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原想站起來逃跑,最後卻無力地四腳跪倒在地,渾圓的腦袋趴在草叢上,虎目憤怒地盯著衆人,然而先前強有力的尾也垂著一不,唯有漲鼓的肚腹還在上下起伏,證明著它還有口氣。
俞悠在猛虎的注視下撿起了那塊封石,然後蹲開始觀察這隻大貓。
果然是不識水,那大得畸形的肚子估計是喝了不河水進去。
俞悠拿手按了按,黑虎果然一邊齜牙咧怒吼一邊被迫吐出渾濁的河水。
狂浪生見俞悠都上了手,頓時也來了興趣:“我力氣大,我來幫它按!”
他按得又快又大力,開始黑虎還要吐水出來,後面就開始蹬著四爪開始掙扎著要反擊了,然而它這次傷得夠嗆,往日能拍飛築基期修士的大爪都沒有力道,虛弱得像只病貓。
虎落平遭犬欺莫過於此了。
踏雪眼中已快要噴出怒火,要是能說話估計都開始罵娘了,但是它不會,所以狂浪生一邊按一邊大氣地同它對話:“嗨你客氣啥,幫你按個肚子而已,你不用吼那麼大聲。”
俞悠蹲在地上看了會兒,意識到不對:“狂浪生你別按了,它肚子裡好像沒水了。”
“不對啊。”狂浪生鬼祟地往踏雪尾附近瞧了瞧,又指著黑虎渾圓的肚子:“它是公的不可能懷孕,這麼大的肚子肯定是還有水。”
俞悠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見到黑虎時的場景,試探著說出另一個可能:“興許這是它的膘呢?”
“吼!”
踏雪怒兇了一聲,比剛纔被狂浪生按肚子時還吼得大聲。
然而東境衆人心毫無波,面對這隻爬不起的病虎甚至開始上下其手,就連向來最端莊的張師姐也目灼灼地悄悄出手,了它後腳墊。
俞悠倒是很認真地在觀察踏雪的傷勢,在中州河中嗆了肯定不至於這麼虛弱,上除了鞭痕也不見得其他致命傷。
不顧老虎的怒嚎,了它的圓耳朵:“奇怪了,爲什麼這麼虛弱呢?”
這時候張師姐突然盯著自己手上沾染的些許跡,遲疑道:“它後腳好像也有傷。”
俞悠挪過去,掰開一個黑的墊仔細地觀察一番:“上面有齒痕,它應該是被異咬了。”
至於爲什麼先前衆人沒發現,還是得怨這老虎長得太黑,被異咬後的黑氣在它臉上完全看不出來。
“得抓時間給它解毒,不然萬古之森待會兒指不定要多一隻瘋虎。”
中州河裡七八糟的異太多了,而且他們現在已遠離河流,想要倒回去估計還要耽誤一段時間。
好在俞悠先前撿的好習慣傳染給了狂浪生,後者這會兒利落地從自己的芥子囊中倒出好大一堆奇形怪狀的水生:“都是剛剛我們斬殺的異魚之類的!先拿來給它吃了!”
黑虎對眼前這羣東境修士充滿了戒備,所以當俞悠企圖給它喂煉化後的異魚時,它冷冷地盯著,不願張。
“啥病呢?”
俞悠不慣著這臭病,手一扯老虎鬍子,黑虎立馬齜牙咧地開始嗚嗚低吼了。
一滴異魚順勢被塞進了老虎的牙裡。
“怎麼樣,它好了嗎?”曾被猛犬堵在牆上過的啓南風有點擔心,躲在樹後小心地探了個頭出來。
俞悠觀察了一下,搖搖頭:“它臉太黑了,看不出來。”
蘇意致很乾脆:“很簡單,把這些全都灌下去餵了再看。”
於是叢林中時不時就傳來一陣低沉的猛虎咆哮聲,最後在餵了王八後,原本虛弱的咆哮聲頓時變得中氣十足,連帶著頭頂的林梢都被震得掉落了無數樹葉下來。
“好了。”俞悠把手乾淨,趁著黑虎沒注意往它裡丟了顆止丹,然後狠了兩下虎頭,衝它冷笑:“別想襲我們也別想逃,我剛給你喂的是丹鼎宗製毒丹,明天不吃解藥你必死,到時候你的主子怕是要傷心死了。”
原本正打算轉逃草叢中的黑虎對怒目而視,衝著俞悠無能狂怒吼了好幾聲,長長的虎尾憤怒地甩來甩去,把腳下的野草打得稀碎。
然而俞悠本不理它,招呼著衆人起繼續前進。
啓南風納悶:“你喂的明明是止……”
“噓,它聽得懂人話。”俞悠往後瞟了一眼,果然在不遠的灌木叢後發現了一對黑的圓耳朵。
“南境的人把行蹤抹得乾乾淨淨,它肯定找不到雅逸的,而且這附近太危險,要是又被異咬了就完了,它一頭老虎又不能跟我們一樣碎傳送符傳送出去,落單了只有死路一條。”
“你還有善心。”姜淵抱著劍冷不丁地開口。
“呵。”俞悠回之以驕傲的笑容:“我可是還有個桐花郡第一大善人的名號!”
