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散去,李勳並沒有跟著離開,等了一會兒,然後去了明政殿不遠的花園,在那裡,卻是見到趙詢與盛世通兩人相談甚歡。
盛世通雖然出世家,上卻沒有世家子弟那種高人一等,狂傲不知的子,反而通達耿直,忠於國家,忠於皇帝,像這樣的人,趙詢沒有理由不喜歡,自然要多多親近。
小樂子看見了正像這邊走來的李勳,於是低下頭對著趙詢輕聲提醒了一句。
趙詢擡頭看去,笑著對李勳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說話。
“微臣參見皇上。”
李勳走到近前躬行禮。
趙詢擺了擺手,笑道:“表弟,這裡沒有外人,無需多禮。”
“謝,陛下。”
李勳看了盛世通一眼,趙詢說這話,顯然是說給他聽的,以示親近與拉攏。
李勳坐到一旁,輕聲說道:“皇上勞累了一天,應該好好休息,以免傷了神。”
趙詢輕笑道:“這裡風景不錯,聞聞花香,聽聽鳥語,倒也可以緩解心中的疲累。”
最近一段時間,趙詢對於李勳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在以前,趙詢總是糾結一個問題,那就是李勳有外戚的份,權利不能太大,應該得到制。
但是經過盧柏江與劉知古的苦心勸說之後,趙詢慢慢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確實有些看不上李勳的卑微出,沒有文化,也忌憚李勳在隴右、西域所取得一系列功勳ꓹ 害怕他長起來,形外戚干政ꓹ 威脅到自己,但那都是以後的事了,就目前而言ꓹ 李勳對自己並沒有任何威脅,若是用的好了ꓹ 反而可以爲一極大的助力。
而且因爲縱容姑息有人對李勳的排與詆譭,導致太后李怡對此極爲不滿ꓹ 加上一些不能說出來的原因ꓹ 導致政變結束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李怡與趙詢兩人,關係非常冷淡與疏遠,城中突然傳出來的那首歌謠,雖然在王啓禮的雷霆手段之下,很快便是得到平息ꓹ 但是這件事的發生,卻也讓趙詢如夢初醒ꓹ 天道ꓹ 子孝母乃是天經地義之事ꓹ 是所有道德之初ꓹ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母子兩人有了間隙ꓹ 那都是做兒子的錯ꓹ 只會被所有人譴責與謾罵。
盧柏江曾經跟趙詢說過ꓹ 李勳權利再大,豈能大過皇上?以皇上您天子之ꓹ 都是不能掌控天下大局,不要說李勳能不能勢,就算真的勢,又能怎麼樣呢?
就像李忠,何等的英雄,但他的出,他的政治方向,是不可能被世家門閥所能容的,所以李忠不管權利再大,他的鋒利只會指向那些門閥世家,而不是皇上您,李勳與李忠其實是一個道理,因爲先皇的恩和義,因爲脈的牽連,又有道德與仁義的約束,他們只能跟隨皇上,爲門閥世家的對立面,既然是對立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皇上爲什麼不去利用呢?
李勳呵呵笑道:“皇上好雅興。”
趙詢說道:“李勳,你今日突然進宮,應該是有什麼事吧。”
“什麼都瞞不過皇上。”
剛剛在大殿裡面,因爲那種氣氛,李勳也沒有說話的機會,現在主找到趙詢,自然是要把事做完。
李勳把兵部的那兩件事詳細說給了趙詢知道。
趙詢聽完之後,微微沉思。
盛世通看了李勳一眼,然後對著趙詢說道:“皇上,任何事,看似不大不小,但若是任由發展,漠不關心,往往會爲心腹大患,大火燒。”
趙詢問道:“盛卿有何見解?”
盛世通想了想,然後說道:“河州都督羊遲,爲了手下的兵士,竟是敢於上表如此激烈的奏摺,不難看出,此人耿直,心中有義,不爲自私,這樣的臣子,皇上應該予以重視,至於柘州之事,羌族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善於鬥狠,萬不可掉以輕心,一旦局勢失控,很有可能會引起連鎖反應,不如讓蜀州節度使楊道安出兵三五千前往柘州,人數也不多,所需錢糧也是由朝廷所出,楊道安沒有拒絕的道理。”
盛世通的意思很簡單,李勳所說的這兩件事,不是什麼大事,但都是有些急,不能等閒視之,朝廷現在財政有所緩解,能用錢解決問題,就不要搞的更麻煩。
趙詢點了點頭,覺得盛世通的建議很不錯,於是對著李勳說道:“李勳,你覺得呢?”
李勳笑道:“盛大人句句在理,臣深表贊同。”
李勳也覺得盛世通的建議不錯,而且從他的話中也聽出來,經過這段時間的整治,戶部的況有了很大的好轉,這點錢糧不是什麼問題。
趙詢對著小樂子淡聲說道:“把方纔的意思告訴翟洪亮,讓他擬旨發給戶部與兵部吧。”
“是,陛下。”
小樂子躬領命。
幾個人又是閒聊了一番,見到趙詢臉上出疲累之,李勳與盛世通當即起告辭離開。
李勳與盛世通沒有什麼,而且盛世通這個人很是沉默寡言,李勳說了幾句話,他也不回話,於是李勳也不在多言,兩個人一路出了皇宮。
李勳正要上馬車離開,盛世通卻是突然開口住了他:“李相國請留步。”
李勳轉過去,問道:“盛大人還有什麼事?”
盛世通走到近前,輕聲說道:“陛下從繼位到現在,連續六次傳召西域,讓其備齊錢糧運輸京,數量一次比一次巨大,西域的況我不是很瞭解,但在怎麼富有,也是有一個度,皇上這樣釜底薪,恐怕對西域不是一件好事。”
李勳看了他一眼,淡聲道:“你主事戶部,錢糧越多不是越好?”
“細水長流,手段太猛,就怕以後什麼都沒有了。”
“皇上對你很是看重,這些道理你可以直接告訴皇上。”
盛世通搖了搖頭:“我主管戶部,常常言苦,皇上如今調大量錢糧歸於戶部,我若是在有其他言語,倒是裡外不是人了,有些話,別人說出來或許更好。”
說完這番話,盛世通對李勳拱了拱手,隨即邁步離開。
李勳看著盛世通離開,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上了馬車,也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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