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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霸天下》 第1184章 外人

水鄉總是有一種很溫婉的風,哪怕是按照季節來看已經正是寒冬。就算是最普通的民居,在夜的襯托下也有一種寫意的韻味。月亮很圓,月,遠如潑墨。門前有一棵垂柳的小院子裡,燈火通明。

院子裡停著一輛馬車,藉著燈火的芒可以看到漆黑的馬車車廂上有一團烈焰的圖案。現在整個天下都知道這圖案代表著什麼,只有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衙門,才能使用這樣的圖案。

驍騎校

院子裡戒備森嚴。

整個村子也一樣。

軍隊在存在駐紮,這是一支雖然很年輕但充滿了鬥志的軍隊。他們從遙遠的雲南道一路向北,調赴京畿道戍衛。所有士兵都知道,能在京畿道做事就以爲著真正的爲了黑旗軍中銳的一支。

這讓每個人都很興

這些士兵,都是從雲南道和雍州從苦寒人家中選拔出來的。這些家庭都到了黑旗軍的恩惠,他們對於黑旗軍的忠誠遠比從其他地方招募來的士兵要高。如果不是黑旗軍,他們早已經家破人亡。

所以,雖然他們都知道此行遙遠艱辛,但沒有一個人牴

一襲月白長衫的年輕男子緩步走進小院子裡,隨手把一顆還在滴的人頭拋給守在門口的驍騎校。那驍騎校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面不改的將人頭藉助,然後轉走向遠

不久之後,這顆人頭就會隨隨便便的埋在什麼地方。

長衫的年輕人步伐很穩,他單手負在背後,手裡握著一柄如秋水般的長劍,劍在月的照耀下反出點點寒芒。

吱呀一聲,有人從屋子裡推門出來。

“第幾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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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屋子裡出來的人問。

長衫的年輕男子搖了搖頭:“沒去記。”

屋子裡出來的人啞然失笑,心說也便是這樣心高氣傲的劍客,纔會有這樣的態度。這一路上若非有這個年輕劍客相伴,說不定已經遭遇了什麼不測。從他接到主公的命令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這一路走的絕對不會平安無事。

“謝謝”

他說。

“魏大人客氣,這是王爺安排我做的事,所以大人無需致謝。”

“謝先生”

魏西亭問:“我聽聞你之前是去了西北,怎麼突然出現在雍州和我匯合?”

被稱爲謝先生的年輕男子,正是謝扶搖。

“那是王爺的安排,他的心思……誰能猜?我和言先生先是去了西北,走出去了已經足足一千一百里,被驍騎校的人從後面追上,讓我們立刻趕赴雍州。然後就在雍州等著,什麼時候看到你回京,什麼時候和你匯合。”

“主公神機妙算。”

魏西亭讚歎了一聲。

謝扶搖沒答話,他本來就是個子清冷的人。

“言先生呢?”

魏西亭問。

“在村外,剛纔我殺的不過是探子而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夜會有些大舉。想殺你的人太多,所以能找來的修爲不俗的江湖客也太多。”

“辛苦”

魏西亭微微欠了欠子,施禮道謝。

“看起來,你很擔心?”

謝扶搖問了一句。

魏西亭點了點頭,沒有毫的遮掩:“我怕死……已經到了我這個年紀,好不容易纔有了一些就地位,眼看著就要有更大的就地位,萬一就這麼死了豈不可惜?所以我確實有些擔心,只有言卿先生和你兩個人,我怕有些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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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不擔心,你就無需擔心。”

謝扶搖在門口坐下來,指了指屋子裡面:“夜深了,明兒一早還要趕路,早點睡。如果有人能越過我進這個屋子,就算你擔心也沒用。”

魏西亭笑了笑。

他轉,腳步頓了一下:“你可知道,爲什麼主公選了我?”

他問。

謝扶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回答:“因爲你看準了一條線,就會順著跑。”

“哈哈”

魏西亭大笑起來:“即便主公沒有說明白,即便這個天下所有牽扯其中的人都在猜,但我確定真正能猜到主公心思的不超過三個人。一個是散金候吳一道,一個是獨孤文秀,另一個就是我。”

謝扶搖轉頭看向他:“因爲獨孤也猜到了,所以你纔會不停的遭遇兇險?”

魏西亭的笑容逐漸消失,卻沒有什麼憤恨的表:“他很聰明,真的很聰明。”

謝扶搖不知道魏西亭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心

他也不想去猜。

……

……

長安城

暢春園

園子裡有很多獨院,這些小院的建築風格也都相差無幾。方解選了最靠近荷池的那座三層小樓居住,而沒有住進大隋天佑皇帝曾經最喜歡住的穹廬。但是木樓和穹廬,是直線距離最近的兩個住所。

所以,羅蔚然住在穹廬。

對於他的人來說,這有些爲難。

因爲曾經住在這裡的,是的另一個男人。

“回來了?”

