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開始了。”
書房裡,沉默了很長時間。僅僅是五個字構的一句話,卻讓記者在這一刻到數十年前那場人類歷史上最壯觀遼闊波瀾起伏的大戰氣息,撲面而來。他彷彿看見,無數雄壯的戰艦,無數英勇的將士,在那顆綠星球旁空域鏖戰。
“我聽說,田行健將軍在這一戰中採取的戰,被後世軍事學家,稱爲五槍追命,是嗎?”記者問道。
馬奇亞笑了起來:“當時,那傢伙可不是這樣稱呼自己的戰的。他把自己的戰,稱爲剝了殼殼吃米米戰”
這個拗口的稱呼,讓記者一時有些發愣。怎麼聽,這名字也著一子猥瑣的味道。
“這個名字雖然難聽,不過卻真的很切。”馬奇亞笑著解釋道:“那場戰役從一開始,田將軍的目標,就是剝去西約聯軍的外殼。在剝掉對方殼的同時,自己這一方也免不了要掉幾層皮。”
記者笑了起來。以那位全世界衆所周知的胖子的德行,不用服奔來形容自己的戰,其實已經相當文雅了。
“戰的第一層,是以勒雷首都星,困住對方的戰機集羣和陸軍,是嗎?”記者問道。
“對。”馬奇亞叼著菸斗,親手給記者的杯子里加上咖啡,“當時,我們的兵力於絕對的劣勢。田將軍以首都星爲餌,就是爲了讓對方不得不將戰機集羣用於大氣層作戰要知道,咱們的艦隊雖然不多,可陸基空軍卻還不。既然陸軍和陸基戰機不能在太空中作戰,最好的方式,就是讓敵人自己下來。這樣的話,反過來等同於我們增加了兵力。”
“這一點,索伯爾恐怕也很清楚吧?”記者向老人致謝,含笑道。
“一代超級軍事天才,又是統領西約軍數十年的名將,我們這點小算盤,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馬奇亞坐回椅子上,淡淡地道:“只不過,在當時的他看來,讓我們佔點便宜也沒什麼要的。重要的是,咱們必須保衛勒雷首都星。這纔是他最關心的。只要我們出現,他就有把握擊敗我們”
“剝去對方的戰機集羣,算是第一層殼。那麼,西約的第二層殼是什麼?”記者換了一下疊的支撐。
“是他們沿首都星佈置的外圍防鏈。”馬奇亞微微一笑,回答道。
記者的目,落在了老人後的一張圖上。他好奇地問道:“這就是當時那場戰役的戰鬥態勢圖嗎?”
馬奇亞回頭看了一眼在木質牆壁上的那張紙質的手繪平面圖,點頭道:“是的。”
“您親手繪製的?我可以看看嗎?”記者興趣盎然地站起來。
“當然。”老人也站了起來,和記者一同走到牆邊,仰頭凝視著這張長四米,寬兩米的路德里特保衛戰態勢圖。
圖上,紅軍爲斐盟,藍軍爲西約。無數箭頭錯縱橫。
“真是壯觀啊。”記者不自地讚歎道。他用手指著幾個虛線箭頭,問道:“這是戰鬥發時,我們聯軍的進攻路線?”