纔不是打算出去以後讓雅逸給他的老虎付醫藥費!
事實證明,這頭大老虎是真的能聽懂人話,被俞悠誑了以後,怕死的它果然鬼鬼祟祟地跟上來了。
東境諸修們在林間行進了整日,每當俞悠悄悄回頭的時候,總能發現小半截絨黑尾尖兒,又或是黑的圓耳朵,當然,看到最多的還是那最醒目的雪白圓潤爪了。
靈也要臉,被穿後指不定又要瞎吼吼。
所以衆人也裝著沒發現,該走走,路上發現了異該殺也殺。
不過越往裡面走,衆人行進的速度也跟著越來越慢。
圍的萬古之森靈氣濃郁得讓衆修欣喜不已,但是裡面出現的異也越來越強大。
在森林外圍最常見的煉氣期異已經變得極其罕見,取而代之的是遍地走的築基期異,先前狂浪生去解決三急,結果差點被一隻比他腦袋還大的異蛛嚇得出來。
“這附近好像曾有人住過?”啓南風在採藥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被藤蔓纏滿的石柱,他又拉了一下,又發現了一塊巨大的石磚。
“這裡已經是當年的中州了,曾經是整個人族最繁華的地界,有人住也是正常的。”蘇意致介紹道:“據說千年前的中州曾是修士的聖地,出過很多飛昇大能。”
原文中都在描述俞不滅的各種裝打臉和收服各路人,並沒有提及中州的事,俞悠也很好奇:“所以中州爲什麼變了現在的萬古之森?”
“不知道。”蘇意致回答得很乾脆:“據說中州曾突然用大陣封鎖了整片領域,止修士進出,後來陣法隨著時間湮滅,再出現在大家面前的就是空無一人的萬古之森,還有無不在的異。”
夜越來越深的時候,正好這片區域因爲曾有人居住的原因鋪了很多厚重的巨石磚,所以有一片未被樹木侵佔的空地,大家便決定在此地修整一夜。
叢林中不敢生火,於是狂浪生那面盾就被放到了中間當燈用。
林中的靈藥數量遠超外圍,他們這一路來也採到了不,俞悠跟蘇意致在邊上飛快地煉製好了祛除毒蟲的丹藥,捻末後繞著這片空地撒了個圈。
這一路來衆人都不敢鬆懈,眼下睏乏得要命,卻又不敢睡過去。
這時候不知從哪兒傳來忽高忽低的呼嚕聲,俞悠下意識地往狂浪生那兒了一眼,結果發現源頭不是他。
張師姐忍笑,指了指黑暗中某個方向:“好像是雅逸的那頭老虎。”
俞悠把巨盾挪了挪方向,藉著寒晶石的微,果真在那個方向看到了四團懶散張開的白爪子。
“……”
呵,誰能想到堂堂宗最威名的靈虎睡覺打起呼來,鼾聲居然比盾修還要大呢?
衆修不敢睡也捨不得睡,這裡的靈藥要超過外界十倍,他們都閉了眼安靜地吸收靈力抓時間修煉。
俞悠也沒例外。
只是過了一會兒,便睜開了眼睛。
“有東西來了。”聲音冷冷地說著,與此同時也站起來。
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響聲傳出,角落的踏雪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低吼著發出威懾聲。
俞悠手中的火系靈力溢出,將自己的丹爐瞬間點亮。
藉著火,衆人終於看清前方的形。
山林中鑽出了麻麻難計數的碩大老鼠,個個都似貓狗那般大小,皮半腐,尖牙烏黑,那雙賊眼更是泛著兇狠的。
“嘶!好大一羣築基期的異鼠!”
