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的香車距離中宮還有數裡的距離時,突然外面奉命開路的仙子道:“娘娘,前面有人擋路,自稱碧落。”
“讓他進來。”天后娘娘道。
過了片刻,只見一老者走香車,周散發出濃烈腐朽氣息,四周劫灰如灰雪飄飄揚揚,所過之,留下一片灰燼。
他的軀已經半邊化作劫灰怪,半邊還維持著人,劫灰怪軀比人高大,卻被束縛在一個裡,因此顯得佝僂扭曲,極爲可怖!
“碧落參見娘娘。”
仙相碧落欠見禮,道:“陛下說,可。娘娘請隨我來。”
天后娘娘起,打量碧落,嘆道:“碧落,連你都老了,你該前往忘川了。帝絕救不了你,你何必替他賣命?”
仙相碧落道:“陛下對我有知遇之恩。”
天后娘娘哂笑道:“你父母對你有養育之恩,也不見你如此報答。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香車,瑩瑩興沖沖的起,也想跟過去,蘇雲懶洋洋道:“瑩瑩姨娘,他們夫妻二人聊天,說起那些裡的事,聽到這些事的人小命不保。你不想活的話,就儘管跟過去。”
瑩瑩有些心虛的瞥他一眼。
蘇雲道:“你何時與天后稱姐妹了?邪帝是天后的夫,那麼我義父帝昭也是天后的夫,這麼說來天后就是我乾孃,你豈不是了我姨娘了?”
瑩瑩訥訥道:“我們各論各的……”
連忙轉換話題,道:“你猜天后和邪帝在裡面做什麼?”
蘇雲道:“當然是聊一聊當年你背叛我,我痛恨你,你挖掉我眼睛,我痛恨你的瑣事。”話雖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推開車窗,向外看去。
遠便是帝廷的中宮,而香車停靠的地方則是一大殿,蘇雲仰頭看去,那座仙殿做太子殿。
“太子殿!”瑩瑩湊過頭來,“太子,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合該你進去!”
蘇雲雖然頗爲心,但還是忍住,道:“不用進去,我已經知道天后與邪帝要談什麼。”
瑩瑩好奇道:“他們會談什麼?”
蘇雲悠然道:“天后會對邪帝說,武仙人來了。”
瑩瑩怔了怔:“爲何武仙人來了這個消息這麼重要?”
蘇雲笑道:“因爲武仙人是牆頭草,因爲武仙人通劫運。他也可以看出誰纔是第一仙人。”
瑩瑩醒悟,臉頓變:“大個子嶠有危險!我立刻召他回來!”
蘇雲搖頭道:“溫嶠是舊神,舊神是沒有靈和之分,不能被你召喚過來。”
瑩瑩在車中佈置祭壇,飛速道:“沒有靈和之分也就是說,就是靈!所以可以召喚!”
取出溫嶠送給的混沌石,立刻開壇作法。
蘇雲連忙道:“溫嶠的塊頭很大,你當心把天后的香車給垮了!垮了我們賠不起……”
轟!
香車被突然出現的巨型腦袋撐滿,而蘇雲和車中的幾個仙子則被溫嶠巨大的軀在角落裡,彈不得!
“瑩瑩,我不過氣……”蘇雲艱難的說道。
“嘭!”
天后香車被撐得四分五裂!
太子殿中,天后側耳傾聽,聽到外面的響,笑道:“邪帝太子真是不安分,不知道又在折騰什麼。帝絕,你我之間還需要講從前的背叛嗎?揭開傷疤,你疼,我心裡更疼。”
邪帝笑道:“妃,你真的更疼嗎?”
他轉過來,形容恐怖,他的雙眼被人挖掉,口也有著極爲嚴重的劍傷,心臟在外,咚咚跳!
那顆心臟四周還有著劍道神通的殘留,還在不斷的破壞他的機能,讓這顆心臟不斷出現一道道傷口!
