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上的大樓模型之後，方元愣住了，因爲他覺這棟大樓十分眼，分明就是不久前在楊藝天大樓頂層看到的那棟鼎形大樓嘛。

一時之間，方元也有幾分意外，忍不住試問道：“葉老，這棟大樓是？”

“去年人之託，耐不住老朋友的面，就接一個活計。”葉閣笑道：“據客戶的要求，花了兩個月設計好，本來以爲要一兩年才建好，誰知道客戶很急切，加班加點的半年就已經型，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葉老，也不瞞你。”方元嘆道：“這棟大樓我剛纔見過，第一眼就覺得非常大氣磅礴，四足兩耳，猶如鎮天下的古鼎，堪稱藝珍品，極了。那時我還在琢磨著，到底是誰設計的呢，沒有想到居然是您老的手筆。”

“哈哈，沒那麼誇張。”葉閣笑道：“只能說還行，沒到藝品的地步。”

說話之間，葉閣饒有興趣在屜之中拿出了厚厚的一疊文件資料，然後示意道：“這裡有個備份，你可以看看，順便給點意見。”

“好。”方元也不推託，鄭重接過文件資料，認真仔細的瀏覽起來。

期間方元不懂就問，趁機請教了許多問題。葉閣也不保留，直言不諱的闡述自己的理念，兩人聊得十分盡興，以至於忽略了時間的流逝。

許久之後，書房外面傳來了敲門聲，然後小蘿莉探著小腦袋進來，瞇眼笑道：“爺爺，讓你們下去吃飯。”

“哦？”

適時，葉閣和方元這才恍然驚醒，一轉眼居然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刻，時間過得真快。

“方元，先去吃飯。”葉閣立即笑道：“吃完飯了，我們晚上再接著聊。”

“這樣太打擾葉老休息了。”方元遲疑道：“要不我先回去，明天再來拜訪？”

“回去，你去哪？”葉閣立即搖頭道：“你現在是住旅館的吧，那等下吃完了飯，立即去把房間退了，今晚住我這裡……”

從剛纔的討論中，葉閣發現方元這幾年果真沒有懈怠退步，相反還長進了許多，心裡更加滿意了，自然希他住家裡，和自己多聊聊。

對此，方元自然推託起來，很不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葉閣順手抱起小蘿莉，然後慈祥笑道：“沫兒，讓叔叔住家時陪你玩好不好？”

“好呀。”小蘿莉歡快一笑，白生生的小手立即張開：“叔叔抱，騎大馬！”

葉閣連忙把的小手撥了下來，笑著說道：“沫兒，先去吃飯，一會兒再玩……”

“好，吃飯，吃飯。”小蘿莉拍手道，顯眼對於玩來說，吃更備吸引力。

說話之間，幾人也來到了餐廳，葉未央和婦人正在擺放碗筷，桌上卻是一盤盤熱氣騰騰的味佳餚，鴨魚以及各種蔬菜，葷素搭配，香氣瀰漫。

葉閣當仁不讓，直接坐在主位上，然後招手道：“方元，坐我旁邊，陪我喝一杯。”

“我也要喝……”不等方元迴應，小蘿莉就稚聲道：“甜甜的，甜甜的。”

“未央，給榨杯橙。”婦人示意道，然後也拿了一瓶保健酒過來，先給方元倒滿了一杯，纔在葉閣的杯子注了七分滿，隨即就把酒瓶收走了。

對於妻子的舉，葉閣苦笑道：“方元，我不好，只能量喝一點。你要是覺得不夠盡興，也要多多包涵了。”

“沒事，其實我平時也不怎麼喝酒。”方元笑道：“畢竟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免得喝得渾渾噩噩，就算有什麼靈也忘了。”

“沒錯，就該這樣。”葉閣深以爲然：“適量就好，過猶不及。”

“未央啊。”與此同時，葉閣又轉頭道：“待會你送方元去趟旅館，幫他把行李帶回來，他今晚就住我們這裡了。”

“葉老，這不好吧。”方元繼續推託。

“有什麼不好的。”婦人收好酒瓶之後，聞聲笑道：“說起來，你也算是我們請過來的，哪有讓你住在外頭的道理。”

“就是。”葉閣連連點頭，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就這樣定了。”

看到葉閣臉上充滿你敢拒絕，那我就翻臉的強勢態度，方元也不好多說什麼了，默認了這個決定。不過也打定主意，就住一晚而已，明天立即告辭返回泉州。

這個時候，大家都坐了下來，小蘿莉捧著大杯子喝了一口橙之後，眼睛立即彎了月牙狀，笑容更是十分甜：“爺爺姑姑，吃飯了。”

