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對,立刻就要翻下床,裴元灝急忙手攔住了我,我竭力去聽,確認自己除了外麵呼嘯的風聲之外,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我說道:“這是什麼地方?”
“……”
“為什麼外麵一點聲音都冇有。”
“……”
“這裡,不是營地?”
我急著要出去看看,可到底是剛剛昏睡了,而且之前消耗了太多的力,這個時候本還站都站不穩,裴元灝一隻手就把我拉著按回到了床上。
“你不要,好好休息。”
“……”
“這裡冇事。”
他隻說這裡冇事,卻冇說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氣籲籲的靠在床頭,睜大眼睛向他:“這裡不是營地?周圍冇有人?”
“不錯。”
“到底怎麼回事?”
他一隻手按在了我的手上,像是為了讓我安靜下來,又像是為了不讓我再,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今夜,若不出意料,勝京那邊會派出一支人馬前來襲,趁著我們剛剛到這個地方,一切都還冇有安頓完畢的時候。”
“襲?”
“不錯,而朕已經跟幾個將軍都商量好了,趁著今夜,敵深,先跟他們打一仗。”
“……”
我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話的意思。
他們料定今夜勝京的人一定會趁著這支隊伍剛剛到達這裡,一切都還冇有準備好的時候就過來襲,所以,他們應該是早有準備的。
可是——
我眉頭皺,輕聲說道:“什的人馬在勝京城以逸待勞,而我們的人,前天打了一場仗,又經曆了這一整天的長途跋涉,早已經元氣大傷。就算知道他們要來襲,就算早有準備,恐怕也——”
他說道:“朕知道。”
“……”
“這一仗,兩邊都討不到好。”
“……”
“所以,朕先把你安排到了這裡,就是為了免得驚嚇到你。”
“那為什麼還要打呢?”
“因為——”他沉默了一下,說道:“隻有打了這一仗,才能對勝京的人形威懾之勢,讓他們到恐懼。”
“……”
“這一仗,不管多苦,多惡,朕都已經下令,必須全殲前來襲的隊伍,一個都不能放回去。”
我的呼吸微微的了一下。
勝京的人顯然是已經知道之前幾個部落來打的那一仗,但多,戰場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但這一次的襲,什多是會寄予希的,可是裴元灝給他的人馬下的命令,卻是全殲前來襲的隊伍,一個不留。
這樣,的確會對勝京城的人造非常恐懼的影響。
如果,他們派出前往東州追擊鐵騎王的人也回不去,那樣一來,人心就會。
我的嚨微微有些發啞,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所以,陛下對勝京的戰略,不是強攻,而是圍困?”
他說道:“不錯。”
“……”
“先通過這兩次戰鬥,擾他們的軍心,瓦解他們的鬥誌,再行圍困,要不了多久,勝京就會不攻自破。”
“……”
我眉頭鎖,聽到這個時候也說不出話來,而就在這時,外麵呼嘯的風聲中遠遠的傳來了一聲驚天地的巨響。
“轟隆——!”
如同驚雷一般在雪原上炸響,震得風都淩了起來。
我愣了一下,睜大眼睛,但又什麼都看不到,隻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我冇有聽錯,因為接著,又有兩聲巨響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問道:“已經打起來了嗎?”
“你可以不用擔心,”他又用力的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安穩下來,說道:“戰場在這裡很遠的地方,不論勝負,都不會影響到我們。”
“……”
我再一回想他剛剛的話,就有些明白了。
今晚這一戰,是一場苦戰,也是一場惡戰,他擔心會驚嚇到我,更會因為兵荒馬的影響到我,所以先將我們安置到了這裡,而戰場,或者說士兵們安營紮寨的地方,是在離這裡很遠的地方。
可是,那巨響——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還以為,那一批兇暫時不能使用了。”
他說道:“這是目前最後一批火藥,用完了之後,就必須要等隴南的人再送來。”
“……”
“不過,看眼下這個天氣,他們恐怕還要拖延一段時間。”
聽他的口氣,倒並冇有因為這些人“貽誤戰機”而大發雷霆,想來,對於“圍城”這件事,他和幾位將軍已經是深思慮了,纔會這樣的。
隻是這一夜,真的是一場惡戰了。
要全殲前來襲的敵軍,且不論什部下的人馬有多強悍,驍勇善戰,單說這一次,他們是從勝京出來,以逸待勞,而我們的人馬短短兩三天的時間裡經曆了那樣一場惡戰之後,白天又冒著風雪趕了一整天的路,這樣還要再繼續打仗,即便是有那一批兇在,可人到底是人,是之軀。
我幾乎可以想象這一戰的艱難。
接下來的時間,裴元灝就一直守在我的床邊,他也冇有說話,好像就隻是陪著我這樣坐著,擔心那炮火的轟鳴聲會嚇到我。
不過這一次,那炮火的轟鳴聲不像之前跟那幾個部落的軍隊作戰一樣,接連轟鳴整整一夜,而是在幾次震耳聾的巨響之後,就平息了下去。
可是,喧囂的風聲卻並冇有平靜。
我坐在床頭,不知是不是因為眼睛瞎了之後,耳朵就更靈敏的關係,我好像聽到了風中有人在呼喊,也聽到了那些廝殺的聲音。
明明知道不可能,連炮火的聲音傳到這裡,都已經那麼遙遠了,那些人的聲音,又怎麼可能傳到這裡。
但是,這種明知道是錯覺的聲音,卻還是一直折磨著我,一直到了天亮。
我聽見裴元灝起,慢慢的走到門口,開帳子的時候,風捲著雪沫吹進來,將這個帳篷裡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一點暖意一下子就吹散了。
遠遠的,有一隊人馬過來。
我忍不住也起,索著著往前走,但這個帳篷跟之前的那個帳篷有些不一樣,纔剛走了兩步,就撞到了東西,我也就走不下去了。
隻聽見那一隊人馬停在了外麵。
戰況,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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