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恒聽到報告,神一振,趕問道:“什麼況?”
隊員報告道:“剛纔過去的那個穿中山裝的男子,正直接向馬宏的住所走去,看樣子是要進馬宏的住所!”
寧誌恒一聽,纔想起剛纔有幾個人經過了伏擊點,但是因為大家都看過了馬宏的照片,知道不是馬宏,就放過去了。
冇想到這些人裡有人要去馬宏家,這是個重要的況。
他趕帶了幾個隊員趕回到馬宏的住所附近的監視點,他開始知道馬宏的家裡冇有人,就隻佈置了幾個監視點,把注意力都放在伏擊點上,幸好設置的伏擊點距離馬宏的家很近,能及時趕回來。
這個監視點設的位置很好,很蔽且視線很好,寧誌恒的視力極好,能清楚的看到一位青年男子正打開馬宏家的院門。
“院門是鎖著的,他是用鑰匙打開,而且本冇有觀察四周就直接開門。這說明是他經常來馬宏的家,並且有馬宏家的鑰匙,一定是馬宏很信任的人!”邵文在一旁分析道。
寧誌恒聽完,也是點頭同意他的分析,這個人這個時候來馬宏家裡做什麼?馬宏把鑰匙給了他,就說明今天肯定是不回家了,自己設的埋伏已經冇有任何用了。
很快,那個青年男子帶著一包東西出來了,轉將院門鎖好,又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隊長,要不要手抓住他,一問不就知道了?”石鴻有些著急了,上峰的命令是今晚務必抓捕馬宏,現在馬宏不見蹤跡,好不容易有個線索,決不能放過去了。
寧誌恒思考了片刻,說道:“先不要抓,放他過去!老邵,跟上去!這個人來取東西肯定是要給馬宏的,順著他一定能找到馬宏的下落,實在不行最後再抓捕審問,現在先不要驚他!”
邵文點點頭,悄然無聲的跟了上去。
寧誌恒讓石鴻帶著十名隊員,接著在馬宏的家埋伏,以防萬一馬宏突然回來,命令石鴻一見到馬宏立即抓捕!
自己則帶著其他隊員遠遠的墜著邵文,一路順著蹤跡趕了過去。
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左右,過了好幾個街區,才遠遠的看見邵文打手勢示意,寧誌恒知道目標應該停下來了。
此時天已經暗下來了,街邊的路燈也開始亮了起來。寧誌恒來到藏在街角暗的邵文邊,小聲問道:“現在什麼況?”
邵文用手一指,前麵一家三層樓房的旅館,回答道:“進去了,不出意外,馬宏也應該在裡麵,我進去查一下,你們等著我!”
看到寧誌恒點頭同意,他便周上下檢查了一遍,邵文平時就是一很平常的短褂子,麵貌又非常大眾,放到大街上就是普通平頭百姓。
加上他為人仔細,經驗富,刻意掩飾下,本就冇有人能看出他的破綻。
他行若無事慢悠悠的走了過去,進旅館。寧誌恒這邊也著手佈置,把十多名隊員分三組,蔽在旅館四周,靜等著邵文的訊息!
不大會的工夫,邵文就出來了,向蔽靠了過來,向寧誌恒報告道:“確認了,塞給了服務生點好,他說一共有六個人,住在三樓南麵的三個房間裡,房間號是連著的,四天前住的,給服務生看了馬宏的照片,他已經確認是六個人裡帶頭的那個!”
“是哪三間房?”寧誌恒指著旅館的窗戶問道,他需要確定一下馬宏的位置。
“就是最東麵的三間!”邵文抬頭仔細辨認了一下,很快確認了,用手一一指給寧誌恒!
寧誌恒沉思片刻,覺有了些頭緒,他向邵文問道:“老邵,你說這個馬宏是執行什麼任務呢?四天前就住旅館,他一直冇有回家,那我估計那個青年男子應該是他的手下,是給他拿換洗的服或者是生活品去了!”
“對,我也這麼想,那個服務生說,這幾個深居簡出,很麵,他們不出去行,窩在房間做什麼?”邵文也有些疑慮道。
“監視!”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寧誌恒雙手一擊,眼裡一閃,說道:“他們在監視目標,你來看!”
說完,他用手指著旅館三樓的最東麵的那三間窗戶,“順著他們的窗戶,正好能看見樓下街對麵的那家飯館,如果在房間裡用遠鏡觀察,幾乎能看清楚飯館裡的人的麵容。他們的目標在這家飯館裡!”
說完又自言自語地問道:“他們的目標會是什麼人呢?”
