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罰回到屋子裡，沏了一杯茶，就見凝霜領著兒走了來，四下一瞧，方纔問道，「王爺呢？」

阿思瞥了凝霜一眼，「現在知道怕了？」還特意帶了兒來做擋箭牌。

凝霜拉著小丫頭上前，「靈兒，快去姐姐那邊，姐姐一會兒給娘求個，若不然，娘就要被王爺打屁了！」

原來不單單是拿來做擋箭牌的。

靈兒乖巧的上前，一雙大眼珠子可憐的看著阿思，「姐姐，不要打娘屁。」

胖胖的小小的一隻，實在是可得。

阿思不自的將靈兒抱在自己的上，聲道，「你娘犯了錯，是王爺要罰，不是姐姐要罰。」

「那我不也為了你？」凝霜上前一步來，卻是歪了腦袋往小廚房的方向瞧，而後低了聲，滿是八卦的問道，「爺給你熬藥呢？」

這都在幫著熬藥了，那二人的關係是不是緩和了？

阿思低頭，沒有應聲，隻是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這微弱細小的表，豈會被凝霜放過。

甚是自然的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你跟爺兩個人，就是子太相似，一個強過一個，誰都不服誰，如今爺這算是服了了，你也別太端著，聽著沒？」

語氣，全然是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阿思一想也對，畢竟跟暗影的發展遠遠超過了與修麟煬的關係。

想起暗影那一副冷若冰霜的麵孔，對誰都是答不理的模樣，又響起一開始凝霜也是這幅模樣的，便是忍不住好奇問道，「那你跟暗影，是誰先服得？」

「自然是他！」凝霜挑眉，瞬間便換做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可眼底分明是藏著幾分心虛的。

果然男之事，道不明，說不清。

低頭輕笑，也不穿，隨手拿了一旁的糕點餵給靈兒吃。

不多久，修麟煬便端著一碗葯進了來。

凝霜如被針紮了似得立刻從座位上跳起，朝著修麟煬欠行了禮。

修麟煬眼角淡淡掃了一眼，上前將葯碗放在桌上，而後抱起阿思懷裡的靈兒，淡淡道了聲，「喝葯。」

阿思點了點頭，雙手捧起葯碗吹了吹，葯還燙著，一口可喝不下。

眼角不時的觀察著修麟煬的臉，方纔他大乾戈，想來凝霜是逃不過一劫的。

卻在這時，暗影落在門外，上前，便是單膝跪地，「爺，子任，實乃屬下之過，求爺責罰。」

這是，替凝霜攬罪責來了。

凝霜隻是沒料到暗影會來，急忙跟著跪下，「爺，一切都是凝霜一個人的主意，凝霜甘願罰，還請爺別為難暗影。」

暗影沉眉，看了凝霜一眼，「子親後的子，越發無法無天，全是屬下的不是，還請爺看在靈兒年，還需親母照看的份上，饒了凝霜，所有罪責，屬下一力承當。」

二人伉儷深，倒是修麟煬懷裡的靈兒一臉懵懂，吃完了口中的糕點便出手，還想要的樣子。

阿思便拿了糕點上前，一手遞給靈兒，另一隻手卻是悄悄的抓住了修麟煬的角，輕輕拽了拽。

修麟煬自然是察覺到了，轉頭來看了阿思一眼，就見後者也正看著他，眼裡著幾分祈求的意思。

原本還想著凝霜膽大欺主，該好好責罰，以儆效尤纔是。

可眼下心莫名變好，便是連方纔自己在阿思麵前丟了麵兒的事都好似沒那麼嚴重。

於是，轉頭看了跪地的二人一眼，「既然伉儷深，有罰就一塊兒著吧，罰今晚不許吃飯。」

敷衍了事，便作罷了。

凝霜跟暗影皆是一愣，仿若沒聽清修麟煬的話。

不是挨鞭子，也不是挨板子，更不是要了命的事兒。

隻是不許吃飯而已？

阿思手逗弄著靈兒的臉頰，「那靈兒留在我這，免得著了。」

「小孩子跑來跑去，沒個分寸，不能留在這兒，日後也來為妙。」說罷，將靈兒放下，讓跑去了凝霜那，「這孩子對王府比你還，沒人敢著。」說罷，又看了跪地的二人一眼，「還不退下？」

凝霜與暗影這才謝恩起，暗自慶幸的拉著靈兒走了。

屋，便隻剩下了阿思跟修麟煬。

方纔修麟煬手裡抱著靈兒，倒是未曾覺得二人之間的距離太近，眼下這人一走，屋子越發寬敞，就顯得二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四目相對，徒添了幾分尷尬，阿思忙低頭轉，拿起一旁的葯碗，自顧喝了起來。

