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尹顯聰走後，莊嚴低下頭，看著手裡的五發步槍子彈。

略帶暗黃的彈藥閃爍著油，翻過底火位置看了看，上麵寫著9141-76的字樣。

這是製作兵工廠和年份的代碼。

第一拿到真正的實彈，莊嚴忍不住翻來覆去多看了幾眼。

彈頭上冇有標識，這意味著這是一顆普通殺傷彈，即便這樣，按照之前學習關於81-1式自步槍的諸元，這顆7.62彈頭可以在100米距離上穿6毫米鋼板，15厘米的磚牆，30厘米厚土層和40厘米厚的木板。

這玩意，是真的能打死人的。

“彈！”

分發完子彈，尹顯聰下達了命令。

莊嚴開始一顆顆朝彈匣裡裝子彈。

作十分簡單。

一，然後一推，進匣。

“起立！向擊地線出發！”

阿戴紅旗一揮，十名新兵立即持槍起立，朝靶位走去。

每一個靶位上都有一個老兵擔任安全員，仔細檢查了新兵的槍支和彈匣後，然後退到一旁大聲彙報：“檢查完畢！”

阿戴拿出小喇叭，嘟嘟嘟地吹了一串短促的警示音。

一百米外，負責驗靶的老兵紛紛跳進壕裡蔽。

小紅旗再次揮。

“臥姿裝子彈！”

莊嚴左腳向前邁出一大步，在6號靶位上側臥倒，他的左側5號靶位是難兄難弟張雁，右側7號靶位是郭向。

卸下空彈匣，從56式子彈帶裡取出裝有5顆實彈的彈匣，裝在槍上。

然後趴下，調整了一下臥姿，抵肩，瞄準。

正前方一百米，那個54CMX54CM的環靶在準星護圈中輕微地晃了晃，然後被死死套住。

呯——

在莊嚴的右側，這一組新兵裡已經有人打出了第一槍。

莊嚴忍不住好奇地提起在機匣蓋上的腮幫子，目投向了彆人的靶位。

遠，3號環靶的後麵，山坡上揚起了一黃塵。

一個報靶桿從壕裡出來，頂端拳頭大的紅圓板在了環靶人形像左肩位置，在那裡停頓兩秒，然後報靶桿反過來，轉後麵的白，回到十環中心，停頓了一下，然後朝左上角分彆來回移三次。

6環，彈著點偏左上。

莊嚴在心裡默唸著。

部隊報靶的旗語有個很簡單的口訣：六左、七右、八上、九上下、十擺。

6環，紅圓板會停留在環靶左肩膀上兩三秒，七環頭頂，八環右肩，九環則是垂直上下劃，十環則是在環靶上由左至右來回呈弧形擺。

而彈著點偏任何方向，報靶員會將把桿頂端圓盤翻轉背麵的白，朝著偏移的方向移三次。

戰友的第一槍激起了莊嚴的好勝心。

切！

才六環！

他在心底暗自冷哼了一聲。

這已經接近靶的分界線了。

將目移回到自己的靶上，莊嚴打開保險，拉槍栓送子彈上膛。

手指搭在冰涼的扳機上，莊嚴莫名地興起來，時間彷彿一下子倒流回初中年代，在宿舍大院周圍到打鳥的時。

“有意瞄準……無意擊發……”

他默默唸叨著尹顯聰教給自己的擊技巧。

扣扳機往往是一次擊過程中最關鍵的一環。

如果按扳機的力道過大，槍口會發生微微的晃，子彈在一百米距離上要擊中靶心幾乎不可能。

而太輕，則連扳機都不下去。

今天的天氣是天，但線還算不錯。

真棒！

這種天氣很適合打靶。

其實明的天氣並不是擊的最佳時機，因為強烈的容易導致準星和缺口產生虛，虛會影響度。

而雨天會有水珠凝在缺口準星上折線，同樣會影響擊的度。

呯——

槍響了。

莊嚴信心滿滿地開了第一槍。

彷彿一顆炮仗在邊炸。

他到自己肩頭抵住槍托的地方微微往後一，彷彿有一力量將自己朝後推了一把，渾了一下。

他張開左眼，朝遠的環靶去。

一支報靶桿迅速從壕裡豎了起來，紅的標記盤落在環靶的頭頂……

8環……

“艸！”

莊嚴心中暗自罵起了娘來。

報靶桿的紅盤翻過來變白盤，在十環中心朝左移。

彈著點偏左兩環！

莊嚴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

怎麼會差距那麼遠！？

這支槍在擊之前統一由班長們校正過。

按理說，是很準的。

他想不通，自己剛纔明明瞄準了靶心，將十環的白點住了三分之二留下了三分之一。

在擊發前還屏住了呼吸，很完的一次扣扳機。

怎麼會這樣？

他來不及細想太多。

既然偏左，那就往右修正。

第二發子彈已經在膛上。

這一次，莊嚴將準星缺口對準了右側，左移大約兩個環數的位置。

再一次屏住了呼吸，莊嚴慢慢扣扳機。

呯——

第二顆子彈出膛，遠的環靶後麵激起一串火星。

興許是打在了石頭上。

他再次睜開左眼。

這一次，報靶桿的紅標記盤開始上下直線運。

9環！

莊嚴樂了。

他忽然明白了。

雖然槍是校正過，可是每一個人的瞄準點和瞄準視線、覺都不會相同。

等同一個人的習慣。

也許，校正這支槍的班長自己使用這之槍冇問題，但是自己用就會偏左。

站在不遠的尹顯聰看到莊嚴打了個9環，鬆了口氣。

擊一練習是度，計算的是環數，不計算時間，一旦找到覺，事就好辦了。

接下來，是第三顆子彈。

阿戴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尹顯聰邊，順著他的目看到了莊嚴。

“四班長，你們班這小子打得怎樣？”

尹顯聰說：“一個8，一個9。”

“還行啊！”阿戴驚訝地笑了，“第一次打槍，能這樣不錯了。”

尹顯聰說：“他第一發打了8環，第二發是9，說明他知道怎麼去糾正自己的彈道。”

阿戴說：“看不出來嘛，這小子還聰明的。”

呯——

倆人正說著，莊嚴第三發子彈打了出去。

遠的報靶桿很快豎了起來。

莊嚴的雙眼死死盯著那個紅的標記盤，呼吸都變得濃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