“對了，還有叔叔，吃飯了！”在婦人的暗示下，小蘿莉又補充了一句，然後就全神貫注的投到吃飯大業之中。

相比之下，方元頗有幾分不自然。如果只有葉閣在旁邊，那他肯定無所謂，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問題在於，現在葉閣的妻也在席間，卻彷彿有個無形的牢籠把他套起來了，讓他放不開手腳。

不管怎麼說，大半個小時過去之後，晚餐總算是結束了。在旁人沒有注意的況下，方元悄悄地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晚餐結束，又閒聊了片刻，外面的天已經完全漆黑一團。葉閣可沒有忘記剛纔的決定，立即讓葉未央開車送方元去旅館拿行李。

“快去快回。”葉閣揮手道。

此時，等到方元坐到車中繫上了安全帶，葉未央也隨即啓車子，慢慢的離開了宅院，然後如箭穿梭而去。車子行駛平穩，但是車中卻十分安靜。

主要是兩人不悉，不知道聊些什麼。

片刻之後，葉未央忽然問道：“你是我爸的學生？”

“呃，算是吧。”方元遲疑道：“以前有幸聆聽葉老的講課。”

“不是一個學校的？”葉未央很聰穎，聽出了方元的弦外之音。

“對。”方元點了點頭，也趁機問道：“葉警，那些古磚……是失竊嗎？”

“不是，那人沒有撒謊，他那些磚頭真是通過正當合法手續買回來的。”說話之間，葉未央眼中也有幾分異：“不過我有些不理解，那些磚頭真的值三十萬？”

“看況。”方元微笑道：“值不值，也是因人而異。”

“算了，我不懂這個，也不多問了。”葉未央搖頭道：“反正就是由於你們這種人的存在，才使得各地古建築失竊案屢屢發生。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你應該檢討一下自己。”

方元一愣，隨即訕然解釋道：“我是第一次……”

“被我們抓到的人，都喜歡這樣說。”葉未央悠然道。

方元直接無語，幸好車子也到旅館了，沒讓他持續尷尬下去。不久之後，方元拿了行李，又退了房間，才重新返回車上。

葉未央調頭按照原路返回，然後又繼續剛纔的話題：“你說說看，那些失竊的古建築，一般會經過什麼流程，才最終賣到興趣的富豪手裡？”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呀。”方元有些無奈：“這方面我不瞭解。”

“撒謊。”葉未央眸十分尖銳，如芒似箭：“那人都待了，你買那些古磚，並不是要自己用，而是轉手賺錢。古磚也是古建築，你既然有門路，那麼對於這種事肯定不陌生。我又不是要抓你，只是想知道流程而已，你也不必瞞吧。”

“我真的不知道啊！”方元覺自己比竇娥還冤枉。

“不說算了。”葉未央秀眉一蹙，輕輕搖頭道：“虧我爸還說你正義十足，我看是他老人家看錯人了。”

“唉。”方元輕輕一嘆，忽然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片刻之後，電話就通了，並且傳出了一個蒼勁的聲音：“方師傅？”

“蔡師傅，是我。”方元定了定神，微笑道：“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你。”

“不要，方師傅有事嗎？”電話那頭正是蔡建中，對於方元打來的電話，他也有幾分驚奇不解。

“蔡師傅，事是這樣的。”方元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我現在在外地，恰好看到一批質量不錯的古磚，本來打算買下來的，但是卻有朋友告訴我，最近他們那裡古建築失竊特別嚴重，讓我小心一些，不要錯買的贓。”

這個時候，方元誠懇道：“蔡師傅，你是老江湖了，見多識廣，閱歷富，能不能指點一二，教我一個簡單判斷的方法。”

“呃……”蔡建中愣了一愣，半響之後纔回過神來。儘管有些奇怪方元怎麼莫名其妙打電話請教這樣的問題，但是也要承認，還真是讓方元猜對了，對於這方面的門道，他的確不算陌生，甚至知之頗深。

總而言之，蔡建中打算賣方元一個人，立即悉心指點起來：“方師傅，要判斷古磚頭是不是贓很簡單，看賣東西的那個人的行事方式，就可以大概有個瞭解。”

“願聞其詳。”方元求教道，順手打開手機的揚聲。

“但凡是失竊的贓，出手的人肯定不敢明正大的兜售，而是通過一些關係，直接讓拉縴的聯繫買家，然後往郊外偏僻的地方看貨……”

蔡建中娓娓而談：“反正行事十分詭異，見不得人，見不得，九九是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