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包龍圖乾脆搖頭：“不過我琢磨著，不管這裡是不是龍髓，總該有個驗證真僞的辦法吧？”

“有倒是有……”方元遲疑道：“一般來說，把泥漿挖開看看就知道了。”

“那你挖呀。”包龍圖催促起來。

“可是這樣一來，元氣就泄了。”方元皺眉道：“如果是真，地氣一泄，影響很大的。”

“……怕啥？”包龍圖看熱鬧的不怕事大，興致道：“反正我們也用不上。再說了，相對這什麼龍髓，我更在意巖中的玉石礦藏……”

包龍圖直白道：“丸子，如果巖有玉石，這裡遲早也要挖開的。你現在不手，別人也會代勞的。”

“未必，如果這裡真是龍髓，那可是難得的風水寶地，肯定有人寧願不要玉石礦脈，也要保證這裡的完好無損。”

說話之間，方元嘆氣道：“不過我覺得這龍髓，十有九是出問題了。”

“怎麼說？”包龍圖好奇道：“出了什麼問題？”

“我梳理一下，你就明白了。”方元評點起來：“外頭是五氣朝元大格局，土星居中坐北朝南，再加上土星山腹中有石，石之中又有天然泥，這些都是大吉之象。”

“問題在於，風水大格局無水，明堂又十分的狹小，這是明顯的缺陷。接下來，山腹之中暗流橫生，有割腳破氣，滋生煞氣的嫌疑。”

方元搖頭道：“暗流洶涌，大起大落。這可不是吉水。單單是有吉地，也沒有吉水，不算是真正的風水寶地。”

“那你還猶豫什麼。”包龍圖笑嘻嘻道：“直接挖不就得了嗎？或許這裡的泥漿，那是外面的淤泥衝進來，堆積在這裡的。並不是什麼龍髓。”

“可能吧。”方元沉了下，手掌果斷一掏抓，就撈了一把細膩的泥漿出來。

這一抓之後，口之中卻沒有任何的靜，並沒有發生他想象中的元氣泄狀況。從某種程度上，也證實了他的判斷。

一時之間。方元的心比較複雜，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嘆：“果然不是龍髓。”

“不是就好，也省得你爲難了。”包龍圖高興的，畢竟相對風水寶地來說。他更加看重巖裡頭的玉石。

“嗯。”方元點了點頭，不死心似的，又在口中掏了幾把泥漿。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到指尖一涼，好像是到了堅的石塊。

一瞬間，方元有種電，心中更有一種莫名直覺，突然產生了強烈的期待。那是一種非常強烈的預，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珍奇寶……

這種強烈的覺，讓方元沒有毫的遲疑。手掌直接把泥漿撥開，然後把掩埋在泥漿中的拿取出來。

剎那間，一抹和的華浮現，就好像皎潔的月，十分的清澈霜白，潾潾灩灩。照亮了幽暗的巖。亮和，並不是刺眼。但是猝不及防之下，兩人還是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儘管眼睛合上了。但是隔著眼皮，他們也能夠看到朦朦朧朧的景象。

在迷濛之間，他們彷彿看到了，一條頭長犄角，軀健碩的白蛟，生長於茫茫大山之間，然後汲取了天地元氣、日月華，慢慢地進化出爪牙。

四爪、尾、鱗片、犄角分叉，這是蛻化變質，白蛟化龍的過程。這個過程，並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經過了千百年不斷的演化，一點一點的細微變化，最終於幻化這樣的形態。

不知不覺之間，白蛟化龍就差最後一步，從山澤之間騰飛而空中，興雲佈雨。然而樂極生悲，雲雨積聚之時，卻引來了天雷轟頂。

萬雷齊發，天空到是電閃耀，彷彿神獄雷池。在萬道驚雷的轟炸下，白蛟支撐不住，最終還是殞落了。帶著最後一不甘，白蛟潛于山腹之間，巨大的軀捲爲一團，默默地舐傷口，休養生息，以待翻之日……

恍恍惚惚，過了好久之後，包龍圖纔算是清醒過來，眼睛眨了眨，這才慢慢睜開，聲音怪異道：“丸子，你剛纔……有沒有看到什麼？”

“看到了，那是幻覺。”方元冷靜道：“當然，更是一種信息的傳遞。”

“信息的傳遞？”包龍圖怔愣道：“什麼意思？”

方元定了定神，輕聲道：“看來，我沒有料錯，這裡的確是龍髓，不過卻是胎死腹中的龍髓。”

