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忍辱負重「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阿思姑娘。」最後的稱呼刻意加重了音，分明是對阿思的嘲諷。

果然，令有丫鬟接了話，「素琴姐姐，您怎麼忘了？如今秦四不過是府裡一個最下等的奴才，刷恭桶的，可當不上姑娘二字。」

一說起刷恭桶，幾人都麵嫌棄，氏更是拿起帕子來掩著口鼻，好似當真從阿思上聞到了什麼異味兒似得。

那個被喚作素琴的丫鬟瞭然一笑，「哦，你不說我還真就忘了，聽說是阿思姑……是阿思你毆打了蕭姑娘旁的丫鬟，惹了王爺震怒，這才罰你來做一個下等奴才，是嗎？」

清風閣裡所發生的事，這群人並不知道。

阿思放下葉雙，輕聲囑咐去找凝霜，這纔看向素琴，「是與不是，你自個兒去問王爺不就好了。」說罷，便轉準備離去，可卻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回頭沖著氏一笑，「哎呀，忘了王妃進不得清風閣，連王妃都見不著王爺，您手下的這群丫鬟們又怎麼可能見得到呢？嗬嗬……」

想憑這上功夫來氣？

那就看看誰先氣死誰唄！

氏放下了手，分明有怒，卻偏偏扯著一抹笑，「進不進得去清風閣又如何？本宮進不去，仍是這淮南王府的王妃，你進得去，不照樣淪落了下等奴才。」

「看來你是忘了，你眼下的正妃之位是如何保住的？」阿思冷聲一笑，「明明一開始就是個明正大的王妃，如今卻要自降份做什麼平妻，偏偏還滿意得很！王妃娘娘，這事兒你自個兒不覺得可笑嗎？」

一下中氏的痛，可謂快狠準。

關於做平妻的事兒，氏一開始的確是恩戴德的，隻想著沒有被休便是極好的了。

可，如今越想越是覺得不服氣。

正如阿思所言，正妃的位置分明一開始就是的，偏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一個，搶了一半的位置。

蕭婉清不是早已嫁給孤星城嗎？

為何又要回來，搶奪原本就屬於的一切！

眼見著氏沒有說話，阿思便知道氏心裡頭是有怨的，於是淡淡一笑，「王妃，正如你所見，我不過是了蕭婉清的丫鬟就淪落到這步田地，顯而易見的，王爺心裡最重要的人不是我，你該對付的人也不是我。院子裡還有幾十個恭桶等著我刷呢，王妃若是沒什麼事兒，那奴才就先告退了。」說罷，阿思行了禮，不等氏開口便轉離去。

在此，要默默地對蕭婉清說聲抱歉，因為自己已經很慘了，幾十個恭桶，刷一天都未必刷的完，實在是沒空搭理氏，隻能將矛盾往蕭婉清的上引了。

想來沒了，蕭婉清也是苦於無人對付，無聊的，正好跳出個氏來。

就讓們二人去狗咬狗好了。

卻聽後氏冷聲一喝，「本宮該對付誰，先對付誰，還不到一個下等奴才來教，倒是你這狗奴才，見到本宮不行禮，還敢出言不遜，本宮為淮南王府的當家主母，若不好好教教你，怕是會被人說我淮南王府沒規矩！來人，將那狗奴才掌二十！」

「是！」素琴應聲，起了袖子便上前來。

隻是那掌摑阿思的手還未落下，就被阿思擒住了手腕，「我看，你們是不記得扶柳是什麼下場了。」

聞言，素琴眼底略過一慌，卻很快鎮定下來，「我看，是你不記得自個兒眼下是什麼份吧？一個下等奴才罷了，我奉王妃之命罰你，有何不可！」

「並無不可。」阿思冷笑，手底下的力道漸漸加重，「不過呢，你最好問問你家王妃，若了扶柳那般，能不能養你一輩子。」

手腕上傳來的痛令素琴的表開始猙獰起來，忙是看向氏求救。

就見氏快步而來，抬手就朝著阿思的臉頰上甩了一個耳刮子。

『啪！』

無比清脆的聲響驚呆了眾人。

就連阿思都沒反應過來，這氏，竟真敢手！

「你當你還是得寵的時候？秦四，本宮瞧你是還沒弄明白，隻要有蕭婉清在，你在這淮南王府裡就是永無翻之日，我要打便打，要罵便罵，你敢我一下試試！」

不得不說，氏抓住了重點。

隻要蕭婉清能幫著氏說話，修麟煬便絕不可能如以往那般對付家！

說不準，還會賞氏兩句。

阿思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揮手，方向一個掌甩在了素琴的臉上，力道之大，令素琴後退了兩步方纔站穩。