這些傷口雖然因爲心臟強大的恢復能力而不斷癒合,但心臟卻像是達到極限,隨時可能會開一般。
這顆心臟是仙人的心臟,並非邪帝的帝心,很難承如此強大的。
天后微微皺眉,道:“陛下,你傷的只是,臣妾傷的卻是心。”
“賤婢!”邪帝怒。
天后咯咯笑道:“陛下,你而今的狀態未必是賤婢的對手,何必逞強?”
這時,仙相碧落咳嗽一聲,天后笑道:“你有仙相助你,本宮難道便沒有幫手?”
話音剛落,仙后娘娘從後殿走出,面平靜,欠道:“勾陳天皇帝君,芳思,參見帝絕陛下。碧落道兄,好久不見。”
仙相碧落目落在的上,淡淡道:“芳思,你以爲你是我的對手?”
仙后娘娘淺笑道:“你的道已經腐朽了,僅憑這一點,便足夠了。更何況,我與天后姐姐此次前來見帝絕陛下,並非是爲了開戰。天后姐姐,你還是講明來意,免得節外生枝。”
天后娘娘取來一個玉盒,正道:“玉盒裡面便是陛下的眼睛。”
邪帝擡手便向玉盒抓去,天后並不阻攔,任由他搶走玉盒。
邪帝飛速打開玉盒,微微一怔:“怎麼只有一顆?”
那玉盒中只有一顆眼睛,那隻眼睛散發出邪魅之氣,儘管過了不知多年,眼珠子依舊在轉。
邪帝抓起這隻眼睛,只見那眼睛竟然吱吱怪,揮舞著無數神經叢,纏繞住他的手指,不願意返回他的眼眶!
更爲可怕的是,這眼睛的神經末梢竟然長出小小的,如同鯊魚口,滿利齒,紛紛咬在邪帝的指頭上,咔嚓作響!
邪帝的手指竟然被咬出一個個痕,更爲可怕的是,那眼中突然出一道芒,化作一道纖細無比的白,去斬邪帝脖頸!
邪帝運轉法力,不由分說將自己的眼睛鎮,送到眼眶中!
他的眼眶裡有無數神經叢飛出,自與怪眼的神經末梢相扣,連接在一起,然後將這隻眼睛拉眼眶。
天后和仙后不曾阻攔,任由他裝好自己的左眼。
天后道:“這一枚眼睛,是緩解臣妾與陛下的尷尬氣氛。陛下可知道武仙人來了?”
邪帝軀僵住,過了片刻,吐出一道寒氣,道:“武仙人來了?很好,很好……他何時來的?”
仙相碧落也是軀微震,上的劫灰飄揚得更爲濃烈,顯然也被武仙人來到帝廷的消息所鎮住!
仙后娘娘道:“他一直在下界,先前躲避袁仙君的追殺,後來袁仙君失蹤,獄天君和桑天君來到帝廷,他應該是在那時避開獄天君和桑天君。”
天后娘娘道:“他避開這兩大天君,離開帝廷,第一站肯定是前往附近的天。而那時四天都在帝廷附近。”
仙相碧落明白們的意思,道:“也就是說,他發現第一仙的時間,比溫嶠還要早。”
邪帝道:“也就是說,牆頭草有了與人談判的資本。他著這個資本,待價而沽,而能夠給他最高價格的人,顯而易見……”
仙相碧落道:“帝早已開始佈局,等待這次四天盛會。兩位娘娘和其他三位帝君拋開帝在帝廷舉行四天盛會,試圖決定第七仙界的命運和歸屬,然而卻都是給帝做嫁裳!帝比你們起步要早很多!他尋到四天之中的某個第一仙人,早早就培養他,讓他註定奪冠,爲第七仙界的統治者!”
