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眨了眨眼「老,哪來的老啊?快點,把這塊糖吃了,告訴我什麼味道。」
一邊說著,師父就把一塊糖塞進我裡。
我剛嚼了一口,接著就把那塊糖吐了,這什麼味道啊,腥臭腥臭的,比飛僵上的還臭!
我師父還在一邊問我「怎麼樣,什麼味道?」
我忍著裡的臭氣回應我師父「臭啊!」
聽我這麼一說,我師父顯得很納悶「臭的,你嘗到的味道是臭?神一點也沒有損嗎?」說話間,我師父搶過蠟燭來,先是照了照我的額頭,又借著燭將我全上下都仔細看了一邊。
在這之後,我師父又突然興起來,自言自語地說「真的是隻了一撮頭髮?」
我師父今天怎麼神經兮兮的?
過了一會,我師父的興頭過去了,才又對我說「這次種棺之後,你背上的黑水棺就能用了。」
我心裡還有些納悶,第二次種棺就這麼結束了?之前師父說起第二次種棺的時候,總是一副很凝重的表,可他為什麼要作出那種表呢?真是怪了。
師父舉著蠟燭,帶我離開地下室的時候,我才發現,在那段幽長的樓道口盡頭,此時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除了趙師伯和莊師兄之外,屯蒙一脈的夏師伯、我馮師兄,還有穿著一藏袍的劉師叔、盲眼的柯師叔,他們全都來了。
我劉師叔劉宗厚,柯師叔名柯宗畢,我也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們名字的,好像是我師父告訴我的,又好像是馮師兄告訴我的,年頭太遠,真的記不清了。
我和師父一走出樓道口,馮師兄就跑過來,很張地問我師父「我師弟沒什麼事吧?」
在同門師兄裡,馮師兄和我相的時間最長,也最為關心我。
不過在我長大以後,和莊師兄之間的聯絡也漸漸頻繁起來,但那是很多年以後的事了。
師父沖著馮師兄笑了笑「隻了幾頭髮,沒事。」
聽我師父這麼一說,夏師伯和趙師伯也跑了過來,抓著我的胳膊,兩個人圍著我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
夏師伯還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片殼樣的東西,放在我的口上,那片殼原本是黑的,在接到我的口之後,竟然慢慢顯現出了一抹類似於黃白的。
趙師伯看著那片殼,咂了咂舌「怪了,神沒有損,這在守正一脈,可是兩千年來的第一例啊。」
夏師伯則笑嗬嗬地說「看這口純的氣,柴師弟這些年,可是沒下功夫啊。」
兩位師伯的話,我聽得雲裡霧裡的,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師父好像很自豪似的,對站在遠的劉師叔說了句「有道這孩子,天生就是乾這行的料。」
劉師叔白了我師父一眼,酸酸地說「恭喜你有個好徒弟。」完了又在那自言自語地說著「我這邊都快青黃不接了。」
對於劉師叔的反應,我師父無奈地笑了笑,又問我夏師伯「師兄啊,其實我有些想不明白。常理來說,黑水棺是之,第一次見到它的人,就算氣再純,也會被走一部分神的。可有道這孩子,為什麼單單了幾頭髮?」
這一下我才明白過來,師父的神損,應該也和第二次種棺有關係。
夏師伯搖了搖頭「這種事,的確讓人不解。」一邊說著,又回頭著柯師叔,說「柯師弟,你對一事向來很有見地,有道的事,你怎麼看?」
柯師叔依然閉著眼,他了上的鬍子,思考了片刻之後才說道「有道八字裡帶著一道,又有一雙與生俱來的天眼。我想,大概就是這兩樣東西,取悅了黑水棺吧。柴師兄說得沒錯,黑水棺的確是之,可凡世間的東西,都講究一個調和,普通的不喜氣,可到了一定境地,興許,也是需要氣來調和的吧。至於眼,是中補,興許,也能附和黑水棺對守正一脈傳人的期許。」
我柯師叔話很長,我隻聽懂了一個大概。
趙師伯和夏師伯紛紛點頭,我師父也在說「調和嗎,黑水棺取神,原來是這個道理。」
夏師伯用手起我的頭髮,出了髮際線。因為那一撮頭髮是被強行拔下來的,我的髮際線上還著一跡。
就聽夏師伯說「柯師弟,依你看,黑水棺為什麼要拔走有道這一撮頭髮呢?」
在我所有的師叔師伯中,柯師叔似乎是最有學問的一個,不然夏師伯為一脈掌門,也不會事事都要問他。
柯師叔笑著說道「這種事,還真的不好說。不過依我猜測,黑水棺從守正門人那裡取走神,原本也是為了能和守正的門人心神相通吧,不然的話,守正門人也不能在千裡之外借它的炁場施法。而這一縷頭髮,和黑水棺取走神應該是一個道理,隻不過,有道原本就和它心意想通,無需取走神,隻要一縷頭髮就夠了。嗬嗬,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對與不對,隻能靠有道自己去驗證了。」
這時候我忍不住「在那口棺材裡麵,還有一個很溫和的老呢。」
我的話一出口,在場的師叔師伯們都愣了一下,之前我師父因為擔心我,也沒在意我口中的「老」,這會卻又問我「你說的那個老,什麼樣?」
