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房東昇口中的玉,其實是指翡翠。=
說到翡翠的經營,就不得不提及騰衝的寸氏。寸氏的先祖寸玉靠著翡翠發家後,興修水利造福了和順百姓,而他的後人辦學堂、建宗祠、修圖書館,更是聲名遠播,至今仍爲人們津津樂道。
到了清末民國初年,寸家出了一位名爲寸尊福的人,他年時就隨著馬幫抵達緬甸學習做玉石生意,由於他能吃苦耐勞,勤儉節約,善查玉石行,深得老闆信任。當他積累了一定的資本後,就與人合夥開了福盛隆商號,以玉石業爲主,集開採、加工、銷售爲一。
由於他對翡翠有過人的眼力,加之選料考究,做工細,誠信無欺,從福盛隆商號出來的翡翠因緻、華、高雅、有很高的審價值和珍藏價值,而被稱作寸家玉!
因有所值,漸漸的寸家玉被世人認可,不幾年便名聲遠播,再後來它被人們列騰衝五大名玉之首。久而久之,寸尊福也被世人稱爲翡翠大王。
翡翠簡稱爲玉,玉王的稱號,就是這樣由來了。
在寸尊福之後,寸家致力經營福盛隆商號,使得商號生意不斷擴張,在鼎盛的時期,各個分店甚至遍佈南洋各地。可惜好景不長,由於民國年間戰的影響,福盛隆日漸衰落,到了建國以後,更是沉寂了下來。
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國家開始了改革開放。福盛隆才重新掛起了招牌。
寸福生就是掌舵人,幾乎是在一窮二白的況下,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纔算是把福盛隆的百年老店招牌給重新樹立起來了。
做到了這一步,他自然就是整個西南地區,十分讓人信服的玉王。
當然,但凡家大業大,也難免有蕭牆之禍。近幾年,寸福生的大不如前,力不濟。有意向退休養老。但是他一手締造的商業王國,到底給誰來接班,這可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寸福生兒子不。的卻沒幾個,倒是他的婿、侄子之中,倒是有幾個人才。比如說石子玉就是其中之一,約爲了接班人的熱門人選。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有志於接班的人,自然視石子玉爲頭號大敵,然後自然而然的悄悄聯合起來,想把他踢出競爭序列。
就是這樣,石子玉手下負責的珠寶店,立刻陷了岌岌可危的狀況。他無奈之下,纔來到這裡尋找一線生機。沒有想到,生機找到了。寸福生更是出現在了這裡。
一時之間,石子玉又驚又喜。更有幾分迷。他可是知道的,自己這個岳父,可不是看似弱不風,彷彿沒有什麼危害的老人。
甚至說,自己陷危機之中,也是寸福生的默許縱容的結果。畢竟作爲一個商業王國的掌舵人,不可能不知道底下的暗洶涌。之所以置若罔聞,也無非是在養蠱罷了。放任蠱蟲相互咬殺,角逐出最後的勝利者,自然就是蠱王。
養蠱的過程的確很殘酷無,但是能夠爲蠱王的,絕對不是弱者,也肯定備執掌一個商業王國的實力。
石子玉從商二十年,本也不是心慈手的人,對於這事也沒有什麼怨言。畢竟風險與收益往往是呈正比的,只要他熬過競爭對手的打,那麼明的前景就在眼前。
問題在於,他有些想不通,寸福生怎麼來了?他可不認爲,自己這點“小事”,能夠達到驚老丈人的地步。
石子玉迷不解,寸福生卻沒有多看他一眼,而是微笑走向方元,嘆聲道:“這位就是方師傅了吧,真是年輕有爲啊。最重要的還是一顆仁心,一擲千金爲百姓造福。相比之下,我那不才的婿,反而落了下乘,鑽進錢眼裡頭了。”
聽到這話,石子玉心中一慌,連忙解釋道:“爸,其實我……”
“不必多說了。”寸福生揮手道:“你們的事,我想多聽,也不想理會,你們自己解決,不要來煩我。”
“……是!”石子玉不驚反喜,寸福生這樣說,分明是爲他保的意思。畢竟只要他找到新貨源的消息沒有泄出去,幾個競爭對手還矇在鼓裡,肯定要栽大跟頭。
“走著瞧,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呢。”石子玉眼中閃爍算計的芒。
與此同時,方元也有幾分明悟之。難怪房東昇把石子玉的底細打聽得那麼清楚,敢是石子玉的老丈人出賣了他,賣得乾乾淨淨,一不留。也就是說,自己之所以把石子玉吃得死死的,不僅是房東昇的助力,更是寸福生的功勞。
明白這點,方元心中警鐘大響,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即盜啊。寸福生把婿賣了,還不遠千里趕赴過來,對自己這樣客氣,明顯是有求於自己。
得,也不用多說,肯定是風水方面的事……
方元瞄了房東昇一眼,也沒怎麼琢磨,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此時,包龍圖十分的熱,笑容滿面招呼道:“房老,您坐。玉王,您也坐。喝什麼茶,龍井呢,還是鐵觀音?”
