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太過沒擔當,胤禛補充道:「國事在前,家事在後。你看看這堆一堆的幾十本賬,爺能走?」
胤禛眼裡隻有賬,蘇培盛灰溜溜的離開,順便重新換了茶水。
佟宛樂等著胤禛來救,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知道他不會再來了。
佟宛樂跪了許久,眼神麻木,膝蓋已經徹底沒有覺。
哪怕不死,這雙估計也離廢不遠了。
「奴才隻求麵一死。」佟宛樂跪伏在宜妃麵前,心存死誌。
麵一死?多大的笑話。
得要多尊貴的人,才會在害了龍嗣以後,還能死的麵。
宜妃眼神詭異的看著佟宛樂,彷彿是個傻子。
前去通知胤禛的奴纔回來後,把他的話原模原樣的告訴了宜妃。
不過是個妾侍,死了都上不了玉牒的人,確實用不著胤禛為了而耽誤政事。
不來就不來吧,總歸是後宮的事兒,能全權理。
「死倒是不至於,你也是皇家之人,即便份再低,本妃也得看著四阿哥的麵子。此事等皇上回來再行定奪,先押去慎刑司吧。」宜妃一錘定音。
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罰,佟宛樂還未進宮時就聽過它的殘忍。
與其進裡麵罪,不如一壺毒藥灌死自己。
宜妃眼眸一抬,便看出佟宛樂的小心思。
「卸了的下,別讓人死了。本宮瞧著這事兒還有疑點,此案得細細審審。」宜妃目向烏雅嬪所住的偏殿。
不論此事和烏雅嬪有沒有瓜葛,痛打落水狗,這是人人都會的。
這些年,四妃之間的汙糟事兒,多的數不清。
躺下床上氣若遊的王常在,機敏的領會了宜妃的意思。
道:「烏雅嬪,你好狠的心啊!你已經兒雙全,何苦再來害我。」
王常在聲音淒厲,屋子裡的窗戶開著,輕易傳到老遠。
烏雅嬪坐在椅上,活菩薩似的端莊麵容,有一快意。
在的宮裡懷有龍嗣,整天張揚的著肚子在麵前晃,活該小產。
多虧有佟宛樂這個蠢貨,助一臂之力。
宜妃要查就查,那麼的境地,誰能查出。
烏雅嬪穩坐如山,心毫無波瀾,沒有確切的證據,沒人能拿怎麼辦。
王常在一聲聲的咒罵著烏雅嬪,烏雅嬪能忍的很,關了門當自己是個聾子。
宜妃見狀止住了王常在:「妹妹放心,這事兒本妃必然給你個代。你剛虧了子,好好休息吧。」
王常在乖巧的閉上,以宜妃馬首是瞻。
「將佟格格押下去吧。」宜妃不會忘記始作俑者。
恍然間,佟宛樂突然想見見一個人:「宜妃娘娘,奴才求您讓奴才見一眼佟側福晉。奴才爹、額娘在盛京,兄長不宜宮,唯獨隻有這麼一個妹妹。求求您通融。」
要說是姐妹深,宜妃萬萬不信。
但轉念一想,不日嘉榮和碩格格就要嫁佟啟年為妻,這份姻親關係,確實可以賣個麵子。
「本妃可以替你去問一聲。可佟側福晉願不願意,本妃不會承諾。」宜妃道。
宜妃能鬆口,佟宛樂喜極而泣:「勞煩傳話的公公給我帶上一句話。隻問佟側福晉想不想知道自己的世。」
宜妃柳眉輕挑,難不這裡麵還有事兒。
嘉榮和碩格格剛出宮不久,佟宛一個人百無聊賴的聽著小曲兒。
宜妃突然遣人來請,傳話事關世之謎。
這樣有意思的事,躍躍試。
「淩嬤嬤,可否要去?」佟宛十分信賴淩嬤嬤。
見點頭,起換裳,跟著侍出去。
佟宛樂被捆在屋子裡,外麵有人看守。
家族辛不宜被外人聽到,尤其是有份的人家。
佟宛到時,宜妃帶著所有人退了出去。
「你怎麼能蠢到這份上,謀害皇嗣,真是嫌命不夠長。」佟宛站在門邊,以防佟宛樂突然發瘋。
佟宛樂冷笑:「我蠢,難不你就聰明瞭?不,應該說,以前的佟宛就聰明瞭?你這個贗品,占著佟宛的份,對得起佟家嗎!」
目灼灼,說的篤定。
佟宛站在麵前,看傻子似的看。
「我不是,難道你是?」佟宛輕蔑道。
佟宛樂低吼道:「佟宛天生心思細,多愁善。而你沒心沒肺,做事隨心所,毫無顧忌。外人誇你一句豁達大方,可我知道你是什麼都不在乎。你說,你到底是誰?」
雙眼用力的瞪著佟宛,瞧著格外恐怖,仿若地獄裡爬出的惡鬼。
佟宛笑出聲,毫不害怕:「我心寬廣便不是自個兒,這是哪兒來的道理?就不許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眼瞎看歪了人。」
佟宛樂死死的瞪著,不聽的鬼話:「那你敢用弘昭阿哥發誓嗎?」
佟宛嘲弄的看著,沒想到能說出如此異想天開的話。
「我與你不同,我的孩子是珍寶,不是我用來證明自己的件。你啊,真是可憐又可恨。」
「哦,對了,你同宜妃娘娘說我的世不對。難不,我其實是額孃的親生兒,而你還是那個庶。」
佟宛隨口說了句玩笑話,誰料佟宛樂癡癡的笑出聲,形容瘋癲。
「是啊。你們都被騙了。瞧瞧,你們自以為濃於水的親是個什麼樣兒。我不過說了幾句胡話,再弄些似是而非的證據,便讓他們懷疑你。明明是親母,卻為了我陷害於你。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可笑。」佟宛樂道。
「鬧劇有過一回就夠了。你以為你對我說這話,我會恨上福晉?對我如何,隻是因為一片拳拳之心。我過的養育,後來了委屈,算不得什麼。你啊,死到臨頭還要這般算計,何苦呢。」佟宛道。
說實話,佟宛是不信這話的。
佟國柱和佟福晉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若無查證,怎會聽了就信以為真。
「是嫡是庶,對如今的我並不重要。你這個時候同我說這話,藏著汙穢心思,真是可笑。你啊,又蠢又壞的,下輩子別生在富貴人家。我走了,你珍重。」佟宛轉離開。
佟宛走了,佟宛樂盯著空的屋子,眼神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