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喊了一聲爺。
九爺松開他,低聲道“去洗把臉,我在外面車上等你。”
謝答應一聲,連忙跑去後臺。
尚玉樓一眾人在後臺等著,瞧著惴惴不安,謝瞧見安道“尚老板別擔心,今日那人不是沖著你們玉班去的,是沖著白家。你們無辜牽連,不論如何,白家自當保你們周全。”
尚玉樓一顆心略放下些,拱手道“勞煩小謝管事,只是這戲樓砸了,怕是住不下去了。”
謝道“稍後我讓人來帶你們換個住,今日大夥兒了驚嚇,也應當好好休養兩日。”他略想一下,補充道,“幾日後白家有個商隊要回省府,護衛齊全,正好順路,尚老板可驅車一同歸家。”
尚玉樓聽到幾日後就能啟程,十分驚喜,連聲拜謝。
謝找了更室,解開腰封,換回之前留在後臺的服,又洗了把臉,把油彩盡數洗淨。
尚玉樓原本還擔心他不會卸妝,想過來幫著,瞧見謝三下五除二洗出一張素白小臉,水珠順著流下幾顆,掛在下上,對方也毫不在乎搖搖頭就當甩乾。
尚玉樓忍不住笑了一聲,拿了自己慣用的一套護品給他,“小謝,天兒冷,你塗些,當心皴了臉。”
謝還未看清,就被燻得打了個噴嚏。
尚玉樓有些不好意思“這梔子花味兒,是有些嗆了。”
一旁的孩子眼尖,瞧見捧了一鐵盒蛤蜊油過來,這東西沒什麼香味兒,用起來非常滋潤,多帶了一點甜的,雪白的一盒膏脂,像是一大塊糖。
謝原想拒絕,瞧見那孩子仰頭期待,視線落在對方臉上瞧見眼角淤青痕跡,到了邊的話略一頓,換了一句“謝謝”,接過用了一些。
那孩子果然十分高興,眉開眼笑,大約扯著傷口了還小聲“嘶”了一聲。
謝準備從後臺走的時候,正巧踫到東院的一位人過來,對方之前跟著九爺去外頭辦事,也是好長時間沒見,沖謝略一點頭打過招呼,又對戲班的人道“傳九爺的話,爺說今日諸位驚了,已給諸位擺了酒席,稍後酒足飯飽,這邊的行李也都搬到新的住,尚老板隻管帶人安心住著,一切費用記在九爺帳上,待過幾日事理妥當,自當送尚老板回省府。”
戲班眾人連聲道謝。
謝沒多留,腳步快了幾分,去外頭找到九爺那輛黑轎車,打開門坐了上去。
九爺坐在車裡,瞧了他一眼,沖前頭吩咐道“開車。”
車子起步略微晃,謝坐在對面,膝蓋踫了九爺的,手也扶到對方膝上。
九爺按住他手,略用力,把人拽到自己這來,謝幾乎是坐到他懷裡,小聲道“爺,我沉了些,我自己坐吧。”
九爺不輕不重拍了他腰側往下一掌,“是長大了點,膽子也大了。”
謝揪了他襟,眼尾泛紅。
九爺淡聲問“怎麼,這就委屈了?”
他掀開皮氅一角,謝自己鑽進去,埋頭在懷裡含糊說了一句什麼,手臂比人要老實的多,整個兒都抱住了,不肯出來。
九爺把人裹在懷裡,不出來,聽他說了兩遍才輕笑一聲“再說一聲,沒聽清楚。”
“……爺又拿我說笑。”
九爺悶笑幾聲,把人抱了,小聲道“想,我也想你。”
謝一路都偎在九爺懷裡沒出來,九爺同他說話,都要低頭去問,不知是懷裡抱著人的關系還是怎的,語氣也沒有剛進戲樓時候那般冷,偶爾還能低笑出聲。
前頭司機安靜開車,半點不敢逾矩。
到了住,司機停穩之後,才小聲通報一聲。
謝略了,但被九爺按住了,直接抱著下了車,帶進了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