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仙宮上，白“徐寒”面帶笑容的看著眼前那窟裡翻涌的水，他的臉映照著，呈現出一種近乎病態狂熱之。他眸中帶著笑意，笑意中帶著期許，期許著某件完的造將要呈現在他的眼前。

很快，水的翻涌停歇，然後一位年緩緩從那水之中升騰而起。

他比這雙眼，低著頭，雖是從水中站起子，可週上下卻不沾半點雪漬。

隨著那年從水中浮現，白“徐寒”眸中的狂熱之愈發的濃郁，像是沸騰的熔巖，要燃盡世間萬一般。

忽的，那與他生得一模一樣的年閉的雙眸忽的睜開，一浩然的氣勢也在那時豁然盪開。

他的雙眸之中黑白之替閃現，像是兩個靈魂在不斷的替換對這的控制，但他臉上的神卻淡漠無比，似乎並未因爲這樣的變化而生出半分的驚恐。

然後他的頭緩緩擡起看向那白“徐寒”，言道：“所以要破這局，我要贏的不是森羅殿，也不是太宮，更不是天上的仙人，而是那萬域星空的主人。對嗎？”

白“徐寒”的臉上出了欣之，他點了點頭：“這方天地是他們放牧的牧場，牛羊想要衝出牧場，重獲自由，最後免不了要面對牧場主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年聞言低下了頭，他眸中的黑白之閃爍得愈發劇烈，他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

而當他再次擡起頭時，他雙眸中的芒也終於穩定了下來。

他的一隻眼睛雪白清澈，一隻眼睛卻漆黑無比。

他再次言道：“我有一個問題。”

“嗯？你說？”白“徐寒”的心似乎很不錯，他心滿意足的看著眼前的徐寒，目上下打量，就像是在欣賞一件絕的字畫。

“你曾說過，當初那對師徒爲了將你擊敗，將自己與自己的世界都困在了時空的流之中，最後不得已之下方纔向著鬼谷子們求救將你帶到了這個世界的深封印其中。而你也說過，鬼谷子們一直在畏懼你，利用他們的周易之穿梭於無窮個世界之間，一次又一次的躲避著你的降臨...”

“可明明他們比那對師徒強出那麼多，爲什麼他們卻做不到那對師徒能做到的事？”

那年眉頭鎖的問道，似乎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是在意一般。

而白“徐寒”卻笑道：“誰告訴你鬼谷子那羣畏首畏尾之徒，比起那對師徒要強出數倍？”

年很是錯愕，他又問道：“難道不是嗎？那對師徒被困在了時間的流中，而鬼谷子們卻能掌控時間，一次又一次的讓這方世界發生的一切迴流，讓我們一次又一次的被困在這迴之中。”

聽聞年這話的白“徐寒”臉上同樣浮現起了錯愕的神，但他的錯愕不同於年的錯愕，更像是一位長輩在聽聞晚輩問出了一個很是離譜、甚至偏離常識的問題後，而生出的詫異。

但他卻也很盡責的履行著自己爲“長輩”的責任，他於那之後，言道：“時間可以迴流，雖然這很難，難到幾乎苛刻，首先第一點便是要將這個世界恢復到力量的原點，一分一毫都不能增減，否則就會如當初那對師徒一般，被困在時間的流裡。”

“可你去細想，鬼谷子們那麼多的算計爲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要從這個世界的深取我的力量嗎？且不說他們有沒有這個實力去做到這一點，單是讓他們將已經從我這裡奪取的力量歸還到這個世界，你覺得他們會願意嗎？”

年皺起了眉頭，他盯著眼前這位與他生得一模一樣的白“徐寒”，困的問道：“那這十九次的重來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你知道當萬域星空被鬼谷子們建立起來之前，那數以百萬計的世界之中流傳的關於我最廣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自然不是徐寒能夠給出的，那白“徐寒”也知曉這一點，故而在問完這個問題之後，他的眉宇一沉，便不待徐寒迴應，再次言道：“帝君是殺不死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纔會將我困在這方世界的深，也纔有了後面這些對於你們來說惡毒到極致的計劃。”

“可這與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年皺了皺眉頭，眉宇間的神依舊困。

“在我未有來到這方天地之前，這方天地雖有生靈，卻大抵渾渾噩噩，靈智低下。是我的到來讓他們開始思索生命的價值，開始追尋更高也更強的境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方天地的每個生靈都是我的子民。他們的靈魂深都存在我的力量。而我是殺不死的，他們雖然無法擁有我這樣的永恆生命，但靈魂深擁有我的這份本源力量，只要鬼谷子們稍稍加以施展某些手段，想要將他們重塑卻並非一件不可能的事。”

說道這，那白“徐寒”臉上的笑意更甚，他盯著那年再次言道：“所以，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並非時間的迴流，而是生命的重塑。”

......