人笑著問,放下手裡正在補的衫。這麼多年了,依然溫婉如水。雖然的臉上已經有不細細的皺紋,笑起來的時候眉角間也有滄桑之。但是,還是的,在羅蔚然眼裡,始終都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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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

羅蔚然坐下,倒了一杯熱茶。

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茶壺裡的茶都是熱著的。只這一份心,就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可以做到。尤其是,曾經貴爲皇后。在這個小院裡,拒絕了所有下人的服侍,任何事都是親力親爲。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但知道如果讓辛苦勞累的男人回來卻喝不上一口熱茶,便是人做的不好,很不好。

“園子外面不太平。”

羅蔚然道:“最近這段日子,至六批人試圖進來。”

人臉微微變了變,想問,卻沒問。

“放心吧,不會有事。”

羅蔚然知道擔心的是誰,是那個始終不肯和他們住到一起來的兒。方解臨走之前曾經讓回暢春園住,但是拒絕了。現在太極宮裡,只有那個院子還有些人間煙火氣。

“不管是誰在背後要幹什麼事,都不會先去傷害。”

羅蔚然解釋道:“畢竟,是大隋的長公主,很多人需要這個份。不管是誰想要推翻方解,在功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長公主推出來,站在衆人面前。在這之前,不會有任何危險。況且……周院長也在太極宮裡。”

人點了點頭。

“睡會嗎?”

問。

“我還要去那邊轉一圈。”

羅蔚然起:“很快就回來。”

他走出房間,走到荷池邊三層木樓下面。

窗子在他到來的時候打開,抱著孩子的桑颯颯站在窗口對他微微頷首示意。

羅蔚然道:“剛纔又有一批人試圖進來,都被我殺了。這樓子四周都是方解安排的人,包括從一氣觀來的幾位老前輩。不管那些人請來什麼人,想要靠近這個木樓都不是什麼輕易簡單的事。況且,這只是方解明面上的安排,暗地裡他還準備了什麼,連我多不知道。你們只管安心休息就是了,裡裡外外的事,我來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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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桑颯颯致謝。

羅蔚然點了點頭,轉往回走。

黑暗,幾個人悄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送羅蔚然離開。

暢春園外

兩個穿道袍的老人來回巡視了一圈,然後招了招手。從黑暗飛快的過來一批驍騎校,將園子外面的橫七豎八的全都擡走。有人打來水,將青石板上的乾淨。到明天早上,沒有人知道這裡曾經死過很多人。

距離此百米之外,有個人在暗影裡看著這一切,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轉離去。

……

……

城東

夫子廟

每個城裡都有夫子廟,每個城裡的夫子廟供奉的人或許都不一樣。這就好像每個城裡的某條街道上都會供奉土地一樣,似乎只是一種捨不得丟掉的傳統。這個夫子廟已經很破舊,也不知道多年不曾有人來打掃過。

獨孤文秀走進來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過重的灰塵味讓他有些不適應。

他走進大堂,然後走向東牆。

東牆上斑斑駁駁,牆皮都掉了大部分。

然後,牆裂開了一道越來越大,很快就變了可以容一個人進出的小門。獨孤文秀彎腰走進去,臉越來越凝重。從門裡面出來迎接他的是個看起來有些呆傻的侏儒,高才過獨孤文秀的腰,只會傻笑。

獨孤文秀知道,走進這個破破爛爛的地方,走進這個小門,纔算走進了某個最接近真相的地方。他走進來,或許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裡面請,獨孤大人可是這幾十年來第一個走進這個小門裡面的外人。”

侏儒嗓音很奇怪,就好像太監一樣。

幾十年

看不出年紀的侏儒,原來已經在這裡做了幾十年的守門人。

順著一條很深很黑的路,獨孤文秀在侏儒手裡那一盞昏黃油燈的引領下走到了最深

豁然開朗。

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破爛到誰也不會懷疑下一刻就會坍塌的夫子廟裡,有這樣一間室?而且這還是一間裝飾豪華到了令人震撼的室。

室裡只有一盞燈照明,但卻亮如白晝。

因爲這屋子的四壁,竟然是純銀打造的。在屋子的四角上,都鑲嵌著夜明珠。一盞油燈,就讓這屋子幾乎沒有任何黑暗,連影子都那麼淡。

“這裡沒有。”

屋子裡坐著的人見獨孤文秀走進來,全都起。爲首的那個人微笑著走向獨孤文秀,張開雙臂:“歡迎你,獨孤大人。正如丑三剛纔說的那樣,你是這幾十年來第一個走進這裡的外人。不過……只要走進這裡,你就不是外人了。”

他笑容滿面,如春風般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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