葯，極苦。

阿思一口飲下，眉心不自覺的便皺了起來，滿臉都呈現著苦。

修麟煬看了一眼，沒說話。

倒是屋外又出現了凝霜的影，「爺，您今個兒在留釵院用飯嗎？」眼看著時辰不早了，若是在留釵院用飯，也該準備起來了。

聞言，修麟煬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阿思。

卻見後者站在遠，一雙眼盯著手裡的葯碗瞧，好似裡頭有什麼稀罕似得。

偏偏就是不看他一眼。

於是，沖著凝霜道，「不了。」說罷，便往外走去。

阿思抬眸，便隻瞧見修麟煬往外走的背影。

凝霜一臉心急的小跑而來，「你倒是吱個聲啊！」

都已經到這兒份上了，隻要阿思開個口，爺肯定會留下來！

豈料，阿思看了一眼，很是實誠的開口，「吱。」

凝霜倒一口涼氣，「你是要氣死我對不對!」都冒險做到那份上了，這傢夥居然在這兒給裝傻！

阿思隻好笑著搖頭，「哪敢，氣死你，靈兒還不得找上我。」

凝霜搖頭，「你如今到底是個什麼心思，我瞧著你方纔與爺相也算自然，怎麼就不能和好如初呢？」

眼見著凝霜做了真，阿思也隻好認真起來，「經歷了這麼多事，哪能那麼容易就和好如初啊。」

再說，修麟煬若是真想留下來，何須開口。

殊不知方纔聽他的回答，心底也是閃過幾分失的。

一旁的凝霜不由的一聲嘆息，的確，如今的爺跟阿思之間實在隔了太多，一時之間，哪能這麼快便和好如初？

而為旁觀者，自然更是強求不得，於是沖著阿思一笑，「那我去跟廚房知會聲，原以為爺會在這兒用膳來著，順道讓他們多備些糕點。」

「備這麼多糕點做什麼？我一個人吃不下。」

「我吃啊！爺罰了我不能吃飯，又沒說不許吃糕點。」

聞言，阿思一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機靈古怪的。」

「哈哈，跟靈兒學的，上回爹不許吃飯，便是這般回答的。」

沒想到靈兒雖小，倒是個小機靈鬼。

阿思笑意更濃，「留心被爺知道了罰你。」

凝霜便揮手便離去，「有你求，我怕什麼。」方纔阿思連話都沒說，爺便心了。

瞧著凝霜的背影，阿思忍不住搖頭。

從前瞧著還正兒八經的一個人，如今生了孩子，竟也養出了孩子的脾，相比起來，似乎靈兒更為穩重些。

不過，今日若非凝霜冒險胡鬧，與修麟煬的關係怕是還僵持不下。

一直以為，修麟煬是個冷暴戾的人，他的底線與原則，除了蕭婉清之外，對誰都是一樣的。

可方纔被他那一通喝，纔有了心思細細思索。

其實，他對，何嘗不是一忍再忍。

從騙他墜崖開始，哪一樁事兒不是足以被他砍了腦袋了皮的。

可正如他所言，眼下不都是好好的？

以為自己假死騙他，他必然會殺了，所以一直不敢用真麵目麵對他。

到頭來被發現，他也的確是怒了，可他到底還是在乎的。

他的底線，為了一降再降。

那是不是也該為了他，做些什麼？

關於這個問題，阿思一想就是五六日。

五六日來，一直在考慮著要不要主去找修麟煬，卻又想，修麟煬若想見，應是會自己來的。

畢竟留釵院，離清風閣並不遠。

可修麟煬一直遲遲沒來，直到第六日傍晚方纔出現。

「爺來了！」凝霜在外頭一聲喚，聲音著幾分激，到好似比阿思更想瞧見修麟煬。

阿思正在屋裡綉著花，聽到聲音便站起了來，還未來得及將手裡的活放下，便見修麟煬進來了。

看著阿思拿著紅的模樣，修麟煬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料到阿思這雙拿慣了刀劍的手，居然還會做紅。

阿思也是麵上一窘，慌忙將手背至後，「我，我剛學。」的確是剛學沒幾日，實在是閑的無聊，聽凝霜說要給靈兒做裳，才也想著學學。

不料這小小的銀針比刀劍更容易傷手，一朵花還沒綉，十手指頭算是紮了個遍了。

好在，修麟煬似乎並未留意，隻點了點頭，道，「明日是你爹跟你姐姐的頭七，因是戴罪之，不可大張旗鼓，本王命人備了些金銀箔，想問問你可還需要些什麼。」

頭七？

阿思愣住了。

可從未想到這些事兒。

在眼裡，人死了就是死了，便是當年秦家的後事也未曾理過，好似，那會兒就是修麟煬去準備的。

不太懂人世故，他卻都替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