大淵山的平頂上，夜漸漸散去，遠方的天際有耀出魚肚。

但清晨的分明在照耀，卻照不這大淵山的山巔。

巨大的人牆林立在半空中，滔天的黑氣依然縈繞，遮掩了東方的豔，卻遮掩不了這大淵山平頂之上猩紅的。

那立於鬼菩提前的稚，面依然冰冷，沒有半點哪怕細微到極致的緒變化。只是若是細細數去，便會發現那十人之中了一位不見蹤影。

而那掉的一人此刻便立在那平頂之上，那是一位，年紀不過十歲出頭，也就比十九大出些許罷了，直了腰，宛如雕塑一般立在那，一隻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劍上有鮮流淌，順著劍彙集於劍尖，最後滴腳下的地面，將那灰黃的土地染猩紅。

的四周倒滿了數，其中有白鬚的老者，有紫袍的青年，白眉黑髮的長者...

而對於這些卻並不在意，就好像躺在腳下並非，而是一道道在尋常不過的石頭或是朽爛的腐木一般。

在那時手中的長劍一震，劍上的鮮盡數抖落，然後看向前方，裡吐出了一如臉上神一般冰冷的語調：“下一位。”

徐寒等人所在的方向，人已經了很多，譬如寧竹芒與宋月明，譬如嶽扶搖與衍千秋，那些曾經活生生的人，此刻都變了那孩腳下冰冷的。

這一切並非在一瞬間發生的事，徐寒一個個看著他們走上前，微笑著與他道別，然後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那個孩的劍刃下。

那孩著實強大，強大到即使未有進行那所謂的聖化，也依然擁有足以將仙人踩在腳下的可怖戰力，無論是名已久的兩位劍仙，還是諸如宋月明與寧竹芒這樣的後起之輩，在那孩的手下都並無半點還手之力，甚至徐寒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到目前爲止，那孩都仍然未有使出全力。

徐寒的目在那一曾經悉無比的上掃過，他的膛中奔涌著無邊的憤怒。

但那孩卻似乎很樂意見到徐寒這般模樣，的臉上第一次有了些許神的變化，挑了挑眉頭，不耐煩的問道：“怎麼？還打嗎？”

徐寒的子一震，他幾乎就要遏制不住自己心頭的怒火，邁步而出...可就在那時一雙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一道影從他的後的躍出，他言道：“該我了。”

徐寒愣了愣，看向那隻手的主人，卻是蒙樑。

徐寒子的抖愈發的劇烈，他的結蠕，漆黑的眸子中芒閃爍，他張開想要說些什麼，可話未出口，蒙樑便轉過了子，微笑著看向他。

這樣的笑容讓徐寒的心愈發的搖：“師兄...”

他如此說道，語調幹到了極致，但下一刻他的話便再次被打斷，蒙樑忽的出了自己的手，擁抱徐寒。

那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也是一個多有些突兀的擁抱。

至徐寒沒有料到蒙樑會做出這樣的舉，而他更沒有料到的是，在這個擁抱過後，蒙樑在他的耳畔輕聲低語了幾句。

他說：“走到這一步了，我們都回不了頭。”

“我們拿命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的決定。”

在說完這話之後，蒙樑便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又微笑著深深的看了徐寒一眼，然後他便轉邁步，提著自己手中的長劍，昂首的走向那立在場中的孩。

他迎著晨，步伐堅定，那把劍被他抗在肩頭，東方的日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

很長...

徐寒看著那遠去的背影，他低下了頭，黑眼眶中煞氣奔涌，似乎在抑著自己的某些衝，他的拳頭死死的握，青筋如毒蛇一般暴起，但轉瞬握的拳頭又放了下來。

他抖著子，用只有自己能夠聽清的聲音呢喃道。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