而阿思則沖著氏一笑，「行，你要玩兒，我陪你玩兒。」說話間，便是再次了手來。

卻見氏後的丫鬟眼疾手快的忙將氏往後拉，「娘娘，這秦四不過一介鄙，咱們犯不著與。」

最關鍵的是，他們不過！

單看那一掌，氏有氣無力的，本沒在阿思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可素琴的臉頰卻是以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了。

若這會兒真與阿思手，吃虧的是誰不說，之後被王爺知曉，指不定還要倒黴。

倒不如就此罷了，回頭跟蕭婉清耳語兩句，想辦法撮咄蕭婉清來對付這奴才，到時候吃虧的是誰可就一清二楚了。

氏也是被阿思的怒意給嚇到了，若非後的丫鬟機靈，這會兒臉上定然也是起了五手指印，罷了罷了，回去再說。

於是冷哼了一聲，帶著一行人離開。

至於阿思，其實也並不想跟氏鬧起來，臉上的這一掌日後有的是機會還回去，可眼下……

不是什麼好時機。

院子裡的那幾十個恭桶，阿思一直刷到了後半夜，不等稍作休息，夜香佬又送來了幾十個『新鮮』的。

「阿思姑娘，還請你稍微快些，桶太了，主子用得不舒服。」夜香佬一邊將恭桶從木板車上拎下來，一邊輕聲催促。

他年紀有些大了，頭髮是花白的，形也佝僂著，隻是做事認真，府這麼多年來也沒出過什麼差錯。

不過，一個倒夜香的，頂多是不小心倒自個兒上了，能出什麼差錯！

阿思洗凈了手，往一旁一坐，「有得拉就謝天謝地吧，還嫌不舒服。」刷這點恭桶，可是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夜香佬似乎是猜到了什麼，放下了恭桶，也去洗了手，這才朝著阿思走來，「這個，拿著。」

就見蒼老的手從懷裡拿出一個用牛皮紙包裹好的饅頭，已經冷了，有些乾。

阿思接過，疑的看向那夜香佬，就見夜香佬沖一笑，「乾淨的，快吃吧，吃完趕刷！」說罷，便又去拎恭桶去了。

阿思收起饅頭，上前從夜香佬手中接過恭桶，「行了，你去坐會兒吧。」

夜香佬也不客氣，果真去一旁坐下了，看著阿思一隻手就能提起他兩隻手都拿不了的數量，忍不住嘆，「王爺你來刷恭桶，真是屈才了。」

「怎麼著？合該我去倒夜香是吧？」阿思沖著夜香佬一笑，沒幾趟就將所有的恭桶都拎下了木板車，而後洗了手，往夜香佬旁一坐，開始吃起饅頭來。

夜香佬看著阿思，略疑，「瞧你這子，是個討人喜歡的，怎麼就得罪了王爺呢？」

「沒聽說麼？了他心上人的丫鬟唄！」

「嘿，這話也就騙騙外頭那些不懂事兒的，王爺若真是為了那丫鬟而怒，你這腦袋早沒了。」果然年紀大的人，看事比較通。

阿思撇了撇，「那你說，為了啥？」

「我哪兒猜得到，不過啊，王爺一定是特別稀罕你。」

夜香佬的話惹來阿思一個白眼，「可不是，稀罕得每天都送這麼多恭桶給我！」

「哈哈哈……」夜香佬大笑，「若是不稀罕你，你哪兒還有命在這兒刷恭桶呢？」

的確，得罪了修麟煬的人都死了，唯獨還活著。

可阿思並不認為修麟煬讓活著是因為稀罕，擺明瞭是因為他的征服！

他都還沒有令心悅誠服，怎麼能讓死了呢？

想到這兒，阿思冷笑了一聲。

夜香佬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是忽然間一道人影落在了二人旁，驚得夜香佬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忙從阿思旁站起，退開了幾步，「奴才沒幫，奴才就是累了，坐會兒……」

修麟煬可是下了令的，若有人敢幫阿思，殺無赦。

束風冷著臉，瞧了眼阿思手裡的饅頭，然後看向夜香佬，「你給的？」

夜香佬一愣，忽然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就怕說是自己給的，會遭來一頓發。

阿思有些看不下去了，抬起一腳往束風的上踹去，「好好說話，嚇著人了！」

束風微微後退一步，避開阿思的一腳，沖著夜香佬道，「日後來此時先去柴房後頭的院子裡拿食籃。」

說罷，將手中的食籃遞給了阿思。

夜香佬瞭然，原來這位爺跟阿思好啊，於是點了點頭，「是，那，奴才先走了。」說著，慌不溜丟的就推著板車走了。

阿思看著夜香佬的背影，而後瞪了束風一眼，「瞧你給人嚇的。」

束風皺著眉，「趁熱吃吧。」說著便要走。

阿思忙喝道，「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