又大些,吃虧的定是明菲。
兄弟兩個倒不是說明菲全對,他們也訓斥了明菲。俗話說的好,一個掌拍不響。明湛你也不完全清白吧,你對自己的妹妹,就算是庶出的,那也是你妹妹吧,你生氣,給個教訓就得了,還真下死手的狠揍呢。
反正吧,人心總是偏的。
這邊,兄弟二人滿肚子牢。
明湛已經在景南的書房就坐,他是第一遭來,和普通書房沒啥兩樣,該有的書卷桌椅榻一應俱全。景南坐在大書案後面的太師椅中,明湛在他對面。
“你提的事我認真考慮過了,明湛。”景南端起一盞新茶,細細的呷幾口,故意不說下言,吊著明湛。
明湛臉上沒有半分焦切,準確的說,他臉上沒有半分表,甚至眉都未一下,連氣息也未一分,景南暗贊一聲“好定力”。
擱下青花瓷盞,景南正道,“我得承認你夠狠、夠手段,可是我不太滿意你對待庶出兄弟姐妹的態度。確切的說,你對魏妃所出的兄妹有偏見。”
“你對明菲太狠了,這件事,是明菲錯在先,挑釁了你。不過,首先,你得知道明菲是你的妹妹;對明菲你不但下狠手傷了,並且自傷讓明菲背了黑鍋。我已經給明菲請了教養嬤嬤,讓重新學規矩。我想,對明菲來說這次的教訓足夠了。你可同意我的置?”景南冷靜的問。
明湛寫道,“我同不同意都無法改變你的決定,這個問題不必問我。如果你在問我你是否公平,請先自省你對我置是否公平?我們完全不必浪費時間,你可以直接說最後一句話了。”
“你對我不滿。”這一句,只是平淡的陳述,景南的表卻很玩味。
明湛搖頭,“我不太認識你,談何不滿。”
“得罪我,莫不是對你有什麼好嗎?”景南怒氣,這些年,不是老子供你吃喝長大,媽的,你竟然說不大認識老子!你是個瞎子嗎?
“看來,得罪我對明菲有好,不是嗎?”明湛伶俐的反問,“如果你希嫡子與庶子安然相,你應該拿出誠意,而不是讓個庶來辱我?你覺得請個教養嬤嬤就夠嗎?當初你在宮裡得罪了太子,結果如何?是不是先帝派個教養嬤嬤來就相安無事了?如果不是有先鎮南王相救,我想,也就沒有現在了,對嗎?”
事隔多年,被人驟然提起時,景南心中仍難免一惱恨。不過,這種緒只是一閃而逝,景南位高位,心城府已非昨日阿蒙,他不善的問,“那你知道戾太子的下場嗎?”
“我比不上戾太子。”明湛寫道,“戾太子從出生到死亡,先帝都未曾剝奪過他嫡子的面。你呢,你是如何對待我的?”
景南被問的啞口無言,心中竟然有一種酸酸的類似憾的覺,以至於景南輕歎,“你因此而記恨我嗎?”
明湛寫道,“好好對母妃,我會在帝都老實呆著。與我無幹的事,我不會多問一句。你的決定,我也不會幹涉。不過,你也得管好他們別來招惹我。”
他早知景南的答案,不想多留,明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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