“對。”馬奇亞凝視著圖,點頭道。
從窗戶進來。被窗櫺分割方塊,照在老人的臉上和圖上。
老人爲記者講解著當時的戰鬥態勢,表和聲音,都著一種軍人對戰爭的敬畏,和一種彷彿重返當年般的激。
“當時,西約軍的防鏈,主要沿距離首都星六十萬公里的伴星藍月星佈置。其主力,就位於藍月的左側,陣型向兩翼擴展,對首都星呈現半包圍態勢。這一集羣,構了防鏈的中段。另外,有超過八十支*級艦隊,分別在這裡這裡”
老人的手指,直向了勒雷首都星周圍八十萬公里的幾個點:“這裡,和這裡這四個點以及周圍航道上,構了外圍防鏈。這是一個複合型的防鏈。主陣兩翼和外圍防鏈互相疊,互相依託,必要時可合二爲一。而主陣前面,則還有一層防鏈。整條防線,看起來就像一個螺旋形的dna鏈條,纏在首都星上。”
“怎麼才能突破它呢?”記者問道。
“這四個點,我們部編號爲f戰區,u戰區,c戰區和k戰區。而從外圍到其主陣,分爲三個層次。分爲最外面的y層,中央空白區域的o層和專指其指揮集羣的代號u。”
“兩個u?”記者瞪大了眼睛,看著馬奇亞。
馬奇亞也一本正經地看著記者點了點頭。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已經在腦海中將所有代號連起來的記者搖頭笑道:“不用說,這一定是田行健將軍乾的事除了他以外,我真想不出別的任何人會幹這樣的事。”
馬奇亞讚許地衝他比了個大拇指,示意他的猜測完全正確。
笑過之後,馬奇亞道:“這四個點,其實是我們自己確定的重點攻擊點。只有打開這四個點,我們才能破掉索伯爾的防鏈。”
記者看著這四個座標周圍麻麻標註的西約艦隊編號,臉上的笑容漸漸去。
他知道,那是一場,持續時間長達三天,慘烈到了極點的戰鬥
“當時,在知道田將軍的這個作戰計劃的時候,你們是怎麼想的?”記者扭頭看著老人的側面,有些躊躇地道:“呃,我是說”
“冒險,不公平,是嗎?”老人轉頭看著記者,淡淡地一笑道:“不,我們從知道這個作戰計劃開始,我們就沒想過別的。別說作戰會議後期,田將軍將整個計劃一一和盤托出,讓我們明白這一仗怎麼打。就只是當時他告訴我們薩勒加出兵蘇傑兩國,派遣艦隊斷敵糧道和首都星的實際況時,我們就已經決定要跟他好好幹上這一票了”
“聽說,戰前會議結束之後,田將軍當時就讓你們各自回各自的艦隊了。他難道不擔心,你們會”記者說著,笑了笑道:“雖然我這樣猜測很不禮貌,不過,我聽說在回到艦隊之後,藤井剛將軍曾經和李佛通過話,這是真的嗎?”
“是的。”馬奇亞點點頭道:“說實話,當時我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黑斯廷斯元帥把我們留在期間,而那個傢伙卻讓我們各自回去領導自己的艦隊。不過,在聽了他的作戰計劃之後,我們知道,如果我們錯過了正常戰役,或許我們會後悔一輩子”
“人生,沒有必贏的戰役。無論是學習,工作乃至追求孩子,都不會是一帆風順十拿九穩因此,我們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經堅定了信心。不過,沒想到這個時候李佛派來的一艘電子艦,通過斐盟天網和我們取得了聯繫。說實話,一開始看到李佛的時候,藤井剛還是很激的。在他的心目中,李佛一直都是斐盟最合格的接替人,無論是從他的軍事素養還是威上看,他都比胖子合適”
“不過,對話之後,藤井剛很失。兩天前,李佛剛剛結束了一場艱苦的防戰。在那一戰之中,聯軍損失很慘重。雖然西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威廉三世率領的西約大軍的抵達,讓特里弗蘭的局勢再度嚴峻起來。李佛以黑斯廷斯已經病倒,東南聯軍不可能贏得對索伯爾的戰役爲藉口,要求藤井剛率領萊恩艦隊返回特里弗蘭加到他的麾下,他甚至還讓藤井剛儘可能地員更多的盟軍艦隊跟他一起走”