“有普洱就來一壺,他喝習慣了。”房東昇打趣道:“你們不知道,他家裡收藏的陳年普洱茶,那可是比玉石還多。說他是玉王,不如說是茶王更合適。”
“茶王?”寸福生輕笑道:“不錯的名號,回頭我退休了,就回歸田園,以種茶爲生,怡然自得,倒也不錯。”
房東昇附和道:“滇雲之地,四季如春,好風,好景緻,的確是頤養天年的好選擇。”
“你若是願意,可以搬來和我做鄰居呀。”寸福生笑道:“不過就怕你捨不得泉州的別墅。”
“說對了,真捨不得。”房東昇點頭承認,然後話峰一轉:“你要是羨慕,可以求方師傅幫忙佈置一個啊。”
“正有此意,就怕太冒昧了,方師傅不答應。”寸福生笑道,眼中浮現幾分期盼之意。
兩人一唱一和,配合十分默契,看似談笑風生,其實暗藏了玄機,最終圖窮匕見,也證實了方元的猜測沒錯,寸福生果然是有目的而來。
霎時,方元遲疑道:“我最近事較多,忙的……”
大家都能夠聽得出來,這是推托之詞,但是方元的旁邊卻有個豬隊友,他不幫忙就算了,反而還幫倒忙。
此時此刻,包龍圖笑嘻嘻道:“丸子,你忘記了,我們忙完了事,基本就能清閒下來了。況且眼看就要中秋了,也要安排放假,去滇雲騰衝旅遊也不錯嘛。”
“那行啊。”寸福生順勢笑道:“騰衝的自然風旖旎,風景秀麗似畫,有古鎮、有火山熱海、有疊水河瀑布,更有舉世聞名的翡翠玉石文化,的確是觀賞景購玉的好去。”
“最重要的是,有他這個大老闆在,你們儘管吃喝玩樂,不需要另外掏錢。”房東昇微笑道:“對了,那裡還有個很有趣的活,要是運氣足夠好,說不定一夜暴富爲千萬富翁,於上流社會之間……”
“知道,知道,賭石嘛。”包龍圖手道:“早就聽說了,卻始終無緣一睹盛況。”
“賭石不好。”寸福生搖頭道:“一刀窮,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獄,風險大大了。如果只是抱著玩樂的心態,試一試手氣,小賭怡,那倒是無所謂。但是有些人,已經爲了職業賭徒,依靠賭石爲生,那就不可取了。”
“是啊。”房東昇深以爲然:“以賭爲業,除了做莊的,其他參賭的人,往往沒有什麼好下場。輕則傾家產,重則妻離子散,非常悲慘。”
“我肯定不賭啊,就是玩玩……”包龍圖解釋起來,然後轉頭道:“丸子,大家也辛苦半年了,特別是這一兩個月,忙得不可開。你作爲老闆,就不打算恤一下民,給大家放幾天假,帶大家去旅遊散心麼?”
方元沉起來,忽然注意到房東昇使來的眼,最終有了決斷,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去吧,你來安排假期……”
“沒問題,給我吧。”包龍圖打了個響指,十分的開心。
方元提醒道:“不過這事也不能急,還需要返回泉州,把這事的餘尾了結了,才能安心出發呀。”
“也是,起碼要等好幾天。”包龍圖贊同道。
“只要大家人來,不管什麼時段,我都無比歡迎。”寸福生當場表態,微笑道:“如果方師傅能去我家作客,那更是榮幸之極。”
“到時再說,會有機會的……”方元含糊其辭。
就在這時,房東昇笑道:“中午了,大家去吃飯吧,有什麼事,在餐桌上慢慢聊。”
大家沒有意見,然後在房東昇的招呼下,離開了酒店房間,再去到附近的大酒樓聚餐。至於石子玉手中的合同沒有簽字,卻沒有人理會了。
事到了這個地步,大家也都清楚明白,合同籤不籤都無所謂,只要石子玉不蠢,就應該明白該怎麼行事。實際上,直到現在石子還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不明白爲什麼老丈人會對方元這樣客氣,一副有求於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