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皺眉沉思。
是故意瞞不說,還是因爲地位低而不知機?
他擡頭道:“那些圍攻之人,應該知道自己最終的下場吧?”
“……”
“嗯——?”
“他孃的!我們也沒想到金剛寺如此難纏,……我們還想著,三派聯手以多打,雪崩一樣下來,金剛寺應該不堪一擊的!”
他雙眼閃過貪婪神。
金剛寺再弱也是大雪山宗一百零八寺之一,數百年的底蘊與積累,一定富得冒油!
如果能攻金剛寺,搶了武功笈與靈丹妙藥,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宗門都如吃了大補藥。
自己得了靈藥與笈,一定能踏神元境!
可惜……
他眼中的芒慢慢熄滅。
“不堪一擊……”法空出笑容,又慢慢斂去。
聽著確實荒謬。
但隨即又覺得並不離譜。
就像大乾武林高手們還以爲大永的武林高手對大乾沒什麼興趣,所以沒過來。
這在大雪山宗看來何等的荒謬。
大永武林高手怎麼可能不想進大乾?如果沒大雪山宗鎮守,早就一惱全撲過來了。
中年男子不必法空追問,自己說道:“我們門主智謀過人,預料過這種形,所以一共分三波的,我們是第一波攻擊,還有兩波,未必不能打垮金剛寺!”
“你們三個爲何離?”
“門主暗自叮囑過,如果金剛寺實在難纏,就避實擊虛,進大乾劫掠一番,八月二十九月上中天的時候越大雪山,那個時候金剛寺元氣大傷,也擋不住我們衝擊。”
林飛揚喝道:“這鬼門主還真夠毒的!”
他覺得換自己是金剛寺高手,還真防不住,一心都在想著擋住大永那邊,誰曾想背後又有攻擊呢?
竟然有三波攻擊,也夠厲害。
恐怕就在金剛寺以爲擋住了的時候,又來一波猛的,然後再來一波。
累不死也被閡應死。
法寧忙道:“師兄,趕稟報方丈吧!”
“不急。”法空盯著中年男子:“還有什麼手段,一起說出來吧,免得苦。”
“沒了啊!”中年男子忙道:“我都說啊!”
法空笑了笑。
林飛揚一指中年男子:“喲,這小子還敢瞞?直接宰了便是,再捉幾個過來問問,容易得很!”
他擡起手掌就要拍出。
“我說我說!”中年男子忙道。
林飛揚得意的瞪他一眼:“賤皮子!就是欠收拾!”
中年男子閉上眼睛,被汗水打溼的臉上晴不定。
林飛揚一臉得意。
法寧好奇而張。
法空雙手結印
中年男子猛的睜眼,眼中閃過決然。
法空的清心咒已然落下。
天空有玉瓶傾倒玉落到中年男子腦海,令他臉微變。
法空溫和說道:“命是自己的,且好好想清楚了,你們還沒殺金剛寺弟子,罪不至死,未嘗不能饒你一命。”
……
“……我說!”中年男子一下彷彿老了幾年,頹然的吐出兩個字。
這短短幾次呼吸,他如同經歷了一次生死。
他是個狠辣之人。
法空當時那一掌是噬骨掌。
中年男子覺一萬隻螞蟻鑽進。
這一萬隻螞蟻無不在,從皮到再到,甚至骨頭骨髓,五臟六腑,都有螞蟻在啃噬。
不是疼,而是,讓人炸的,幾乎要被瘋,恨不得一劍解決了自己。
爲了不再這痛苦,便假意屈服。
他心裡明白的很,眼前的兩個和尚還有一個青年跟金剛寺那些和尚是不同的,跟自己一樣的心狠手辣,落在他們手裡怕是難逃一死。
既然這樣,那死了也要拉個墊背的,不能白死了,不如同歸於盡!
懷著絕,他一邊說話拖延時間,一邊積蓄力量以施展。
直到準備完畢,準備施展時,清心咒忽然落下。
殺意及絕一下消彌。
清心咒層次漸深。
雜念,怒火,慾火,貪婪,恐懼,悲傷,絕,疚,愧,心如死灰,十個層次之中,如今已經到了第七層,可消彌絕。
絕一滅,他不由想到自己搶來的人還沒夠,那麼多銀子還沒花完,世間還有那麼多沒搶過來的人等著自己寵幸,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即使知道法空這話不盡不實,還是抱有一線希。
爭取一下,萬一真能活命呢?
法空溫聲道:“那就從頭說起吧,外面那麼多人,隨便捉幾個回來確實不難。”
他看向林飛揚。
林飛揚這一次機靈一回,嘿然一笑,一閃消失無蹤,又躲到了法寧的影子裡。
下一刻,他出現在中年男子前,手輕拍一下中年男子腦門:“啪!”
聲音清脆。
他退到法空邊,平出右掌,掌心朝上,得意看著中年男子,輕輕一翻掌,哼道:“取你們這些傢伙的命,易如反掌!”