這邊人多它們不敢上,現在已經蜂擁著朝黑虎圍過去了,踏雪怒吼著想要將這些小東西踩死,但是它們的數量可怕得驚人,不多時便從它的四爪開始往它上爬。
俞悠怒喊:“大貓過來!”
踏雪吼了一嗓子,這時候也顧不上忌憚這羣東境騙子了,帶著一的異鼠朝著俞悠狂奔而來。
都不用俞悠開口指揮,劍修們已齊齊出手,準地揮劍刺出去,恰好刺死異鼠,連黑虎的半點皮都沒傷。
踏雪甩了甩腦袋,低了子憤怒地朝著那羣異鼠大聲咆哮。
然而異鼠多得可怕,且已經開始朝著東境衆修的方向狂奔而來了。
異們只食,但是在圈位於生存底層的異鼠殺不死其他異,常年得不到食補充,極時遇到了這羣修士,自然不可能放過他們。
鼠海降臨,衆修的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但是沒有一個人說害怕或退後。
在經歷了這麼多次的戰鬥,還曾一起同斬異狼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後,東境衆修戰鬥的默契早就突飛猛進了。
狂浪生帶著盾修們以靈力護,持盾立在了最前方,將丹修護在了最中間的安全地帶。
劍修們飛躍而起,劍上涌著五行劍氣。
原本幽暗的萬古之森瞬間被這些靈力的輝所映照,變得恍如白晝。
外面的衆解說們聲音都吼嘶啞了——
“異是萬古之森中最可怕的存在之一!略估算這裡的異鼠恐怕要以千計數,東境的運道著實太背了,撞到了最難纏的異鼠,這些異看似威脅不大,實際上它們的利齒無比鋒利,同時還無孔不難以防備,此時又是深夜,東境恐怕要退出萬古之森才行了,否則異羣會將他們徹底淹沒!”
“不過他們好像並沒有要傳送出來的意思?他們開始手了!”
萬古之森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知曉這將是一場漫長的戰鬥,所以都保留著力氣。
盾修們分爲前後兩列,前列頂不住的時候便飛快退下,由丹修們飛快地包紮傷口喂回靈丹。
頭頂的劍修們則據所練功法不同分做了好幾隊,互相配合著以發揮出更大的威勢。
劍修們素來都是獨來獨往,即便是同門也有配合,眼下這逐漸練的配合,都是在過去這段日子中被著磨鍊出來的。
期間也有些異鼠突破了盾修的防線衝進來,這時候俞悠他們便拎著丹爐狠狠地砸過去。
就連一直防備著東境衆修的踏雪也加了戰鬥,此甚是記仇,看到異鼠就怒吼著一腳踩上去。
這場戰鬥持續了很久,場外的人亦是啞然了許久。
所有人都被帶了這片凝重的戰鬥氣氛中。
異來襲,它們烏地朝著那二十多個年涌去,像沉的烏雲一般不可抵擋。
然而東境的那雖然越來越黯淡,卻始終不曾熄滅過。
他們井然有序地配合著,以可怕的默契保持著最初的陣型,抵擋了異鼠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四境大會素來被稱爲年們的揚名大會,尤其是自不滅劍神過後,誰都想借此機會揚名修真界。”天頂上的顧真人語氣略有慨:“加上年氣盛,誰也不服誰,所以時常見到實力出衆的天驕,倒是很再見到配合得如此好的隊伍了。”
他們眼界之深,自然看得出東境的隊伍中各修士實力並不平衡。
比如狂浪生就遠超過他的師弟們,而姜淵和俞長安的劍氣也遠非其他劍修能比,若是他們願意表現,衝出來剿滅一大片異鼠再全而退,肯定能揚名了。
先前的俞不滅便是這樣做的,後面的年輕修士們也有樣學樣,能多帥就多帥。
但是這次東境的這幾個修士卻選擇配合著隊友維持防護的陣列,當隊友支撐不住時再不起眼地施以援手。
“這樣的做法掩去了他們自己的輝,卻能讓整個隊伍撐過異鼠的侵襲。”無塵佛子面上帶了深。
“今年的東境,與以往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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