“胎死腹中……”包龍圖若有所思，有些明瞭。

“是啊。”方元默然，問道：“包子，你知道生不逢時這個語吧。”

“肯定知道啊。”包龍圖連忙點頭：“時運不濟唄。”

“沒錯，就是時運不濟。”方元嘆聲道：“人講究時運，龍脈也是一樣。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在序列的第一，那也是有原因的。”

“時也，命也。時機對了，天地皆同力，順風順水，就皇圖霸業。劉邦、劉秀、李淵、朱元璋等人，就是明顯的例子。大家都舉兵造反，他們也不佔什麼優勢，但是最終卻是他們坐上了皇帝寶座。”

方元娓娓道：“與他們相反的，就是項羽、王莽、黃巢、李自之流，明明有席捲天下的聲勢，大家都覺得他們能夠位居九五了，但是卻偏偏敗亡了，甚至敗得很沒有道理，非常的莫名其妙……”

“其實，這就是時運。運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這個風水大格局就是這樣子，明明是時運不到，大地之氣卻想變蛟化龍，一步登天。”

方元搖頭道：“時機不到，大格局沒有徹底型，強行化龍之舉，自然就是自尋死路。升龍之勢不，反而了困龍之局。困著困著，就死龍了。”

“啊，難怪……”包龍圖恍然大悟。

方元惋惜道：“如果它能夠忍耐寂寞，再多等幾百年，那麼在水漲水落之下，外頭狹小的明堂肯定不斷的擴張，五氣朝元大格局也會進一步完善。到了最後，山嶽護持、層層疊疊，肯定可以形完的風水寶地。”

“多完？”包龍圖好奇問道。

“至是王侯一級，就割據一方的王霸之業。”方元沉道：“如果時運足夠好，那麼鼎立天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真可惜了。”包龍圖嘆息起來。

“誰說不是……”方元嘆片刻，隨之說道：“手機快沒電了，我們出去吧。”

包龍圖一怔：“不在河裡玉了？”

“沒必要。”方元揚了揚手：“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呃？”包龍圖頓時回神，這才注意到方元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塊質地非常純淨的玉，在手機亮的照下，玉石散發出通的華，如脂膩。

有這樣的東西在手，再加上在外面撿起了十幾枚小石頭，不怕石子玉不心。

在鑽出巖的時候，包龍圖忍不住問道：“對了，那玩意……也算是風水異吧，可以充當法嗎？”

“法？”方元笑了笑，直言不諱道：“你太小瞧它了。”

包龍圖驚訝道：“難道比頂級法更珍貴？”

“自然。”方元點頭道：“這樣說吧，只要給我足夠的施展空間，我可以利用這件東西，重新蘊結出一條龍脈來。”

“靠，真的假的？”包龍圖十分懷疑：“就算吹牛不犯法，你也不能胡吹啊。”

“我什麼時候吹過牛了？”方元反問，然後笑道：“當然了，這事說起來簡單，實施起來肯定是千難萬難，很不容易。就算僥倖了，龍脈之氣耗盡三代，就會直接衰亡了。”

“三代，將近百年了，也值！”包龍圖腆著臉道：“丸子，咱們兄弟一場，那麼深厚，你是不是可以考慮送兄弟我子孫一場大富貴啊？”

“行啊。”方元爽快道：“不過要有三個條件。”

“什麼條件？”包龍圖急忙追問。

“第一，你要找到一條假龍龍脈。第二，必須有你直系親人的骸骨。第三……”方元輕輕一笑：“你要先找到老婆，纔能有子孫啊。”

“……滾！”包龍圖直翻白眼：“說得好像你已經結婚了似的。”

“結婚？”方元語氣充滿了寂寥：“不可能了……”

“爲啥？”包龍圖迷不解。

“你不知道麼？”方元輕聲道：“大風水師，特別是有實力的大風水師，一般是上應天煞孤星，一生註定孤苦無依，死後無人送終，這就是上天對於大風水師泄天機太多的懲戒。”

“不是吧，怎麼以前沒聽你說過？”包龍圖有些驚慌。

“因爲……”

到口了，方元搶先一步爬了出去，聲音才輕飄飄傳來：“因爲我沒有想到，你居然那麼容易騙，連這樣的鬼話也信，笨得可以啊。”

“我……”包龍圖懵了，然後怒了，惱怒，大聲吼道：“你有種別跑，我保證不打死你……”

笑鬧之間，兩人驅車回到了縣城，然後洗去了一髒泥，再到酒店吃了一頓大餐，才各自回房安然休息。

第二天早上，石子玉率衆來訪，興師衆，有幾分以勢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