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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臣》 第九百四十二章武陽結親

從九月初開始,刺史全興清就張羅著整理寅賓館,將王府所在的南城所有的客棧包下,準備接待前來祝賀的賓客。王府重新飾一新,張燈結綵,銀安殿作為大婚的喜堂,佈置得喜氣洋洋。顧別駕、伍司馬忙得腳不沾地,帶著府兵、衙役挨家挨戶地搜查,城中的乞丐早被趕了出去,整個武府像被用刷子洗漱過一遍,出整潔亮來。

為主角的石重仁悠閑地坐在書房中與賀守齊閑聊,說起幷州府上下的奔忙,笑道:「全興清等人前程都在孤的手中,這個時候不賣力討好等什麼時候。」

賀守齊知道這是大哥他們的功勞,大哥羅觀泰現在已經是王府的七品致果副尉,王府的騎曹參軍,二哥、四弟他們也是八品的宣節校尉,行參軍;而自己也升為七品的西閣祭酒,除了陪王爺聊天解悶還擔著王府接待外客,導引賓客的責任。

想起半年前讓人恍如隔世,一下子從流竄江湖的騙子變了朝庭七八品的員,把家人也陸續接到了武府,自己一家人得以團聚,有的時候真怕醒來是夢。

大哥王所託,招攬了一批江湖人士,組王府的親事府,替王爺打探機事,協助嚴典軍護衛王府安全,為王爺的耳目。自己的份雖然有些尷尬,但勝在沒有什麼風險,而且陪在王爺邊,與大哥他們相聚時眾兄弟還是都十分羨慕自己。

石重仁吩咐道:「離十六日沒幾天了,你是王府的祭酒,這幾日多辛苦些,寅賓館、客棧每日都去看看,安排好來賓的食宿。朝庭派來的主婚使迎到王府的西院住,送親使和王妃他們安排在悅朋客棧,場上的人你讓全刺史安排,其他賀客就由你出麵安排。讓羅觀泰他們睜大眼,別讓人攪了孤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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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守齊躬應是,石重仁想了想又道:「孤請了江安義前來赴宴,你把他安在王府的迎賓館,他是孤的老師,該有的禮數不能。孤的卻扇詩還要靠他。」

九月十日,朝庭派來的主婚使禮部侍郎鄧懷肅帶著儀仗和天子的賞賜進了城,滿城百姓皆來圍觀。石重偉為表示對三弟的親近之意,賞賜了十八名太監,十八名宮,五十四箱珠寶玉、各種綾羅綢緞,知道石重仁喜歡花鳥魚蟲,天子特意從各地的貢品中選了一些送給他。

老百姓看著明目眾多的東西大開眼界,幷州名士齊一鵬坐在臨街的茶樓之上,津津有味地向眾人指點著什麼是提爐,什麼是把燈,執桿燈與提燈有何不同,收穫了不驚嘆和佩服的眼。有人將王大婚天子的賞賜與三個月前楚王大婚時宮裡的賞賜相比較,驚嘆王爺深得天子寵,說不定哪天就會召回京中。

九月十二日,送親使林義真帶著王妃儀仗進了城,全刺史帶著闔府的員前去相迎,武府的百姓再次目睹了世家的豪奢。長長的送親隊伍像一條紅的河流,八抬喜轎紮滿紅綢,轎頂上紅焰焰的寶石足有蛋大小,站在酒樓上護衛的曹風寧直咽口水,真想縱而下,搶了寶石就跑。一百零八箱嫁妝珠寶氣,五十四名使、五十四名隨從,就連陪嫁的十八匹駿馬都是一的紅焰焰,周看不到一點雜

九月十四日,江安義帶著十名親衛押著兩車禮進了武府。西城門有專門的迎賓之人,江安義剛進城門就有人上前相迎,接著賀守齊聞訊趕來,滿麵笑容地引著江安義前往王府迎賓館。能住進王府迎賓館的自然不是普通人,劉府來了大舅劉書賢,帶著一班子侄輩;嚴建材的次子嚴興華;石重仁在京中的好友等等都住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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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義住下沒多久,石重仁居然匆匆趕來,說是與眾人見上一見。劉書賢心中明白,自己來武府都三天了,隻是前去看妹子劉太妃時了個麵,而江安義一來,王爺就到了,對江安義的看重可見一斑。

劉家是樂見江安義與王親近的,如今江安義經略化州,坐鎮一方,位高權重,掌握著前往西域的商路,與他好,意味著源源不斷的銀流。劉府通過王爺與江安義聯合開發戈壁的玉石礦,劉府隻要出玉工便能分到一紅利,半年不到的時間,劉府就進帳了二十萬,還有不的玉石,這買賣簡直是送錢給他們。

