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了胤礽二十多年的德順,雖是奴才,卻是除了佟宛之外,和胤礽如影隨形最久的人。
他看著自家太子爺年驕傲、年氣盛、朝意氣風發,乃至之後的穩重,控權勢人心。
這樣好的太子爺,為了大清的太平昌盛而殫竭慮,矜矜業業不敢行差錯步一,並且對君父敬重孺慕,從不曾有取而代之的想法。甚至為了不讓君父忌憚,主減結重臣,將立功機會留給年的兄弟們。
太子爺對皇上掏心掏肺,可皇上怎麼能這樣待他的太子爺。
德順手握著拂塵,磨平了指甲的手,愣是在手心裡掐出了深深的指甲印。
胤礽雙目怔愣的看著斷兩截的筆,作還維持執筆的姿勢,一不。
「太子爺。」德順忍不住小聲喚了一句。
胤礽呆楞的眼珠子,了,看上去和往常一樣,又不一樣。
他坐在椅子上,瞌上眼,如老僧定,又是長久的沉默。
德順不敢再出聲打擾,做奴才的應當寡言穩重,太過伶俐,就忘了本份。
「從古至今,帝王立太子時,大多是真心喜。」胤礽道。
德順臂彎裡的拂塵,了。
德順言又止,胤礽卻不再說話。
等過了半晌,站在後頭影裡的德順,以為太子爺睡過去時,胤礽站起了。
「但縱觀史記,歷朝歷代,廢太子數不勝數,下場淒慘,」
「既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又何必立起靶子,費心費力,再一朝毀去。」
「去太子妃院裡。」
德順站的久了,到腳全麻了。
他一步,就渾刺疼的,卻比不過心裡麻麻的疼痛。
胤礽一句句話說的平靜,他聽到耳朵裡全是淚泣訴。
「佟主子那兒?」德順大膽問道。
胤礽抿抿,他眼裡的愁緒擔憂,瞬間隻剩下果斷。
「膽子小,別讓擔心。」胤礽道。
臨了,快到太子妃院子前,胤礽頓住了腳步。
「去南苑。」胤礽折回道。
估著時間,人走到門外,準備迎接太子的石修竹,等了半天沒等到人。
他皺皺眉頭:「太子又在磨蹭什麼?三兩步路的,別是又在哪兒吃了憋屈,來我這兒戲耍人的吧。」
「出去看看,太子爺怎麼還沒來。早早兒的來敲門,別是半道出了事兒。」石修竹神擔憂,說出的話卻怎麼聽都有點兒不對勁。
離門口近的奴才,連忙把門開啟一條,躬著腰麻溜的鑽出去。
「太子爺折返去南苑了。」出門一個人也沒看到的小太監,打聽一番後,苦著臉回來稟報。
太子爺要來就來,說走就走,太不把他們主子當回事了。
雖然寵側福晉,可也要給太子妃尊榮啊。
沒見過哪個府上側室的奴才,比正房的奴才還風的。
小太監不是在石修竹跟前伺候的,石修竹什麼意思,他揣不出。隻以為太子妃和佟側福晉好,是正室不寵的無奈。
小太監一臉忿忿不平,瞧著頗為忠心,為主子喜為主子惱。
石修竹垂下眼簾,理了理熨的平整,沒有褶皺的袖子,轉回到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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