“碧落,你還是看錯步了。”
邪帝悠悠道:“步的確是武仙人最好的買家,他也的確會培養第一仙人,但他沒有料到第七仙界會有四個第一仙人。不久前蘇雲帶著三個第一仙人渡劫,他看到這一幕,這才知道第一仙人原來有四個。爲了確定這一點,他又召來武仙人。因此,武仙人被溫嶠察覺。”
他的目邪魅無比,聲音卻很悠然,道:“步就是這樣一個人,總是小心翼翼,卻不知道自己太小心反而會出馬腳。因爲武仙人氣息的暴,導致他也提前暴。更可笑的是,步的肚量太小,他的目的是吃掉第一仙人,而不是把第一仙人栽培第七仙界的仙帝,然後再吃掉他。”
仙后娘娘笑道:“陛下不愧是外子的恩師,對他的格果然瞭如指掌。外子的確行事小心,不打無準備的仗。讓第一仙人爲第七仙界的帝,對他來說太危險了,而且不必要。他栽培第一仙人的目的,只是爲了讓我們選出他的弟子爲下界的領袖,讓我們爲他做嫁裳。之後,他便會吞噬他的弟子的氣運,不會讓這人長壯大。”
邪帝道:“他的氣量小,導致他一出手便暴。他發現有四個第一仙人後,便與我有相同的打算,那就是栽培其中一個第一仙人,讓其人除掉其他人,吞噬他們的氣運。而他因爲要奪取你們的果實,因此收徒比我要早一步。”
天后娘娘道:“因此,四個第一仙人中,此人實力第一。而此人的心比較急,趁著芳家駐地形的一個封閉空間,突然出手襲,斬殺石應語,奪其氣運,暴了帝的佈置。”
“帝爲的是一舉除掉我們所有人。但這也給了我們除掉他的機會。”
仙相碧落道:“在這次盛會之中,他的弟子擊敗擊殺其他人,奪取氣運之後,陛下會親自下場,將最後獲勝者擄走。而那時,帝無論如何都必須出手!”
仙后娘娘眼睛一亮,笑道:“他不出手的話,他便喪失了再活八百萬年的時機!”
天后娘娘道:“而他出手攻擊陛下的話,本宮與仙后也會出手幫助陛下,重創帝!這是剷除帝的最佳時機!”
邪帝淡漠道:“那麼朕的另一隻眼睛……”
天后娘娘咯咯笑道:“除掉帝之後,那隻眼睛,臣妾自當雙手奉上!”
邪帝一抖袖:“碧落,我們走罷。”
他向外走去,形消失。
仙相碧落向天後與仙后躬施禮,後退幾步,縱躍青冥,消失不見。
仙后向天後輕輕點頭,走屏風後,不見蹤影。
天后娘娘吐出一口濁氣,心道:“我們四人齊出,聚集一堂,聯合四人的智慧推演出前因後果,推導出帝的謀,然後制定出格殺帝的計劃。”
心中暗歎一聲,默默道:“而蘇聖皇卻是在得知武仙人就在附近時,便已經知道了帝在這裡的作用。從一開始,他便在牽著我,讓我來見邪帝。”
他們這四人,每個人都不是帝的對手。天后仙后,原本實力便不如帝,仙相碧落年邁,大道枯萎,邪帝不全,死而復生不在巔峰狀態,因此他們只有聯手,才能對抗帝!
而促使他們聯手的,便是蘇雲。
“蘇雲這個人,給本宮深不可測的覺,這樣的一個年,彷彿是一隻莫大的黑手,在推著本宮前進……留著他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向外走去,只見宮中的仙子們驚連連,正試圖把昏迷不醒的溫嶠擡起。
而溫嶠子下面,是被碎的香車,蘇雲和瑩瑩被在車底,兩人雙眼泛白,不過氣來,奄奄一息。
天后既是好氣又是好笑,急忙揮手一擡,將溫嶠掀起,救出兩人。
“他不像是幕後黑手。”天后暗暗搖頭,“沒有被死的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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