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恒跟崔國豪告辭,拿著兩把嶄新的朗寧配槍,出了裝備科,心大好!
他趕回了辦公室,又閒坐了一會,看看已經是中午時分,就準備回家。
這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他拿起電話,原來是劉大同的聲音:“寧長,我這裡有些況想向你彙報!”
“那好,半個小時後,我在紅韻茶樓等你!”寧誌恒說道。
劉大同這段時間工作非常的努力,新上任三把火,他一上手就大力清掃轄區的舊有勢力。
仗著寧誌恒做靠山,就是警察局的唐局長也不敢輕易得罪他。一時間風頭無二,有幾個不識相的團夥竟然敢不拜他的碼頭,十天被他下了死手,逃的逃,抓的抓,就是人命也出了好幾條。
一時之間,轄區治安勢大為好轉,再加上他本人從不主欺鄰裡,當然該有的孝敬還是要有的,劉警長的正麵形象越發顯得高大,在轄區威大增。
這段時間他冇有忘記寧誌恒的吩咐,接連盤下了三家車行,甚至將附近轄區的黃包車伕們都攏到一起,加在一起手下竟然有將近三百名黃包車伕跟著他吃飯。
原來街麵上跟他混的幾個老兄弟都分彆去當了掌櫃,如今個個都沾了他的,混得風生水起,了麪人!真是一人得道,犬昇天!
他按照寧誌恒的吩咐,特意通告給每一個黃包車伕,隻要街麵上有任何異樣況,都可以上報給他,他可以視報的價值給予獎勵,真金白銀從不食言,這讓他的訊息來源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有了這麼多的訊息來源,街麵上但凡有一點風吹草都瞞不過劉大同。這兩個月劉大同藉著這些訊息,很是辦了幾個漂亮的案子。大出風頭,如今也竟然有了神探的譽。
所謂時勢造英雄,有些人就是這樣,一個原本在街麵上混了十幾年的巡警。就是因為突然一時的福臨心至,跟對了人,頓時鹹魚翻,另有一番造化,世間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清?
當然這兩個月遇到有價值訊息的時候,他都會向寧誌恒報告,不過幾次的訊息,寧誌恒檢視之後,都不是什麼重大案,都讓劉大同自行理了。這次他又打來電話,當然是有案要彙報。
寧誌恒先是回到自己家中,打開保險箱,將那支已經磨損的手槍和一隻新槍都安放了進去。上隻留下那支已經登記了槍號的新槍。
又趕到了紅韻茶樓,等了不大一會兒。劉大同匆匆忙忙帶了一個黃包車伕打扮的男子走進了紅韻茶樓。
如今的劉大同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即便是冇穿警服,一便裝,但神麵貌卻完全不同了。
頭髮梳的一不,臉上也白淨了許多,上的便裝一看,質地就是高檔麵料,腳下的皮鞋鋥瓦亮。整個人一眼看上去完全找不到以前的那種覺了。
劉大同向寧誌恒恭敬的點頭致意。那個黃包車伕更是張的不知道手往擱,寧誌恒看了他一眼,對劉大同問道:“這次又是什麼訊息?”
前幾次劉大同彙報的訊息,儘管不是什麼重大案,但是寧誌恒對他都加以鼓勵。所以他隻要有可疑的線索就一定要向寧誌恒上報。誰知道這個線索會不會牽扯出一張一樁大案的呢。
劉大同在寧誌恒的對麵坐下,那個黃包車伕卻是拘謹的站在劉大同的後不敢言語。
“寧長您知道,現在手下跟我吃飯的黃包車伕越來越多了,這訊息也越來越雜了,小案子我是不敢驚您的,不過這個案子我覺得有點蹊蹺!”
說完回頭向那個黃包車伕說道:“把事向寧長報告一遍!”
“是,是!”黃包車伕連連點頭,然後向寧誌恒恭敬的鞠了一躬,“我有一個鄰居姓崔,大名不知道,我們都管他崔二,這個傢夥平日裡就不安分,就靠著走街串巷,狗混點飯吃,不過就是個小小的混混,有時候吃了上頓冇下頓,大家都嫌棄他,不願搭理他。可是前段時間突然闊綽起來,人穿的也麵了,吃的也是大魚大,還用我的車拉了好幾次不正經的人回家。我想著這小子肯定是了那個大戶人家,撈了不黑錢。掌櫃不是說隻要有訊息就上報嗎!我就給劉掌櫃報告了!”
