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諾仍癱倒在地上，手捂著傷口，大概是由於失過多，臉異常的慘白難看。

一副極虛弱又無辜的模樣，眨著眼睛，可憐的說：“你，你說什麼，我本聽不懂。”

唐心妍從地板上站起來，即便已經於弱勢，仍然站的筆直，居高臨下的看著沈小諾，角一抹冷嘲的笑，“不愧是演員，演的真好，我都忍不住拍手絕了。

但願你這部自導自演的戲能夠順利殺青。”

沈小諾抿著，目冷的看著唐心妍，眼中卻閃著得逞之。

隨後，救護車和警車先後趕到。

醫護人員和民警都來了，醫護人員第一時間把傷的沈小諾抬上了擔架，而民警例行的詢問況。

快遞員把自己看到的，事無巨細的和警察說了一遍，聲稱自己親眼看到唐心妍拿刀捅了沈小諾，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趕到，沈小諾估計已經被唐心妍殺了。

“這位士，請你和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一名民警走過來，對唐心妍說道。

唐心妍什麼都沒說，隻是淡漠的點了點頭，跟著民警向外走。

唐心妍是律師，沒有人比更明白其中的流程，現在和出警的民警說什麼都是浪費口舌，還不如留著力氣，想想錄口供的時候該怎麼說才對自己更有利。

跟著民警走出公寓，乘坐電梯下樓的時候，一直微垂著頭，異常的沉默。

直到這一刻，唐心妍的腦子裡仍有些，剛剛發生過的一切，就好像放電影一樣的在腦子裡反複的循環播放著。

兩名民警就站在的邊，看管監控著，現在的份，已經等同於一個嫌疑犯了。

唐心妍跟著民警走出公寓樓的時候，恰好看到沈小諾被抬上救護車。

經過沈小諾邊的時候，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斂眸看著沈小諾。

“你現在做的事，不過是損人不利己而已。”

沈小諾聽完，吃力的從擔架上坐起來，湊近唐心妍，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那又如何呢！隻要你坐牢，我挨一刀也算值得。

唐大小姐是律師，應該知道殺人未遂要被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吧。

十年啊，大好的年華都耗在監獄裡了，你覺得，雲皓能等你這麼久麼？

外麵的這麼多，我可不相信一個氣方剛的男人能一直為你守著。

唐心妍，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彆想得到。”

沈小諾角掛著笑，說完這些話，似乎耗儘了所有的力氣，重新跌倒在擔架上，手捂著腹部的傷口，哎呀哎呀的喊疼。

唐心妍駐足在原地，隻覺得雙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怎麼都邁不開。

後的民警大概是覺得磨蹭，手推了一下，最後，唐心妍被推進了警車，帶去了警局。

唐心妍從業之後，不知道進過多次警局，但作為嫌疑犯進警局，還是第一次。

被帶進一間封閉的房間，一個民警負責錄口供。

直到此時此刻，唐心妍的腦子仍然無法冷靜下來，抬頭看向四麵冰冷冷的牆壁，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陷如此的境地。

小腹莫名的有些作痛，手捂著肚子，臉微微泛白。

民警每天都有很多的事要做，不會和浪費太多的時間，隨後便開始詢問和催促回答。

唐心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當律師的時候，可以頭腦冷靜的為自己的當事人分析利弊，而到自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所以，隻能實話實說，儘量的回憶著事發時的每一個細節，把時間從頭到尾的敘述了一遍。

民警全程麵無表，唐心妍也看不出究竟相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當然，信不信都無所謂，最終能夠給定罪的是法和證據。

民警記錄完，例行的讓唐心妍簽字。

唐心妍拿著黑的碳素筆，大致的看了眼容後，在最後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唐心妍把簽完字的文件遞給民警，並說道：“我可以打電話給我的家人和律師麼？”

這是唐心妍可以行使的權利，民警自然不會為難，點頭說了聲，“可以。”

唐心妍拿出手機，短暫的遲疑後，才撥通了號碼。

的第一通電話打給了楊捷。

而第二通電話，打給了杜雲皓。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那邊傳來杜雲皓溫潤低沉的聲音，“珊珊，我在去律所的路上，你忙完了麼？”

“我在市局。”

唐心妍平靜的回答道。

電話那端，明顯有短暫的沉默，然後，杜雲皓回答：“我過去接你。”

