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說道:“河北道那些大族怒不可遏,書信和信使不斷往來於長安之間。”
“他們慌了,怒了,可卻束手無策。”皇帝微笑道:“朕登基後第一件事就是滅了權臣,讓那些可能掌控軍權的臣子滾蛋。何爲帝王……手握大軍的纔是帝王,否則便是傀儡!”
王忠良過來,“陛下,有貴婦求見皇后。”
皇帝淡淡的道:“這是來試探。”
……
皇后那裡很熱鬧。
數十貴婦人正在互相使眼,良久一個貴婦起。
“皇后,我等聽聞……說是大唐要清理戶?”
這是明知故問。
皇后應當會敷衍吧。
衆人如是想。
皇后說道:“武氏的戶今日全數放歸。我有一言,你等可仔細聽了。”
衆人沉默。
“是人就想著,就得花銷,田地每年都有產出,能延綿千百年,如此家家戶戶都去爭奪田地,哪怕王朝覆滅……”
貴婦們神不變,看不到什麼愧之。
們早已在自己和百姓之間劃下了一道鴻,一道不可逾越的鴻。
鴻這邊紙醉金迷,驕奢逸。鴻對面生民哀嚎,食不果腹,乃至於易子相食。
皇后緩緩說道:“大唐要強盛,賦稅便是基,可多百姓都變了戶?多本該繳納給朝中的賦稅都變了一家一姓的財富?這樣的日子以後再也沒了。”
那些貴婦人的眼中多了冷意。
從多年前開始,權貴階層一直認爲自己和帝王是共富貴,而帝王也是用共富貴這個概念作爲收買上等人的法寶。
既然是共富貴,那咱們弄些戶沒問題吧?
沒問題!
帝王豪邁點頭。
他們知曉戶的危害,會活活拖死這個王朝。但他們別無選擇,要麼選擇安樂死,要麼只能選擇和這羣永遠都喂不飽的饕餮合作。
絕大部分帝王都選擇了和他們合作,於是數百年一度的迴屢次在這片土地上上演。
皇后眸微冷,“大唐水軍剛從海外歸來,帶來了大批金銀,過一陣子就會到長安,這是一條路……出海,海外有無數財富,金銀銅不在話下,還有無數香料,珍禽異……那些土人矇昧,一把菜刀就能換取一大塊金子……”
貪婪瞬間覆蓋了整個大殿。
等貴婦們千恩萬謝的走了之後,皇后接過茶水,淡淡的道:“一羣搶食的野狗!”
……
就在賈平安歸來的那一天,浩的車隊進了長安城。
“全是金子!”
那些造型千奇百怪的天然金塊在下閃閃發。
裝著香料的車隊過來,整個朱雀大街上都是香味。
“說是海外好多金銀。”
盧順載等人也在看著這一幕。
“這比種地強多了。”
王舜被金晃了一下眼,嘆道:“皇帝的手段啊!先給了我等一子,接著又給了一塊。”
盧順珪負手看著這一幕,說道:“一羣人義憤填膺準備和皇帝較勁,如今看到金銀馬上就轉怒爲喜,什麼士族的矜持節,在錢財之前醜態百出!”
王舜乾笑道:“這話卻有失偏頗。”
“都是人,若是你想說士族是神靈,且等哪日士族都不用吃喝拉撒了再說。”
“哪日不用吃喝拉撒……”
“死的那一日!”
盧順珪上馬而去。
朝中放話了。
“第一批船隊正在報名,願意出海尋找財富的人家趕送了錢去,歸來後收益按照出資多來分配。”
一羣羣來長安準備和皇帝‘拼命’的上等人都瘋狂了。
“我家要去!”
“老夫馬上回家弄錢來,千萬要等等!”
主持的戶部員說道:“第一批只有五十個名額……”
氣氛變了。
那些原本站在一起,準備和皇帝較勁的大族都警惕的看著對方。
“借些錢吧。”一個老人說道:“我家的錢回頭就能拉來長安。”
“我家也難啊!”
這是二桃殺三士。
頃刻間所謂的同仇敵愾然無存。
“分而治之,陛下好手段……”賈平安覺得自己還是差些意思。
“先生。”
韓瑋來尋他,“學裡準備去各地教書的學生們都準備好了。”
賈平安神一振,“我去送送他們。”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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