儘管已經過了幾十年,可是,記者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依舊忍不住義憤填膺。他不敢想象。如果當時藤井剛聽從了李佛的話,現在的世界會變什麼樣子
“藤井剛拒絕了”老人的臉上,出一微笑:“他拒絕得很乾脆。乾脆得讓李佛臉都變了”
老人說著,輕輕一拍記者的胳膊,領他轉回到沙發坐下,喝著咖啡道:“後來我們才知道,就在我們開戰的同時,威廉三世也向特里弗蘭發了進攻。兩場戰役,幾乎同時打響”
“一勝一負,”記者對當年的那段歷史非常悉,慨地道:“卻決定了斐盟的不同命運”
“是啊,”老人道:“從那之後,藤井剛就徹底對李佛死了心。掛斷通訊,他轉就走上了指揮席。當時我萊恩艦隊的目標,是f點。我和藤井剛都發誓,無論如何,我們要把這個骨頭啃下來。哪怕打到最後只剩下我們倆個,都絕不後退”
熱,一下子衝到了記者的頭頂。
老人的話,落在在寂靜的書房中,竟有鐵馬奔騰金戈漫卷之聲
從觀戰大廳的屏幕上看去,漫長的西約防線外,無數的白就像從虛空中翻卷而出的白雲
那破雲而出的鋼鐵戰艦,宛若十萬神兵
戰鬥,在瞬間發
斐盟艦隊和西約艦隊,就像是兩羣有著極深仇恨的狼羣,瘋狂地向對方撲去。雙方戰艦,都在不斷地加速加速再加速。
風馳電掣中,西約軍率先發了恐怖的主炮齊。
巨大的白將整個屏幕都映得煞白,讓人睜不開眼睛。
千上萬是白能量炮團,掠過虛空,組一道大的死亡之,一頭扎進了斐盟艦羣。一艘艘高速突進的斐盟戰艦被這白命中之後,頃刻間炸破裂煙消雲散。可是,更多的斐盟戰艦,卻掠過白,掠過被擊毀的友艦,繼續加速衝鋒。
觀戰大廳裡,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壯觀場面,震得目眩神迷。
這就是戰爭
充斥著鮮,烈火和芒的戰爭。如此壯觀,如此慘烈,如此殘酷而麗
哈里曼死死地攥著拳頭。手心裡滿是汗水。
眼前,斐盟戰艦在瘋狂突進。
進攻f點的,是萊恩共和國的十八支*級艦隊。進攻u點的,是查克納第十二十三集團艦隊和萊希特的魅影第一集團艦隊。進攻c點的,是麥金利領導的六支斐揚集團艦隊,而進攻k點的,則是拉賓斯基和拉斯率領的其他盟軍艦隊。
哈里曼當然不知道這是**。他只看到,五路艦隊,除了中央的匪軍一路拖後以外,另外四路,就像四把長槍,狠狠地刺向西約艦隊長蛇般的防鏈。
終於,雙方撞到了一起
儘管宇宙虛空無法傳遞聲音,可是在那一刻,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同時響起了“轟”地一聲驚雷。
“上帝啊”
當無數的炸芒,從雙方艦隊之中亮起;當無盡的能量炮劃破虛空錯縱橫;當劇烈的衝擊波裹著戰艦的殘骸和烈火膨脹開來,橫著掠過屏幕,一位中立國的記者,不住失聲驚呼。
上帝不存在於這個時空
屏幕上,一艘萊恩共和國巡洋艦,驟然開火。
大的能量主炮團和六個相對較小的副炮團,準確命中了正面一艘蒙特列帝國的巡洋艦,擊碎對方的能量護罩,撕開戰艦堅固的裝甲,撞進艦
蒙特列帝國的戰艦,在虛空中被打得猛地轉了半圈。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地大甩頭,艦首衝後。隨即,艦就從中段斷裂開來。劇烈的殉掩著艦舷窗向兩側延,鋼鐵殘骸,人殘肢如同裝滿了水的氣球被破般,噴灑向宇宙。
還沒等大家回過來,另一艘蒙特列帝國的戰艦,就出現在開火的萊恩戰艦側翼。擺尾,開炮。蒙特列帝國戰艦的作極其迅速。
儘管已經加速,可是,萊恩巡洋艦並沒有完全躲開對方的攻擊。不但能量護罩被打得通紅,就連艦橋頂部也被削去了一層。巨大的力將失去束縛的一切都拋向宇宙,整個艦橋頂部,看起來,就像是慢鏡頭中,子彈擊中西瓜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