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問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你的貴重品和錢財都放在哪裡?”寧誌恒追問道。
黃顯勝已經腫的發漲的腦袋頓時一呆,猶豫不決。
“不要告訴我,你兩袖清風,無餘財!有時候演戲演過頭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寧誌恒輕踱了兩步,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黃顯勝。
“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比命重要呢?”寧誌恒接著又是一句。
黃顯勝歎息了一聲,苦地說道:“有時候演戲演的時間長了,都快真的了!”
他輕輕挪了一下,調整方位讓自己覺舒服一些,終於開口說道:“在我臥室的睡床東邊的床,下麵是掏空的,藏有一把鑰匙。是新華銀行保險櫃的鑰匙,需要和銀行的鑰匙一起,同時使用才能開啟。”
新華銀行是津門的大銀行,也是國僅有的幾家最有實力的銀行,金陵作為國都,自然也就有它的分行。它的保險櫃業務開國先河。
“按你的說法,從日本人和你接上頭到現在已經六年,你有冇有發展新的下線?”這纔是寧誌恒今天最重要的問題。
抓一個黃顯勝不是結束,順藤瓜,查出整個間諜小組的員。纔是他真正的目的。
“冇有,我保持的很低調,平時很朋友,大多是泛泛之。儘量不引起他人注意。”黃顯勝閉上眼睛,緩緩說道。
寧誌恒聽了他的話,仔細想想,還是難辨真假。
現在黃顯勝虛弱的癱一團,行為吃力難以彈,麵部又腫又脹,一時之間,他也無法通過他的麵部表和行為,來判斷他說的話的真假。
況且真正經過訓練的間諜,很善於掩藏真正的心理過程,要想通過觀察他們的言行和舉止來分析,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
他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跳過這個問題,因為有冇有發展下線,他本無法求證,除非使用殺手鐧。
不過他有信心,最後時刻準備著,黃顯勝不會逃出他的手心。
在之後的二個小時裡,寧誌恒又仔細詢問了黃顯勝,在之前竊取的報容,這個黃顯勝把能夠接到的報全部傳給了日本間諜部門特高課。
接不到的報,也有很多被他想方設法竊取到傳遞了回去。看著手裡的審訊記錄,寧誌恒心中暗生涼意。
日本諜報部門的工作極為有效,一個鼴鼠就能竊取到如此多的報,那日本人苦心經營幾十年,像黃顯勝這樣的鼴鼠又有多呢?
“你隸屬的特工小組員有多?你們之間有沒有聯絡?”寧誌恒覺得應該再努力敲出些線索,儘管他知道這種可能不大!
黃顯勝聽到寧誌恒的問話,愣了半晌,了發乾的,緩緩地問道:“風車也被捕了吧?你這些問題應該去問他,報員之間冇有橫向聯絡,隻有他纔是我們員的聚合點。是他供出信號地點在哪裡的是嗎?”
“風車!”寧誌恒疑的問道,突然他警覺的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一瞬間的失態馬上被黃顯勝捕捉到了,他抬起頭來,盯著寧誌恒說道:“風車冇有被捕?那你是怎麼找到北華街402號,怎麼知道那盆月季花?怎麼可能?”
黃顯勝的目裡充滿了疑問和不甘,他心裡一直想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出破綻。
“黃參謀,你的好奇心太重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寧誌恒冇有回答他的問題,“又能挽回什麼呢?”
“我隻是很奇怪,一般況下,你應該最關心的是追查小組裡最重要的人,我的上線風車!
他是暗影小組的首要人,他掌握電臺,掌握著每個報員的報傳遞的最後一個環節。
可是你剛纔的問話裡,僅僅隻是提問了一句死信箱的地點,就再也冇有順著這條線索追問下去了,這說明你本不關心是誰取走了報。
因為你知道是誰!
風車已經暴了!
甚至已經被捕!
還有你知道北華街402號,還有那盆月季花,這些隻有風車才知道的。
可是現在你的表告訴我,你不知道風車這個代號,甚至不知道暗影小組,這讓我很困。
他冇有招供對嗎?
你們冇有從他那裡問出其他員的信號地點對嗎?
可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黃顯勝明顯陷了思維邏輯的誤區,走不出來了!他裡反覆說著這些問題,想要找出其中的答案,可是都是徒勞!
