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裡突然沉默了下來。

馬騰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後背：“不好意思，我去上個衛生間。”

“不好意思，我也去。”

有幾個人急匆匆走了出去。

馬騰在衛生間中嘆了一口氣：“哎，離學圈實在太久，這些最尖端的東西，聽著聽著就聽不懂了。不過看那些老教授的神，應該沒什麼問題……西沙大學和我們合作很久了，信用一直不錯。”

“小郭，你覺得張遠怎麼樣。”

這位名小郭的助手想了想，認真說道：“馬總，能招的話，一定要招下。我估著，有了他，至能夠短三分之一的時間進程。原本12個月的活，8個月就能完……”

衛生間的門又開了，丁董事長也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就大聲說道：“馬總，我以私人的名義，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圈子就這麼大，兩人雖然是對手，又是私底下的好友。

馬騰哈哈大笑，彷彿知道他要說什麼：“不行，不接！就算是私人名義也絕對不接！”

“丁總，這個人你真的要跟我搶？”

丁鵬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就一起擡轎子吧，一起把價格擡到月球上去？”

“我可不傻。我覺得可以這樣……”

等這羣人回來的時候，馬騰的第一句話就是：“張先生，有沒有考慮留在地球，加我們公司？”

他豎起兩手指頭，擺出一個手勢，“我給你開兩百萬的年薪，如果政府對你有什麼罰，我們一律接下了！”

面對這種當面挖牆腳的行爲，兩個深空基金會的代表臉都綠了，可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張遠立刻搖頭：“不好意思了，馬總……這是我從小到達的願。”

兩位代表又長長鬆了一口氣。

馬騰意味深長地說道：“兩百萬已經不了啊。空降一個高薪崗位，我還要在董事會中費不口舌……公司裡的每一分錢，都是有預算的。”

“要知道，我們只認識了兩個小時，知道你的水平很不錯，所以纔開出了這個價格……”

“但知識水準並不代表工作能力，我見過太多，只會說，不會做的人……如果以後真的出果了，價格絕對不是問題！’

丁鵬大笑道：“馬老闆，你也忒小氣了。我出三百萬的年薪，另外的一百萬從我私人腰包裡套！只要你願意留在這裡。”

張遠連忙說道：“承蒙厚，其實不是錢的問題，就算兩個億也不行。馬總，丁總，我想，站在您的這個位置，應該能夠理解生活不僅僅是爲了金錢，還有很多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我在飛船上也可以完這個項目。飛船有通訊裝置，遠程通並不困難。”

馬騰呆了呆，點了點頭，表示能夠理解，安靜地坐下來。

會議室裡一時半會有些沉默。

過了半晌，他帶著欣賞的口吻說道：“真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拋棄所有，拋棄一切，在一個陌生的星球重新來過。有時候，我也會有這樣的衝。”

“新文明，一個偉大的構想。在我們的幻想中，就像天堂一樣，總是有著無限的可能。”

“……作爲地球文明發展到現在的既得利益者，我經常認爲很多事並不妥當，但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去糾正。”

“或者說，我其實明知道很多事是錯的，也反對這種糾正，因爲它會影響到我個人的利益。這可能就是屁決定腦袋吧……”

“希你們，新文明，能夠變得更好。”

“謝謝馬總。”張遠笑著說道。

“你看，他不會留在這裡的！”王麗麗在下邊地討論著。

韓紫月笑著道：“我知道啊。如果他真的留下來，我反倒懶得搭理他了……”

“你難道不覺得，他剛纔拒絕的樣子很帥嗎？那個馬老闆都呆住了！兩個億也不行哦……”

王麗麗頗有點無奈，“好吧，真的搞不懂你們這羣文青，給自己找不自在。什麼朋友，一點都不想和他朋友。”

……

就這樣，整個合作事宜一共商談了三天的時間，勾心鬥角的權分配過程、各種條款，搞得張遠心力瘁。

甚至連平時文質彬彬的魯教授、林教授都需要參與進去，表示他們可以參與一部分的工作。

事結束後，在一家小餐廳裡邊，張遠正在請兩個孩子吃飯。

“我終於知道，那些大公司爲什麼這麼富有了，完全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他們是省錢省出來的啊！”張遠不由得吐槽道。

五大企業扯來扯去，撓到最後，竟然才投資了兩千萬，真是讓人大跌眼鏡。他們準備註冊一個小公司，名“創世紀科技有限公司”。

張遠作爲技提供者之一，擁有10%的份。當然了，要這10%的公司份，兩百萬的年薪就沒有了。

“兩百萬的薪酬他們都要省下來，我真是服了。”

不過話雖這麼說，他的心還是相當不錯。雖然捐款的時候就像狗大戶一樣，不過那些都是老爹留下的財產，現在卻是自己賺的錢，有明顯的不同。

韓紫月笑著道：“這一的投資做‘種子’，項目僅僅只有一個概念，只有idea卻沒有的產品或服務，又刷臉投資……就是，看面子給你錢。”

“他們能夠投兩千萬，已經是給你和學院非常大的面子了！畢竟什麼都沒有呢，難道就靠一個概念，就讓別人投幾十億不？不可能的。”

張遠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

看好歸看好，實際能不能出結果，還是兩回事。

韓紫月又說道：“他們不是在合作條約中，保留了優先追加投資的權利嗎？如果真的出績了，這些大企業肯定會一窩蜂地投錢進來，後邊的A，B後，C，就能飛速長爲一個大公司了。”

“好吧，這我也知道。現在投的，只不過是一種風險控制。但他們真的很刁鑽啊。”

張遠道：“而且，後邊幾年後大公司，和我也沒關係了。”

公司今後發展的怎麼樣，他無所謂的，他又不在地球，不到這種就。

基金會的人也幫他爭取到了相當大的利益。按照公司章程，張遠的10%份，算是固定權，就以後融資擴了，也還是10%，不會被稀釋掉。

“如果不是固定的份，我還不如拿薪酬捐給基金會呢。”

這種分配方式其實很坑爹，百分之十的固定比例份，不需要追加投，就能保證自己的持比例，算是張遠賺大發了。前提是，這個項目真的能夠起得來，否則也只是一場鏡花水月。

事後，幾位董事長還邀請他以及教授們一起吃個飯，不過張遠禮貌地拒絕了，這種應酬不做也罷，反正大家都能夠理解。

“還不如和你們一起吃飯呢！”

“爲啥？”

張遠吞吞吐吐地說道：“因爲省時間。”

“和他們吃飯，不知道又要討論多久，還要互相恭維，煩。”

一時間歡聲笑語一片。

一件心事落地，張遠也算心安地很，這應該是臨走之前，最後的一件大事了。

看了看日期，只剩下最後一天，張遠不由得有一點點哀傷。

也就是明天，自己呆在地球上的最後一天。

那一天，終於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