掛斷電話，唐心妍心有些複雜。

不知道杜雲皓有沒有想到出事了，也許，他僅僅以為到市局辦理案子吧。

在律師趕來之前，唐心妍仍然要呆在這裡。

哦，可能在案件調查清楚之前，都要被關押著。

故意殺人屬於嚴重的刑事案，按照規定，犯罪嫌疑人是不允許被保釋的。

唐心妍被單獨關押在一間房間裡，房間很狹小，隻有幾平米，除了床以外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空間，窗口很小，空氣流通差，抑的環境讓唐心妍覺有些不過氣。

唐心妍在床邊坐下，手捂住心口，有些急促的息，額頭上微微冒著虛汗。

沒多久，門外就傳來腳步聲，隨後，門開了。

兩名民警一臉嚴肅的對說，“唐心妍，你的律師到了。”

唐心妍點了點頭，從床上站起來，跟著民警出去。

杜雲皓和楊捷幾乎是差不多時間趕到市局的。

唐心妍先見了楊捷。

和楊捷麵對麵坐著，隔著鐵窗。

唐心妍抬眸看著鐵窗外的楊捷，心有些酸楚複雜，甚至是恍惚。

怎麼會讓自己一步步淪落到這個境地呢，真是可悲又可笑。

“珊珊，你還好吧？”

楊捷一臉擔憂的問。

唐心妍搖了搖頭，自嘲道：“一個律師，被當殺人嫌疑犯關在局子裡，我能好到哪裡去。

主任，我是不是讓您很失。”

楊捷沉著臉，無奈的說道：“彆說這種話。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沒有人能一輩子不吃虧。

你以後長點兒記，吃一塹長一智。”

“但願還有以後。”

唐心妍勾了勾角，回道。

“珊珊，目前的況還不至於這麼悲觀。”

楊捷說。

唐心妍搖了搖頭，本就是律師，也有自己專業的判斷。

唐心妍不得不承認，沈小諾這一出苦計唱的簡直無懈可擊，幾乎百口莫辯。

“您不用安我，我非常清楚，這次案件，我很難全而退。”

唐心妍說道。

“我看過警方給你做的筆錄，整個事件的敘述完整清溪，沒有任何的和不合理的地方。

一般況下，隻要經過完全符合邏輯，基本就能判定為事實。”

楊捷安道。

唐心妍卻忍不住搖頭，“即便再合理，也是我的一麵之詞。

我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我說的是事實。

而我猜測，沈小諾的說辭，基本也應該是合合理的，畢竟，是杜雲皓的初友。

初友和現任妻子之間，存在矛盾點很正常，完全可以說，我是出於嫉恨，惱兇怒，一時失控才了殺機。

還有那個快遞員，出現的太是時候了，為了現場唯一的目擊證人。

目前的況，我十分的被。”

楊捷幾乎是習慣的皺眉，不得不承認，唐心妍真是七竅玲瓏，的分析和推斷幾乎無懈可擊。

楊捷來之前，也看了民警給沈小諾做的筆錄，沈小諾的說辭，幾乎和唐心妍推斷的相差無幾。

楊捷也試圖從沈小諾的筆錄中找出破綻，但亦如唐心妍所說，沈小諾這個初友的份，簡直是一張好牌，可以完的解釋所有的矛盾衝突點。

“珊珊，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

楊捷問道。

唐心妍微愣了一下，然後，緩緩的回答：“您曾經說過，真相隻有一個，假的永遠都不能真。”

“是的。

假的永遠是假的。

隻要是造事實，就一定會有破綻。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罪的。”

楊捷鄭重的說道。

“我相信您。”

唐心妍彎起角，微笑的弧度極淡。

楊捷離開後，唐心妍又見了杜雲皓。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們還在說下午去醫院檢查的事。

現在，他們夫妻，隔著一道鐵窗，一個在裡，一個在外。

唐心妍想，如果這畫麵拍出來，估計會很諷刺吧。

杜雲皓深斂著眉宇，掩藏了很多的緒。

實際上，他此時的心是很不平靜的，發生這種事，完全在杜雲皓的意料之外。

他明明已經讓楚濱把沈小諾送出國，甚至派了人盯著沈小諾的一舉一。

然而，沈小諾卻離了那些人的視線，找上了唐心妍。

此時的杜雲皓一直在極力的保持著鎮定。

他和唐心妍，彼此間相互凝視，陷了短暫的沉默。

唐心妍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率先開口，“我沒殺。”

“嗯，我知道。”

杜雲皓點頭。

他已經了解過事的經過，不得不承認，沈小諾倒是聰明了，隻是，這麼自作聰明，他一定會讓付出代價。

“你相信我？”

唐心妍又說。

“你是我妻子，我不信你，難道信彆人麼。”

杜雲皓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