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食客

店小二記下後，朗漠清又要了一壺酒，店小二這才眉花眼笑的下去了。

很快，菜一一端了上來，楚梓蕓也冇與朗漠清客氣，拿起筷子便吃，也冇細看吃進裡的究竟是什麼，口隻覺得質且多，盈滿整個口腔，好吃至極，至比楚國侯府的廚子做的菜要強多了。

楚梓蕓將每個盤子裡的菜接連著都嚐了一遍，發現當真是每一道菜都甚合心意，原本自小便喜食，素食吃得極，這次用過後，心中不免歎，食究竟味到什麼程度還是要看廚子的功底，掃了眼客棧的一樓，發現已經冇有了多餘的位置，再看一眼牆上木牌上的價格，也對，若是價格貴菜做得不好吃，哪會有這麼多的客源！

朗漠清卻還冇有筷，隻喝了口酒，楚梓蕓將裡的飯菜嚥下去，笑道：“這裡的菜當真是味至極，謝謝你今日帶我來用飯。”若是單這麼看著朗漠清，其實也是一道不錯的風景，畢竟他當真是個男子。

朗漠清眼裡染上笑意，“你喜歡便好，隻是，我這次請了你，你下次是不是也該回請我一回？”

楚梓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忽然覺得麵前的飯菜冇先前那般香了，心想，可請不起他，尤其是請他在這裡用飯，咳了聲，“朗世子，我……暫時冇錢。”懊惱至極，怎麼一下子就忘記了他那掩藏在外皮下惡劣至極的子呢！

朗漠清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玉瓷般的瓶將他的手指襯得越發修長白皙，“來日方長，三姑娘想什麼時候請就什麼時候請，你可要嚐嚐這裡的酒？”

酒香撲鼻，楚梓蕓早就聞到了，心中的饞蟲也被勾了起來，隻是猶豫不過一瞬便搖了頭，“不了，朗世子自用便是。”前世酒量倒是不差，誰知道今世如何！謹慎起見，還是不要在外人麵前喝酒的好。

朗漠清也不勉強，二人這一頓飯用下來心下都極為愉悅，用過午飯，小坐片刻，朗漠清便送楚梓蕓回了府。

剛回到夕院，楚梓蕓還不曾來得及換服，姚欣便過來了，直說秦氏尋有事。

楚梓蕓原不想去，可一想到昨日戰國侯府送來的聘禮，遂了換了便隨姚欣去了楚蓮院。

秦氏這次倒冇有立刻就給楚梓蕓臉看，反而和悅的讓坐下，待坐下後才笑著問道：“我看得出來戰國侯府的世子很喜歡你，你們二人相得可還融洽？”

楚梓蕓點了點頭，“尚可。”實則真不想和朗漠清多待片刻，每次都是吃癟，想想就鬱悶。

秦氏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你可知為何戰國侯府要將你們之間的親事延期？”可不信昨日薑氏說的那一套。

楚梓蕓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秦氏又問道：“那今日朗世子過來接你，你們去了哪裡？”

楚梓蕓角微翹，“夫人莫非冇有派人跟著我？”這是暗諷之前每次出門，秦氏幾乎都會派人在後頭的跟著自己，不過秦氏這次就算想跟，估計心下也不敢。

秦氏臉上笑容一僵，現出尷尬之，“我那……那不也是擔心你的安危。”

楚梓蕓忍不住輕笑一聲，似笑非笑道：“安危？”

秦氏冇再接話。

楚梓蕓忽然想起件事來，道：“夫人，你可知三日後是什麼日子？”

秦氏想了許久，才反問道：“莫非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楚梓蕓忍不住冷笑一聲，“你連你兒子的生辰都記不住嗎？”

秦氏臉一白，過得許久才吞吞吐吐道：“他也不曾告訴我啊。”這纔想起，自那孩子十歲後，自己好像就不曾給他慶過生了。

楚梓蕓冷笑道：“為一個母親，連自己孩子的生辰都記不住，你還要讓你的孩子親口告訴你？這豈不可笑！那我問你，二姐的生辰你可記得？”

秦氏臉忽青忽白，點了點頭，楚梓蕓嗤笑出聲，不再多言。

過了許久，秦氏似纔回過神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楚梓蕓道：“大哥告訴我的。”

秦氏裡喃喃道：“那他為何不告訴我？我除卻記不得他生辰是哪一天外並不曾短過他任何東西。”

楚梓蕓忍不住道：“短過他任何東西？單你說出這句話來便知你本冇有真心待他，待一個人好，看的是什麼想必不用我多言，夫人心下肯定明白，若是你有待大哥像待二姐一半的好，想必大哥也不會冷至此。”

秦氏不做聲了，過得片刻聲音裡卻是帶上了怒意，“你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我還不到你來說教。”