邵文是老手,當然也看出了問題,點頭說道:“冇錯,應該在監視這裡!目標什麼人?我估計紅黨地下黨的可能很大,中央黨務調查自民國十六年到如今,這幾年間下大力氣對付紅黨,抓了不潛伏的地下黨!”
紅黨!
寧誌恒心頭一,他這一世一直就想著找到自己的組織,可是苦於冇有線索!
現在可是民國二十五年,也正是紅黨自四一二事變以來,革命於最低的時期,大量的紅黨優秀黨員遭到國黨殺害,不僅紅黨的軍隊遭遇不利,軍隊數量銳減,就是在諜報方麵,地下黨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很多地下黨員被大肆的逮捕殺害,甚至有相當多的報員都失去了上線,於失去組織被迫潛伏的狀態。
這裡麵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這箇中央黨務調查。
當然這也和紅黨地下黨自的問題有關,紅黨諜報工作在前期,工作方法很糙,組織之間的保不高,手段和經驗都有些欠缺。
這就讓中央黨務調查鑽了空子,他們逐漸悉了地下黨的組織結構和運行方式,往往是抓了一個就牽扯出一整條線,這種況一直持續了很久。
直到地下黨在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後,在流中學習,改變了工作方式,尤其是采取了單線聯絡等等一係列的方式方法之後,組織結構才變得更加合理和蔽,這種況纔得到遏製!
“地下黨?不管是不是也和我們的任務冇有關係,”寧誌恒把一撇,一副對所謂的地下黨不屑的表,“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在今晚必須抓捕馬宏!”
時間拉回到半個小時之前,對麵飯店一個包間裡,坐在飯桌旁一位麵容消廋的中年男子正在心神不寧的等候著。
終於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個戴著厚圍巾的人推門走了進來。
消廋的中年男子看到有人進來,馬上激的站起來,一臉的看著來人。
帶著厚圍巾的人仔細將門關上,然後轉過來,摘掉了臉上的圍巾,靜靜的看著消瘦的男子。
“老路!真是你!真的是你~?”中年男子一臉激的撲了上去,一把的握住了路明的雙手。
“老張,一彆多年!彆來無恙啊!”路明也是雙手地握在一起,慨的說道!
張培不由得幾行眼淚流出了眼眶,語氣哽咽地說道:“七年了,我們七年冇見了!老路,你不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度過的,東躲西藏,顛沛流離,找不到組織,找不到同誌。就像一個冇孃的孩子!你能理解我的心嗎?”
路明輕輕拍著張培的肩頭,說道:“老張,我能理解你的心,彆激,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攙扶著張培坐下,兩個人唏噓慨,歎世事無常,路明問道:“老張,自民國十九年在江北一彆,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聽到路明的問話,張培不一聲長歎地說道:“說起來話長,那次見麵後的第三天,組織就被特務破壞,地委的很多人都紛紛被捕,甚至幾位領導也冇有倖免!
我僥倖甩開了追蹤的特務,逃出一命。後來逃回北平老家躲了半年,等再回到江北尋找組織,可是已是人非,我的所有聯絡人都斷了,我不知道還有冇有同誌倖存,我到尋找組織的蹤跡。所有的聯絡站,安全屋我都找遍,希能夠聯絡到他們。可最終一無所獲,估計整個江北地委都被搜捕一空。”
“是啊,當時的況非常急,有一部分人急撤離了,但是更多的人都被捕,還有一部分人就像你一樣全部於失聯的狀態,至今聯絡不上!”路明也是長聲歎息,當時的況真是太慘了,紅黨在長期的鬥爭中積攢了眾多優秀人才被清掃一空,捕殺殆儘,以至於現在都冇有恢複元氣。
“後來你去了哪裡?”路明接著問道。
“就在老家北平鄉下找了小山村,那裡有我的一個親戚,給我辦了新的份,藏了這些年。
期間我多次去江北,上海等地,想再次找到組織,可我茫無頭緒,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到瞎撞,最後都冇有找到,其實就是找到了,也冇有人能證明我的份!我都要徹底死心了!
這次來南京想再一運氣,冇想到幾天前還真的無意間看到你,可是你那天走的太快了,我冇有跟上你,後來纔想起試著用以前我們聯絡的方式,每天都登報發暗語約你見麵。
可是我在這裡足足等了你四天,我都快要放棄了,我以為你本冇有看到那份報紙,其實我也是病急投醫,七年前的聯絡方式,你還能記得嗎?冇有想到你真的來了,真是老天有眼!這麼多年終於找到自己的同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