說實話,我當時也沒看仔細,隻記得老的臉上有個胎記,於是就在自己的左臉上比劃著,一邊還對我師父說「這裡有個胎記,這麼大,淡紫的。」
我說話的時候,夏師伯突然驚呼了一聲「一世祖!」
老是一世祖?可是不對啊,我見我一世祖的畫像,是個老頭。
接著,我師父和兩位掌門師伯的表都變得特別恭敬,他們轉過,同時朝著地下室的樓道口拜了三拜,一邊拜,我還聽我師父口中說著「謝祖師爺庇佑,謝祖師爺庇佑。」
可除了我師父和兩個掌門師伯,其他人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雖然莊師兄和馮師兄也跟著我師父他們拜,可在兩位師兄的臉上,也充滿了疑。
我知道,他們肯定也是在想,一世祖不是男的嗎,怎麼了老了?看著他們的表,連我都懷疑自己剛纔是看錯了。
我也是後來才聽我師父說,我們的一世祖李子府,的確是個臉上長胎記的人。隻不過在當時,地師莊君平的傳承,原本是傳男不傳的,我們的一世祖能為地師的傳弟子,是破例。
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地師的傳承想要完整地傳下來,對弟子的天分要求極高,隻有我們的一世祖能達到他的期許。不過儘管是這樣,地師還是讓一世祖扮男裝,還掩去了臉上的胎記,一世祖留下來的那副畫像,也是喬裝打扮之後的樣子。
而李子府,也隻是一世祖的化名。聽我師父說,一世祖原本姓羅,名字已經無考證了,隻知道祖籍應該是在宜城。而一世祖在過世之後,就被儲存在黑水棺之中。
關於一世祖的事,除了歷代掌門,是不會讓其他門人知道的。我師父也是因為隻有我這麼一個徒弟,才把這些事告訴我。
之前仙兒說,寄魂莊的水很渾,其實對寄魂莊的事也是一知半解的,說這潭水渾,並不確切,這潭水不是渾,而是深。在寄魂莊,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而這些,也隻是在歷代掌門人之間,代代相傳。
第二次種棺完之後,我由師父領著,離開了旅店。
因為是師叔師伯們來了,莊師兄的小車坐不開這麼多人,夏師伯他們來的時候,還特意開來了一輛麵包車。
他們來的時候,開車的自然是我馮師兄,可蜀南地區山路比較多,馮師兄對路況不,所以在去往寄魂莊的路上,開車的人就換了莊師兄。
寄魂莊就位於一片十裡連山的山腹中,位置非常蔽。
十裡連山,隻是一個泛泛的說話,其實何止十裡。當莊師兄把車停在山道上的時候,我下車張,目所及的地方儘是深山老林,那片山連著山,林子連著林子,那些山,就如同一個個威嚴豎立的巨人一樣,在我看著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俯視著我。
平生第一次,我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在這十裡大山之間,我就像是一粒突然闖進來的灰塵,可有可無。
就在我還在驚訝於大山的威嚴時,我師父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跟著他走,別走丟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趙師伯他們已經進了林子。
我抓著師父的角,慢慢地走著,林子裡沒有路,我師父常常要用旱煙的煙桿推開附近斜生出來的樹枝,夏師伯他們則走得很快,明明沒有路,在林子裡也很難辨認方向,可他們走路的時候,每一步都非常果斷,顯然是一副輕車路的樣子。
走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吧,我就看見前方出現了一片很大的竹林。
這是在冬季,萬凋零,可那片竹林卻依舊是蔥蔥鬱鬱的,有些竹子上竟然還有新生的芽。師父家的院子裡也養了竹子,所以我知道,竹子在冬天是不落葉的,到了春天才會落葉,但我也知道,在冬天,竹子同樣不會長出新葉。
我叫方怵,五年前畢業於首都人民公安大學犯罪學學院,從警五年,我一直處在刑偵第一線,經歷了無數個不眠夜,也親手逮捕了數不勝數的變態兇殺犯。 在我所經歷過的案件之中,案發現場千奇百怪,人們口中所說的偽靈異事件更是數不勝數,一個只有五歲的小男孩,被兇手扒皮抽筋,製作成人皮竹籤,我也親眼目睹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變成一灘血水,誰又能想像,有些民間科學狂人,盡會妄想將人腦移植到電腦上,繼而通過腦電波實現長生不老的瘋狂想法。 噓,也許下一個被害者就是你,你,準備好了嗎?
有人做活人的買賣,也有人做死人的買賣。 我做的,就是死人生意,不是賣棺材紙錢,也不賣壽衣紙扎。 賣的,是你從未見過,更加詭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