錢還在其次,劉家老小曾暗中議過,王就藩幷州,若是善加經營,西北數州便都握在他手中,化州的態度最為關鍵,如果江安義能依從王爺,王的地位便安如泰山,劉家自然也安如磐石,一旦天下有變,王坐觀西北,俯視中原,進退自如。

等眾人見禮落坐後,劉書賢笑著調侃道:「江大人好大的麵子,你一來王爺就到了,要知道我這個做舅舅的都沒你麵子大。」

石重仁笑著介麵道:「舅舅說的既是也不是,孤前來確實是聽到江師來了,不過天地君親師,江師來為孤道賀,孤怎麼也要來見上一見以表謝意。」

江安義連忙起謝過,連稱「不敢」。

石重仁接著道:「孤王剛纔在書房看催妝詩和卻扇詩,催妝詩尚可,卻扇詩卻不合孤意,正準備命人重做,恰聞江師到來,孤不勝之喜,此乃天助孤王,這首卻扇詩就要勞煩江師了。」八月初二,申國公壽宴,江安義一首《江城子》天下傳唱,詞仙之名再無人撼王向他借問卻扇詩,確實是問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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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書賢笑道:「正是,江大人揮筆潑墨後,以後的卻扇詩就難寫了。」

此事推不過,江安義略思片刻,念道:「寶扇持來宮,本教花下香風。姮娥須逐彩雲降,不可通宵在月中。」

九月十六日,王大婚。王府與寅賓館間用紅地毯鋪地相連,路上高搭著彩樓,大紅綢帶到都是,紅雙喜字,吉祥圖案得到都是。

吹吹打打,喜慶聲中,新人房,整個儀式算是結束,剩下的便是歡飲了。主婚使鄧懷肅鬆了口氣,天子待的差事總算圓滿完了,笑地與人互敬了幾杯,完了禮數,起走向鄰桌的江安義。

江安義起相迎,招呼道:「鄧兄,辛苦了。」

鄧懷肅與江安義杯,道:「我過兩天就要返京,安義什麼時候有空與我聚聚。」

江安義能猜出鄧懷肅的幾分心意,方林賓致仕離京,澤黨魁首的位置落在了鄧懷肅上,理匭左監魏懷超失意之下求去,於今年八月到宿州是任刺史了。鄧懷肅找自己,肯定是想讓自己資助澤黨,江安義以前不想結黨,現在的想法變了,遠在化州,天子忌憚,餘師離任,確實需要澤黨替自己在朝堂上發聲。

將杯中酒飲盡,江安義道:「明日戌時,我去找鄧兄。」酒宴上不便多談,鄧懷肅點點頭,拿著酒杯去找下一個相之人寒喧了。

來參加宴會的人多為聯絡,幷州刺史全興清居然也上前來寒喧,讓江安義有幾分意外。全興清笑容有些發僵,要不是王爺吩咐,他才懶得跟這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同僚攀

一通寒喧過後,著紅綢服的送親使林義真來了,江安義笑道:「林兄,你這副裝扮跟新郎也差不多了。你親的時候我沒到喝喜酒,這杯酒就算補當年的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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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義與林義真相識於貧寒,為世家子的林義真並沒有瞧不起他,真心把他當朋友,這讓江安義對富家子弟並無惡,當初不是錯,林義真差點還了他的妹夫。

林義真笑道:「你若有意,咱們結個兒親家,我長子林懷清(八歲)你是見過的,我替他求娶你家韻婧(欣菲所生,八歲)如何?」

江安義大喜,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在京城的時候江安義見過林義真的兒子林懷清,雖然隻有七歲的娃卻看得出家教很好,言談有禮,江安義很喜歡,當時便有結親之意。江安義當年有意把彤兒嫁給林義真,林義真寄來生辰八字,結果彤兒跟人跑了,讓江安義深疚。若是兩家能結親家,也算了了江安義的一場心事。

林家是世家,林義真行二,但他是長房嫡長子,是林家預設的接班人,他的長子將來也會承續林家,算起來這門親事江安義還有些高攀。林義真笑道:「安義,此事先不急,等你回家問過弟妹後再定,可不要像當年一樣讓我空歡喜一場。」

江安義舉杯,歉聲道:「林兄,當年之事是江某對不起你,這杯酒陪罪了。」

林義真道:「玩笑話,何必當真。安義,此嘈雜,你我兄弟到靜細聊。」

兩人出了銀安殿,來到江安義所住的迎賓樓,兩杯清茶相對而坐,兩人都覺回到了當年的竹韻居。

清風明月如舊,故人安好,人生快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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