劉大同接著說道:“劉永把況給我說了之後,我以為就是個盜的案子,就下手抓了這個崔二,用了一晚上就審出來了。這崔二果然了一戶人家,不過不是什麼大戶。也就是在我的轄區最西邊的,北華街柳樹衚衕的第二家,了二千多元法幣。”
“二千多元法幣!這可不是個小數目,這個人是做什麼的?家中有這麼多現金?”寧誌恒皺著眉頭問道!
“是啊!我也這麼想,被了二千多元錢,那可真不是小數,可在這轄區裡我就是主管刑偵稽盜的警長,可偏偏冇有收到任何的丟失財的報案,二千元,那可真不是個小數目!”劉大同也是知道問題很大,開口說道。
現在的法幣還堅,二千元法幣,在一年前貨幣改革冇有執行之前可是二千塊大洋,現在就是在黑市也能換一千二百塊大洋,一箇中等人家全部的家底也不過如此。可是戶主丟了這麼多錢竟然冇去報案?
這絕對是不正常,寧誌恒問道:“你冇有去看一看嗎?戶主是什麼人?”
“問題就出在這了!我去查過,可是房子已經空了!更奇怪的是這個人竟然在丟失財的第二天退房走了。冇人知道他去了哪裡?這就讓我更加想不通了,人丟失了這麼多財,不僅不報案。反而好像是他做了賊一樣匆忙離開,這是心虛了!
我查過了,這間房子是租住的,租了六個月了,也就是說這個人在我們警察局冇有戶籍登記,隻有檢查人口時的人口登記。
租客名董傑,記錄上說是城南一所學校的老師,我先去這所學校覈實了一下,結果說本冇有這個人。
然後又找了出租房子的戶主,他也說租客是學校的老師,其他的況都不知道!他也不會真去學校詢問。
寧長,這人手裡的錢絕對不乾淨,肯定有問題!我越想越覺得這事很蹊蹺。您說過,事無鉅細都必須向你彙報。這不,我趕帶著人,給您彙報一聲。”
寧誌恒將劉大同介紹的況仔細思索一遍,頓時興趣大增!他覺得這一次的案確實很不一樣,況確實很詭異,一個被了二千元鉅款的人,竟然不選擇報警,而選擇第二天逃離,甚至給房東的資料一開始就是假的。
從這裡麵寧誌恒嗅到了一悉的味道。難道這又是一個黃顯勝,又是一個木偶?他雙眼瞇著,角不由泛起一笑意。這是一條值得去追查的線索,或許會在這裡到一條大魚呀!
他轉頭看看向那個那個黃包車伕,和藹地說道:“你什麼名字?”
那個黃包車伕誠惶誠恐的回答道:“回長的話,小的程!”
寧誌恒說道:“這件事你做的很好,劉掌櫃冇有給你發獎金嗎?”
程趕說道:“發過了,劉掌櫃冇虧待我,足足給了二十元!”
說完之後,一臉的興,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筆橫財了!
“家裡有老人和孩子嗎?”寧誌恒接著問道。
“老人去世的早,下麵有兩個孩子!都還小!”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寧誌恒一笑,從口袋裡又取出一疊鈔票,隨手扽出十張大麵值的,放在桌子上。
“你來見我一麵也是緣分,這些錢說好了,不是賞金!你們劉掌櫃既然已經賞過了,我不會壞了他的規矩,不然以後不好賞彆人!
這是我這個長輩給你家孩子買糖吃的零花錢,用不著推辭!以後隻要有線索,就多上報,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估計不錯的話,這次應該會有條大魚上鉤,寧誌恒想多給程點賞金,又不想讓劉永以後難做,就隨口找了個藉口,多賞了他一百元。
一時間程被這麼多錢嚇懵了,冇想到這個連人前威風八麵的劉警長都要俯首帖耳的大人,竟然會如此的平易近人,態度溫和,尤其是那語氣中含的那一尊重,更是讓他這個生活在最底層的貧窮漢子到眼角潤,他哽嚥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劉大同一把抓過這些錢,塞在程的懷裡,笑著說道:“你小子走運,寧長的給你孩子的零花錢,你還敢不要?拿著吧,你先走,我們還有事商量!”
寧誌恒也微笑著說道:“留下你,你也不自在!走吧!”
程捧著這些錢,深深的給寧誌恒鞠了一躬,然後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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