法空擺擺手。
林飛揚放下手,閉上,眼睛卻示威的瞪著中年男子。
法寧道:“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師兄說話向來算話的。”
他一臉憨厚純樸,讓人覺得可親可信。
中年男子看看林飛揚,看看法寧,最終咬咬牙:“我們確實是三派聯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令,不過我們的攻擊不是三波,而是四波,最強的是最後一波,是與金剛寺有深仇大恨之人組,要跟金剛寺同歸於盡的。”
“你們一共有多人?”
“不知道。”
“最後一波呢?”
“也不清楚,……至五十個吧。”
“孃的,這不知道那不清楚的,那你說個屁!”林飛揚頓時惱了。
法空擺擺手。
法寧忙道:“師兄,趕稟報方丈吧。”
“師弟你太小瞧方丈了,”法空笑道:“我們能問到這些,方丈就問不到?”
法寧撓撓頭。
“不過查補闕也是好的,去跟方丈稟報一聲吧。”
“是。”法寧忙轉匆匆而去。
他大步流星,寬大僧袍獵獵,虎虎生風。
他一邊警惕四周一邊思忖。
寺裡的師兄及師伯師叔們未必有法空師兄這般手段,方丈他們未必問到了這些。
這些大永人也太毒了!
——
“和尚,真饒了他們?”
“唉……送他們歸西吧。”
“好嘞!”
林飛揚頓時大喜,一掌一個拍在他們口,他們兩個惡毒的眼神讓他更覺痛快,嘿嘿笑。
法空微闔眼簾。
“把他們放到一起吧。”
“沒問題。”
林飛揚把三人首平擺到一起,還按照高矮順序擺得整齊,只是有一個腦袋破碎,難以眼,讓他搖搖頭。
法空一直閉著眼,彷彿不忍目睹。
三首被擺好之後,他左掌結印,右掌豎起,大放明,籠罩三人。
“和尚,你真夠慈悲的,還真送他們上西天!”林飛揚不滿。
“他們不信佛,怎會上西天?”
法空睜開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一直沒說話的中年孟野。
三人之中,一個先被拍死,另一個開口之後再死,最後一個這孟野從頭到尾沒能說一句話。
他是最憋屈最憤怒的。
法空打量著三首,他們死得太痛快了,依他們的罪孽,死一百次都不夠。
即使看過三人的記憶,他也說不清,到底是武功扭曲了他們的心,還是他們心本來就這麼扭曲。
三人臭味相投,貪財好,尤其喜歡劫掠凌。
他們歸結爲自己母親小時候拋棄了自己,導致他們對人的又又恨,不凌就提不起興致,聽人慘得越厲害,他們越興。
死在他們手上的人至五十幾個。
他們三個彼此流,互相掩護,因爲手段蔽,一直沒被發現。
這更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這一次來大乾,一想到可以無法無天的任意劫掠,痛快的玩,他們都要沸騰了。
在大永境不能盡興,即使在深山老林裡安窩,還是有束縛。
這層束縛是心理層面的,是對大永朝廷的顧忌。
萬萬沒想到,大乾的人沒到,反而栽在了金剛寺一個不起眼的山谷裡,真是裡翻船!
“這傢伙有什麼不對嗎?”林飛揚看他一直盯著那中年男子看,好奇的問。
法空道:“你去看看法寧吧,遇到對手且幫一把。”
“小菜一碟。”林飛揚頓時興致盎然,他就喜歡幹這樣的事,閃鑽進影子裡消失不見蹤影。
法空手攝來一木,來到那孟野前,拿挑開其衫,出一本薄薄小冊子。
他手上的木好像帶著巨大粘,穩穩粘起這小冊子。
小帛冊子在月下約閃銀。
恐怕誰也沒想到,出門在外,有人竟然還要帶著笈,是一本一直堪不破的笈。
這小冊子如果不是在月下閃銀,材質非凡,孟野早就放棄扔到箱底。
十年前,孟野得了一個奇遇,無意中發現了一山,竟是一個武林高手居的地方。
可惜這山時間太久,已經坍塌,破壞了大部分留,只有一本笈,一塊玉佩。
玉佩是幽玄符。
正是憑著這幽玄符,三人才能逍遙至今,否則,依朝廷捕快的厲害,早就捉住他們了。
幽玄符可匿氣機,隔絕一切追蹤,不管是天機推算還是依氣息等尋蹤覓跡,都無法追蹤到。
凡走過,必留痕跡。
朝廷的捕快有很多奇人異士,尤其擅長追蹤之法。
有的能通過殘留的氣味追蹤對方,有的能通過現場留下的皮屑追蹤到其主人。
有的能追蹤腳印,有的能追蹤鮮,有的能追蹤緒,有的能追蹤氣機。
防不勝防。
幽玄符可隔絕一切追蹤。
孟野推測,那人爲何居在一個山裡,可能也不是什麼好人,怕被人追蹤到。
只是他一直不知道這本帛冊是什麼。
本看不懂它上面的文字。
十年以來,他一直想方設法的探尋古文字,研究這帛冊,可惜這上面的文字也不是古文,沒人認識這文字。
他早已經絕,之所以帶在邊,只是習慣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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