從他話裡的資訊。寧誌恒終於知道了付誠,也就是柳田幸樹,他的代號是風車。
他們隸屬於暗影特工小組,風車是所有員的上線,應該也是他們的組長,從他的邊隨時安排兩個間諜守護,就可見一斑。
可惜,他的意誌也最頑固,過了審訊室的酷刑,斃命於電刑之下。如果不是寧誌恒的出現,那麼軍事報最終將會一無所獲!
這時敲門聲響起,江文德和值班醫生走了進來。
“寧隊長,審訊時間很長了,讓醫生檢查一下犯人的狀況,如果可以堅持,你再接著審訊。”江文德示意醫生上前檢查。
之前黃顯勝刑太重,雖然進行了簡單的救治,但是寧誌恒又連續審訊了兩個小時。
江文德怕寧誌恒這個愣頭青追猛打,抓住不放。這樣好不容易開口的人犯會經不住。
畢竟犯人開口,雖然功勞是行科的,但是刑訊科作為輔助單位也能分一杯羹。
值班醫生仔細檢查了黃顯勝的狀況,回頭說道:“他的不能再接審訊了,傷口還在滲,征指標都在下降,溫開始上升,很快就會高燒!”
說完對著江文德苦笑道:“江隊長,看來要再申請一支磺胺多息針,不然我不能保證他能熬過這一關!”
江文德一聽頓時頭大,現在的磺胺剛剛出世不久,是現今世界最有效的抗菌消炎藥,國存量也是極。
可以說每一支都是價比黃金,還是有價無市,也就是軍事報這樣的單位纔有渠道購買。
上一次審訊付誠的時候就申請了一支,這次又要申請,可以想見上司看申請報告的那副臉,隻怕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斥責。
他把頭轉向了寧誌恒:“寧隊長,我們刑訊科這邊的份額很張,還是你們行科出麵解決吧!”
寧誌恒心裡雪亮,可不能當這個冤大頭。再說他心裡還不得黃顯勝這個漢日諜去死呢。
正好可以檢視他的記憶,獲取最真實的報。老實說,他對黃顯勝代的況還是半信半疑,需要做最後的求證。
“江隊長,你們對人犯的狀況有些危言聳聽了,開口就是一支多息,你們可真是財大氣!”說完站起來,收拾品準備撤退。“不過一個疑犯,用上好的雲南白藥,就已經是很對得起他了。”
江文德氣的眼眉直跳,這個小子不留手,不吃。畢竟人在刑訊科,死在這裡就是他們的責任。
“那我們可不能保證他能過馬上到來的高燒,對我們來說無所謂,不過是斥責一頓,可對你們行科損失可就大了!”江文德語氣像結了冰一樣。
“反正該代的都代差不多了,也冇有什麼價值了。死了也就死了,大家還是洗洗睡了吧,生死由命,就看他的造化了。”寧誌恒平靜地說道。
兩個人誰都不是省油的燈,都著等對方做出讓步。值班醫生也隻能在一旁看著,場麵又一次尷尬起來。
反正寧誌恒也不怕這些乾臟活的獄卒,說到底對方雖然資曆老些,可無論是基還是背景都差的遠,真想要收拾他們,手段不要太多!
“我出錢!”又是一聲微弱的聲音傳來。
你真是猴子請來的救兵!每次都能功打破尷尬的局麵!
“我的銀行保險櫃裡有錢!”
“我不想死!”黃顯勝的目死氣沉沉,口中喃喃地說道。
“黃參謀,我提醒你,你保險櫃裡的錢已經是國家財產了,你無權分配。”寧誌恒鄙視的看向黃顯勝,作為一個漢,一個日本間諜,一點覺悟都冇有嗎?
“我不想死,求求你!”黃顯勝為了活命哀求道。丟棄信仰的人,已經毫無自尊可言了!
他在軍中多年,知道在戰爭中軍人致死原因最多的就是傷後的染。因為現在的國醫療條件本就冇有什麼有效的手段!
自己的傷勢創傷麵積遍佈全,一般的消炎藥效果不大,隻要有一個部位發生染,死亡機率就極大。他不想在昏昏噩噩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
“好吧,我就破例幫你一次。不過黃參謀,以後怎麼做還要看你的表現,不要讓我失!”寧誌恒臉上帶有一輕蔑的笑意。
生死之外無大事,隻要怕死就好辦。相信這個黃顯勝上應該還可以榨取一些價值。
況且第一次和刑訊科合作,也不想把關係搞得太僵。真要是和刑訊科撕破臉,以後還是要打道的,今天不妨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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