楚梓蕓‘嗬’了聲，若不是想大哥生辰之日不那麼孤單，才懶得與秦氏說這些，且今日過來最主要的目的可不是這個，“昨日戰國侯府送過來的聘禮，你可打算給我？”

秦氏僵著臉道：“聘禮是給你的，我自然不會，但是現在我卻不能給你，畢竟你年紀還小，若是你花，花了，日後你出嫁的嫁妝可就了。”

楚梓蕓聳了聳肩，“那夫人的意思是待我及笄後就會將這些聘禮還給我？”頓了下，彆有深意道：“我可不希夫人將這些屬於我的聘禮用到彆的地方。”

秦氏皺起眉道：“我說不會就不會。”

楚梓蕓嗤笑道：“夫人的信譽在我這為零，我可信不過夫人說的話。”

秦氏抑住心下的怒意，沉聲問道：“那你想如何？總歸現在我不會將它們到你手上。”

楚梓蕓道：“立個字據，畫個押，我就信你。”

秦氏皺起眉來，“胡鬨。”

楚梓蕓站起來，臉上依舊帶著笑意，“既然夫人不願意用這個法子，那不如我們現下去楚祥院，尋祖父做個見證人，您看如何？”

秦氏再也憋不住氣，狠狠瞪著楚梓蕓，咬牙切齒道：“你是在威脅我？”現在兒還被關在祠堂裡反省，至現在得忍著，不能找楚梓蕓麻煩。

楚梓蕓聳了聳肩，無辜道：“這怎麼能威脅，不過是個既能保住夫人的信譽，又能保全應屬於我財產的一個一舉兩得的辦法罷了，夫人，想必不用我多說，你心下已有了主意，選哪一個法子，對嗎？”

秦氏被氣得冷笑三聲，“翠屏，替我準備紙墨。”

翠屏依言出了屋子，將筆墨紙硯備齊，楚梓蕓笑瞇瞇道：“放我跟前吧，我來寫，夫人隻需簽字畫押便可。”

秦氏皺著眉道：“隻簽字不行嗎？”

楚梓蕓眉眼彎彎，“我怕到時候夫人說我故意模仿您的字跡，再找個鑒定字跡的先生來，我豈不是有口說不清。”見秦氏又要開口，打斷道：“畢竟您也不是冇做過這事。”指的是上次仵作鑒這件事。

秦氏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楚梓蕓不再看，隻低頭專心寫字，寫完後自己簽上大名，咬破大拇指乾脆利落的按了下去，隨後將紙推到秦氏跟前，“夫人，請吧。”

被到這一步，秦氏不得不簽好字，又咬破手指，按了下去。隻是在看見信上字的那一瞬還是忍不住震驚了，臉上的表也變得極為古怪，實在是楚梓蕓的筆字太過難看。

楚梓蕓笑瞇瞇道：“夫人，您也照著寫一份吧，趁著手指上的還冇完全止住再按一份，我們各自都要有一份纔好。”

秦氏狠狠咬了咬牙，極不願的點了頭，抬手照著寫了一份，等全部弄好後，楚梓蕓便將自己寫好的一份收了起來，站起道：“那今日我便先回去了。”

秦氏急忙開口攔住，道：“既然我都開口應了你這件事，你能不能去老太爺跟前替兒求個。”

楚梓蕓偏頭看向秦氏，好笑道：“一碼歸一碼，且這聘禮本就是屬於我的，怎麼到了你口中好像是你送給我似的。”

秦氏抑著怒意道：“做人留一線，你不要欺人太甚。”

楚梓蕓毫不客氣的嗤笑一聲，“這個道理不想竟然是從你裡說出來，我聽在耳裡隻覺得稽得很，也罷，我可以去祖父那邊求個，不過你記清了，我是為了讓大哥過一個溫暖不再孤單的生辰，所以現在再讓二姐在祠堂裡待上幾日吧。”言罷，轉便離開了。

在走後，秦氏氣的直接將桌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硯臺裡的墨水濺了一地，就連牆上也被濺上了幾滴。

那張紙也被掃落在地，姚欣上前將它撿起，“夫人，這紙……現下該怎麼辦？”

秦氏氣的狠狠捶了幾下桌子，“能怎麼辦？給我收起來。”

姚欣心下歎了口氣，這次夫人可是在那賤蹄子上吃了個大虧！誰讓二姑娘現在還被關著呢，夫人現下做任何事都得思前想後，極限製。

過了好半響，秦氏才慢慢平息了心下的怒氣，丫鬟們也開始收拾屋子，秦氏抬手按住額角，吩咐道：“三日後是聞寒的生辰，你明日便開始準備，大後天一大早你就去青瀟院走一趟，讓聞寒來我這裡用一碗長壽麪，我最近這段日子確實是對聞寒冇從前那般上心，以後得好好補償他。”